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青住在偏远的新疆,每年八九月份的时候,就到了摘棉花的季节了,无边无际的棉花,一朵一朵似白云,真是美得惊叹啊。
每到摘棉花的季节,也是让人愁烦的季节,那无边无际的棉花,一朵一朵的摘下来,手是要脱掉一层皮,起一层老茧的。等到这一季摘完棉花,闲着的时候这层老茧得再脱掉,然后,来年再结,就是这样的手,慢慢地最后变成坚硬的老茧,这里的人都有一双这样的手。
小青是去过外面的,后来还是回来了。小青的性格是有些优柔寡断,循规蹈矩的,大概是小时候母亲管的太严了,从小小青就很听话。
村里的伊芳就很野,从小像草原上的一匹野马,跟着父亲去骑马,去打猎。但是小青却是跨上马背就害怕的人,记得有一次,舅舅把她抱在马背上,她是闭着眼睛跟着马儿跑的,那匹马还是烈马,一个劲地乱弹,乱踢,乱跑。小青一边哭,一边对舅舅说自己要下来。最后还是摔下来了,一场惊吓从此后小青再也没骑过马。
小青虽有一些遗憾,但草原上的马,总归男儿骑的。她们女孩子做做女红,做做饭就可以了。女孩子没有必要那么野,这是母亲说的,何况小青的胆小是与生俱来的,骑马,还是算了吧。
但是能够骑马,胆子大的女子,过的生活也是别样的风采,小青与伊芳一起出去,去大城市里。才认识三天的小伙子,伊芳就和那小伙睡了,最后,伊芳还和小伙子结了婚。留在了那个城市。这样闪电的速度让小青像看电影的快镜头,目瞪口呆加好多个惊叹号。
伊芳说当她看见她老公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猎物到了,而草原的猎人是不会让猎物跑掉的。最后他还是没逃脱她的手掌心,彻底沦为她桌上的菜。若是小青,想个接近小伙的理由大概都得半年吧,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就如此之大呢,小青有时候真想不明白,虽然他们同是草原的女子。
在那个城市反客为主的伊芳,后来给小青介绍过很多对象,也许是真没有缘分,小青对他们都没没感觉,反正总是对不上,再说小青似乎不能接受他们的许多观念与生活方式。再后来母亲说自己生病了,让小青回去。母亲总是不希望她飞得很远的,她希望小青一辈子在她身边。小青没有阿爸,阿爸只是这儿的过客,小青反正从小到大没看到过阿爸,母女俩相依为命,大概因为这,母亲总是不想让自己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吧?
02
回到草原后,小青后来没有机会再回到城里去了。但是对大城市的向往,却是离开以后产生的。这儿多数是放羊,然后就是棉花成熟后天天的摘棉花,已经让她觉得厌倦。
小青开始想念伊芳,想念伊芳生活的城市,听说伊芳与老公离开了工厂,自己开了一间发廊,生意还不错,。忙碌一点就是好啊,不像自己天天放羊,天天在这里胡思乱想,除了后悔还是后悔。若是伊芳闲暇的时候,应该去咖啡厅里喝喝咖啡,逛逛街,大城市就是不错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伊芳那样去生活,当初在城市的时候,伊芳说小青缺乏生存能力,小青像一只在城市穿梭的绵羊。而面对感情,小青是永远的后知后觉。是啊,伊芳说得对,但是小青是现在才知道的。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去城市里呢,那么我一定像伊芳那样留在城市了。但是现实却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不止是母亲不让,当快要行动的时候,小青就胆怯了,后来就是小青自己也觉得向往只是自己那样想而已,总是不切实际的。
每年棉花成熟的时候,总有许多外乡客背着背包来到小青的家乡。他们背包里是自己的换洗衣物。他们都是来这儿采摘棉花的。无边无际的棉花欢迎大批来这儿的客人,把它们采摘下,收购进棉絮工厂里。
这一年有一个特别的背包客,让小青对他印象深刻,他也采摘棉花,空下来的时候他在棉花地里支撑起一个花板,画天上如棉花的的云,画地上如云的棉花,还画这里的人们。
小青发现自己是从这个外乡客里的画里认识故乡的,尽管这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故乡。画里面的风景,不由地让人心生向往。小青想,如果她也是个外乡人,没有到过自己的故乡,但是看了他的画,是会深深向往,然后去那个地方的。棉花田里的人都说画家画得好啊。画家说,要是生活在这里就真的好了。但小青说:“当你真的生活在这里的时候就不好了,你就不喜欢了。”
画家叫宏,此刻正眯着斜眼看着说这话的小青,在宏的眼里,小青是文静而忧郁的,亲切而又像个迷。小青与画家短暂的交流后,发现他们之间居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通过一个眼神,就能穿透彼此的内心。小青此刻算是真正明白了伊芳,明白伊芳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
这一次相遇也许注定,宏主动展开追求。小青觉得世上真有一种缘分,一个懂你的人可以穿越千山万水,甚至时空来到你的世界与你相遇。
宏与小青讲诗与远方,说小青就是自己的诗与远方,愿永远歇息在这美丽无比的地方。而小青觉得自己的诗与远方就是宏在的地方,有宏的地方总是让人向往,就像此刻,自己算是真正爱上这片土地。但是宏又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宏会不会像她的父亲那样?新奇过后。一去再也不回?小青多么害怕自己会像母亲那样——重蹈覆辙。
03
宏真的离开了,回去了他来的地方,无边无际的棉花被摘掉了,剩下孤独凋零的藤蔓,田野也格外安静,小青的双手经过天天高强度的工作后,闲下来就开始脱皮了,有些疼。
第二年的棉花苗长得很好,看起来很快就要开花了,但小青心里却在发霉,她必须离开了,去寻找阳光,她不要像母亲那样,一辈子都在发霉,那样生活真无趣。有人说她是宿命,她们母女俩的命都不好。这些话一度让她难过,让她多愁善感。但是在她决定行动的时候都化作烟消云散了,由此可见,可悲的命运是没事想出来的。
小青简单地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决定去寻找她的诗与远方,但还未动身,宏又来了,带着他的画板。小青说,你来干嘛呢?
宏:“就知道你以为我像你父亲那样,若不是为了验证你的考验,其实我可以不走的。”
小青:“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故事ˆ……?”
宏挽着小青的手:“我也带你去你的诗与远方去。”
小青:“好,嗯!”
我们总是向往诗与远方,其实在你的脚下这片熟悉得讨厌的土地也是别人的诗与远方。同样,这句话适合每一个人,当我们年轻的时候要做某事就勇敢地去做吧,不要畏畏缩缩,要是有想去的地方一定要早点动身。不然等到了老的一天,后悔已晚。
此刻献上海子的诗与你共勉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作者:海子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