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可思议而又水到渠成,我的女儿妞妞两周岁了。
两年前的今天仿佛就在昨天。
记得那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夜晚,饭后小徐牵着我的手吹着小风散着步,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着肚子里的宝宝究竟什么时候出生,是男是女,像他还是像我。
每一个问题都值得反复交谈很多遍,我们像两个傻子一样好奇又兴奋。明知道近了快了,但又觉得还很遥远,因为谁都没有经验,谁的经验也都没用。
像往常一样的泡脚,刷牙,洗脸,然后拖着笨重的身躯躺下,准备拉上这一天的帷幕。
刚刚躺好还没调整好睡姿,突然,妈呀,破水了!毫无征兆的,像开闸的洪水,波涛汹涌,无法克制。
随机大喊:破水了,快,收拾东西,我们去医院!
小徐大概懵了,哆哆嗦嗦的找待产包,瞬间满头大汗,阵脚大乱。
我见状马上大声呵斥:你紧张什么!听我的指挥,带上现金,银行卡,证件包,待产包,洗漱用品,手机钥匙充电器,关掉家里的门窗电源,我们三分钟之内必须出发去医院!不要紧张,我们的宝宝终于要出生了!
真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战当前临危不乱的将军,出奇的镇定,头脑清晰,思维活跃,精力充沛。
这也可能是造物主的又一伟大之处,他早就悄悄安排好了一切。
到了医院,随即被人领着转几个弯进去内检,感觉十分震惊,这么粗鲁,这么直接,不可思议!
来一个医生一拳捅进来摸一摸,又来一个医生不打招呼又是一顿好摸,真的,毫无礼貌可言,他们甚至没有问我一句:我可以检查一下你的下体吗?
不熟悉流程,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在做什么,下一步是什么,因为未知而产生的恐惧让疼痛变得格外敏感。
女人的社会属性完全消失,在那一刻被摆在案子上,重新回归大自然,目标简单明了:生出来,活下去。
当然了,大半夜挺着大着肚子来医院就是要生孩子的,及时的检查能节约时间。而且,医护人员都是天使,他们都是在帮忙。
但是,每一个女人也只有那个时刻才明白自己和男人的不同之处:男人不用生孩子!
胎位不正,而且那个医院没有床位,我们又火速换了另一家医院,来不及抱怨和懊悔准备不足,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我的宝宝要出生了,我需要医院和床位!
到了第二个医院,一顿检查过后,结论还是一样,胎位不正,而且了已经破水了,建议立即刨腹产。
我用十分虔诚的眼神又亲自问了一遍:请问,真的必须刨吗?
医生诚恳的回答:是的,不然很危险!
好的。准备手术吧。我一挥手,小徐就签了字。我闭上眼睛,准备全力配合,任人宰割!
来吧,暴风雨!
半小时后我听到了我女儿的哭声,医生抱到我的脸前让我亲了一口,有眼泪在我脸颊无声划过。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刚刚经历的一切,好像很委屈,又好像理所应当,也可能是发现女人真不容易后的悔恨:我当初怎么没投胎成男人!
可是之后我很快就发现,和生孩子相比,其实养孩子更不容易。
刚刚从手术室回到病房,还没来得及小睡一会,妞妞就展现了非凡的哭功,护士小姐过来查房撂下一句话:这孩子脾气很大啊。
后来这句话被印证了无数遍,我差点就向那句话下跪,太准了!
但是,当她被轻轻的放在我身边,哭声停止了,多么神奇,她大概感受到了妈妈的心跳和呼吸,熟悉的味道。
那一刻,我很感动,欣慰,又骄傲,我有孩子了,我当妈妈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记得熬了多少个夜,反正直到今天也再没睡过一个整觉,以至于脸上的痘痘起了又消,消了又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如果只是熬夜和处理屎尿屁,那养孩子还是太容易了,最难的是小朋友总会生病的,一不小心感冒发烧,折腾个三五天一个礼拜,大人守在身边就像一根燃烧的蜡烛,焦急万分,身心俱疲。
遇见拉肚子不见好转,恨不得捧着新鲜的粪便火速送往医院,必须查查是不是传说中的春秋季腹泻。非得听见医生说一句:并无大碍。这才敢松一口气。
妞妞会学会走路以后,我心里暗暗高兴,妈呀,可算熬出头了,终于可以再一次挺直腰杆做人了。
其实不然,当我背着妈咪包,里面装着玩具纸巾零食纸尿裤,拎着小水壶,揣着滑滑车跟在那个跑来跑去的小东西身后,我就像一个超级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超长待机。
碰见她不小心打个大喷嚏,满脸鼻涕的扭身找我,我必须立即丢下手里的一切以最最敏捷的身手拯救她于水火。
妈呀,如果不是亲生的,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有时候她的脾气上来了,就往地上躺,喊她喊不起,拉她拉不起,那时候环顾四周,举目无亲,只有一个耍赖皮的熊孩子,自己也会忍不住抹眼泪。
妈的,谁还不是情绪的一只狗,老娘也受够了!
我气得往地上一趟,妞妞吓得大惊失色,我又赶紧爬起来安慰她,妈妈没事妈妈没事,走吧,我们去超市买棒棒糖,好吗?
好!她点头答应,我哭笑不得,内心沧海桑田的翻了好几遍。
当她和爸爸一起从外面回来手里握着一朵小花,径直走进厨房送到我手里,小徐告诉我那朵小花她握在手里很久很久,知道要送给妈妈就一直没松手,中途想帮她拿一会还被她断然拒绝。
我热泪盈眶的问她:宝贝,妈妈爱你,你爱妈妈吗?
爱!她回答的很大声,笑着扑进我怀里。
真的,养孩子这么累,但我无怨无悔。
虽然这也是能是造物主的又一个阴谋,我被某种雌性激素所支配,但是,管他呢,我只想沉醉其中,虚度光阴。
啊,我最亲爱的宝贝,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