从小到大,去过大大小小的地方旅行,仔细想来,不同的旅行,给人带来的感官体验的种类是不同的。
记得小时候,大人带着去海边玩。还没有看到大海,大海的气味就先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沉沉的咸湿的味道,但又不是纯粹的咸味,似乎里面还夹杂着千百年来各种矿物质的沉淀。印象中,每次闻到这股味道,大脑中某个特殊的中枢就被触发,产生一种奇特的兴奋感,可能,这是大海作为生命起源,给每个物种的基因中留下的本能的感官印记。
后来工作了,和几个同事一同参加了一次山间露营。那是一个夏天。白天,一行人汗流浃背的在山间跋涉,晚上,却冻得穿起了厚厚的冲锋衣。在篝火晚会后,钻进厚厚的睡袋里,听着帐篷外面瑟瑟的鸟虫声,感受着透过垫子的土壤的气息,安然入睡。那种贴近自然的感觉,让人从此爱上露营。
再后来,和同事们去尼泊尔徒步,在山里走了5天。有时是瓢泼大雨、骇人的闪电,不得不踩着泥泞的道路前行。有时则是烈日当头汗流浃背,不得不频繁地更换速干衣嚼咸菜补充盐分。最后一天,因为行程有所耽误,导致夜幕降临后,仍然走在漆黑的山路上,头灯开到最大也只能照亮眼前几米处的光景,一行人跌跌撞撞地最终到达目的地的村庄疲惫得住下,第二天醒来,推开房门,发现雪山的景象就在眼前,顿时觉得经历过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这是一种苦尽甘来的快感。
有一年十一,去内蒙乌兰布统草原,印象里视野中有几种颜色:金黄的草、麦子和落叶、蔚蓝的天空和河水、白色的桦树和云朵,所有这一些元素,最终拼成了一幅幅绝美的画面,让人误以为是进入了油画中。每到一处,无不对视觉产生极大的冲击。这些都是纯粹的美感,让人能融入其中的美感。
当然,从某个层面来看,人生本身便是一场旅行,和普通的旅行比,它的时间跨度更长,空间跨度更广。在这场时空的旅行中,人们遇到不同的人,体会着不同的心境,它涵盖了几乎所有的感官,调动了所有的情绪,以至于我们忘我的投入,忘记了我们旅行者的身份。忘记了,所有的感受,皆是路上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