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开启,烈日炎炎。食宜清淡,衣要素淡。
据老浦识字,素之本意为丝绸,准确来说是未染色的生丝,是个象形字。素帛是造纸术之前的昂贵的书写材料,“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不知处”说的就是这种材质的信件。
现代国人对“素”有个纠结矛盾,既想尽用天下之有机绿色保健康,又要对自己浓妆艳抹作伪装。不过,对素淡与艳丽的追求也是在不断变化之中。以黄、绿、白为主的唐三彩,流光溢彩,是如幻如梦的盛唐的映射。弦断梦醒后,大开大合的颜色追求被淡雅的水墨取代。放弃了颜色,选择了素。其中的原因,也许是文人画的兴起,也是退居江南的烟雨感染,也许是老子的清静无为的空灵,也许什么也不为,日本不也有”性冷淡风“的无印良品嘛。
日本的素之审美,是保持最朴实的本色之美,不添加任何杂念的纯真,源自于对大自然的敬畏。日本的茶道、花道、寺庙都有一种朴素之美。日本的传统建筑基本上都是以土、木、竹、纸等为材料,认为来自大自然(特指草木)的材质是最美的,随着时光变迁还能变换为另一种美感,如木材被风雨侵蚀之后的斑驳之美,青色的竹子有岁月流淌过后的寂寥金褐色。素之核心就是让人工的痕迹退却到材质的背后。
另外一个近来流行的“素”就是“素食”了,与我喜欢的吃素纯属巧合,因为我只是感觉肉吃不下,而不是为了健康考虑。凡事过犹不及,当能量供给太过充分时,肥胖症、高血压等疾病不断肆虐,有些人就认为要放弃热量较高的肉食,追求素食的清单。但是,我看有些素材荤做,热量并不低,实在是掩耳盗铃了。
素,也许返璞归真的一个循环吧,一种过度扩张之后的收缩。真正要做到安之若素,恐怕必然要先经过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