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断几次
才能忍住
不撞墙
？
/. 前言
几年前，我是典型的生活色弱，喜欢把自己活得非黑即白。
在我眼里，生活、工作、爱人……万事万物都有两个极端：
要么强烈的喜欢，要么歇斯底里的反感。
这让我每天躁动得像一团火，总想把生活烧透，还得永不熄灭。
/. 白色惶恐
开始时，我总觉得，我想要的生活是一场白日的焰火。
我能听见它绽放的响声，却抓不住，看不清。
这让我每次跟别人谈起它，都只能趁着酒后，才敢朝那朦胧的影子努力喊几声，在好友眼里，这是一场另类的耍酒疯。
有人说，我是个乐观主义者，就像那烟花一样向上。
而且她还说，我一辈子闲不下来，因为我总能将热情转变成动能。
而我仿佛对万物都有热情，她觉得这是天分。
就像她说的，我确实喜欢夜里睡着的鸟儿，喜欢天亮就消失的星星，喜欢听大雨和雷声睡在风里，喜欢潮汐最终会远离海岸……
这些是我心里的白，我对它们尤其热爱。
但我却为此撞了太多南墙。
因为现实而言，触不可及的泡影都是不安分的神经错乱，是臆想与空谈。
鸟儿、星星、雷声……这些虚无缥缈的精神，最终只会变得无处安放。
因为想要的生活依旧很远，仅存的热情是接近它的燃料。
/. 黑色妥协
有人说，年轻人现在不算惨，因为未来路还很长。
时间推移，年轻不复，生活依旧还是流离的影子，但精神已经变得脆弱了。
热情被燃烧殆尽，余下的灰烬是对生活的反感。
生活就像是堵隐形的墙，我们磨尖了犄角用力去撞，带着赌命的决意，眼冒金星，头破血流，它却依旧看不见，不知要多久才能撞倒。
年复一年，总有一天，我觉得自己不年轻了，想偷懒了，不想用力去撞了。
但那一刻，我真的没脸去面对之前拼命努力的自己。
这种情绪会让人暴躁而激进，最终完全固化了我对生活的感知：悲观主义。
久而久之，我形成了自己的黑色法则。
工作上，我讨厌意见不同的言辞；
生活里，我拒绝接受其他人涉足；
感情中，我把双方都折磨得敏感而脆弱。
最后，我成功作掉了自己的所有元气，终日惶恐不安，活得逼仄又恶心。
/. 灰色界点
我想过，生活是不是喜欢与人作对？
就在我生活最低落的时侯，我常去傍晚的海岸看夕阳。
现在，那段暮霭昏沉的回忆依旧如新。
薄雾从海水中爬起，逐渐覆盖了海面，夕阳就像打翻的生活色盘，下沉的一瞬间，景色模糊失焦，最终留下一片灰色的潮线。
这是一场升腾的落幕，但行人神色匆忙。
我想，也许是我们把生活逼得太紧了。
我总想让它变得黑白分明，最好能像是白炽灯下的光与阴影。
但它却是宏大浩瀚的晨昏线，掺杂着无数细腻的灰层过渡，伴随着昼夜交替，让时间的感应变得寂寥而又难以察觉。
我希望它是沉静的海，但它难免会有汹涌的暗潮。
我为生活划定界限的同时，也锁住了眼界。
还是别试图把一切变得非黑即白了。
生活就是一道精致的灰。
_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