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是没来由地感到劳累,头晕,此刻望着月初主管下的kpi指标叹叹气,回头又把任务拆分分给组员,强调完成指标的重要性的必要性,转身离开办公室回到家里沉思时,回想这一路我到底收获了什么,学习了什么,成长了什么,于是又陷入了深深的无解和自我肯定又自我否定的漩涡中。
打开微信,发现朋友圈正在疯转一篇文章,《莆田系医院:他们简直是在“逼良为娼”》,内容大致是说由正规三甲医院转院来到莆田系医院的科主任,来到民营医院后一直被老板施压,强调各种指标,完成绩效才有指标,所以逼得医生们抛弃医德,拼命开药,过度医疗,能宰一个患者是一个患者,医院销售能忽悠一个是一个,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提成,赚取自己能养家糊口的钱财。于是标题中的“逼良为娼”显得尤为刺眼,原本医生是一个多么高尚的职业,救死扶伤,但是部分医院将病人变成了敛财的工具,榨取的资本,高昂的医疗费用让众多原本并不宽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让本就带有疼痛的病患,更加增添了一抹悲情色彩。
从医生的角度来说呢,撇弃一些以利益为根本目标的医院来说,公立医院的医生是否又好过。我的姐夫是一名外科医生,从医学院苦读至硕士然后从住院医师开始做起,休息的时间很少,常常节假日别人在玩耍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他在医院里手术。有几次年夜饭也是正在吃着就被医院叫回去手术,而医院一般来说没有什么调休制度,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硬撑着去上班,小侄女的成长几乎都是姐姐在管。
而你说医生可以开药拿提成,做手术收红包,现在很多公立医院都卡得很严,只允许开最便宜的药,不能过度医疗。医生也是人,也需要养家糊口,不可能披上白大褂就是不食人间烟火,拯救世人于危难的神,如果遇上患者和家属不理解和医闹事件,那就更加心塞但是又不能抱怨了。一般医院患者都要排起长龙,有时候医生们能多看一点病人,只能五分钟看一个患者,毕竟效益不好的科室是会被批评甚至坐冷板凳的。
反观百度,李彦宏给员工内部信里仿佛是在承认自己的错误,说必须要重新得到用户的信任。但是通稿中说传达的意思不是以价值观为导向的错误引发的决策和错误,而是因为员工过度追求KPI导致整个百度的价值观出现了问题。想来大家看到也觉得十分荒谬,员工只是执行高层任务的分解者和执行者,高层的价值观和决策失误结果却要员工来背锅。或许从决策上来说没有失误,但是在传达过程中的硬性指标就是每个月都要拿到多少广告费和利润,不然你就滚蛋,这是否也是另一种程度的逼良为娼?
就如今天的我困惑不解,因为和同事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他是负责视频内容创作,想要慢工出细活,一点一点去雕琢,但是于我自身来说,作为项目负责人,视频只是我负责的众多考核项的其中一项,必须从整体利益去出发,否则整个项目的人来全力做一个视频,其他七八个考核项就全部over,整组人都吃土,只能所有任务都完成的情况下一点点优化。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没有错,他想把事情做到极致,而我要考虑完成所有KPI情况下保障整个项目的全体利益,顾此可能就会失彼。但是沉下心来想,自己是矛盾的,大家都想把事情做到一个极致,但是每个月逐渐累加的工作量和考核项让我们常常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要什么。
关于争吵不休的KPI和所谓的狼性文化,借用好友的一段话来说明态度:一定的衡量是很有必要的,但是选取的点或者衡量的指标,得看达到它的途径是否有多种,比如A和B的方法,A的方法可以产生整体良性的发展,但需要牺牲短期的KPI,B方法可以达到短期的KPI,但会使整体的长期发展恶性化,这时候项目领导人和成员就很痛苦,因为他们想做A,那样最后他们很有可能把东西做好,会有成就感,但是如果牺牲短期KPI就意味着他们不仅要吃土,还会让领导觉得他们不行,所以最后他们只好选择B。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了,短期KPI是达到了,但其实他们内心非常痛苦,做到最后越做越没用成就感,而公司和领导最后想要的结果也不能达到。
我们都处于一个数据时代,前几年谈梦想谈过程的重要性,但最终都是以结果为主要导向的考核标准。银行柜员拼命拉客户完成业绩,老师讲完知识就教给学生诸多应试技巧,因为考试的优秀率决定能拿多少绩效,项目负责人背负所有KPI,只能牺牲短期利益来达到领导的目标,就连《捉妖记》的电影票房都为了过度追数据而出现了造假票房。
乍看起来并没有错,我们的结果是非常好看的。但长期以往地过度追求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每天睁眼就是数据,闭眼也是数据,每一项数据的压力和考核项逐一增加,想走捷径的人越来越多,慢工出细活的人短期内看不到成效可能就被KO掉,毕竟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每个人都想通过更高的收入和更丰厚的物质条件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回过头来或许成长的路径被拔高,像浮在云端又踩不到土地的空中人,最终我们都成为了过度追数据的人。
追求数据和结果并没有错,过度了浮动的人心和利益的刺激往往会让人不是想把事情做好,而是盲目扩张带来的虚假繁荣。我们是时候该好好想想,什么是我们该追求的,什么是必须坚持的,过度地追真不可能让每一项都看起来完美。
真是一晚乱七八糟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