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飘散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需要飘多久才能到达呢?
我不知道怎么表示,才能证明我的心在哪。你我的心相隔着遥的时间,这也是我,再也见不到你的原因吧?
但我还是时常可以梦见——再我所居住的灰暗房间里,我将自己灌得烂醉,然而,再梦里还是遇见了鹿儿岛的樱花,想你所说的那样,飘落时秒速是五厘米。那些樱花跟着风转啊转,飞到了亮着红灯的火车道,你我梗着车道相望。火车开过,卷起了。阵阵樱花瓣的旋风,随着汽笛声越飘越远。
哦,对了,我还记得那时你撑着的太阳伞,我还记得你那时刚转过身的裙摆,但还没有看见你的脸,火车就呼啸得开过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那辆火车就像我们的故事,匆忙走过,留下了没有结局的结局。
现在,是时隔了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仍然徘徊在这座理你几千里远的城市中。总是偶尔在电车,街角,店面,或者路灯下,猛然间回过头,以为那时你正路过我身旁。然后当然是所示四周后发现这一切都只是臆想,留下失望低下我的头,继续赶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分离吗?说第一次也许只是我的自我安慰而已。因为那也是最后一次分别呢。是你,还是我“远走他乡”了呢?可能你也没办法回答。我记得不太清楚,不过我还记得你转学后你的家距离我家的车程有六个小时左右,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找你的时候才六年级。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夜,狂风卷着雪花敲打在电车的窗户上,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白色铺满。我却是那些匆匆归家人中的异类,依仗着一张不大的地图就坐上了电车。车程明明只有六个小时啊……可大雪却让它晚点到了半夜。我记得那个晚上很冷很冷,中午出发一直坐到傍晚的我又饿又冷,大雪的积压让我们之间的距离看上去遥不可及。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时,随着一声轻响的汽笛声,我终于到站了。
你坐在车站等,昏睡得像一团可爱的烂泥。我不太忍心叫醒你,你却因为我的到来心有灵犀似的睁开了眼。你递给我你怀里揣着那些饭团,你一直捂着它们,我吃的时候,那些热量让我此生难忘。
那时,我曾错觉以为我们就是这辈子一起走的人。
我想,或者说我觉得,那时哪怕我们相隔天涯海角,心仍是连在一起的。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间隔,到了今天,竟差若天壤。
你是否还和从前一样孤独呢?还是那样不合群吧?不知道你是不是没有变,但我,还是一点都没变,如果你来找我,可以一眼认出我呢。
昨天,我终于下定决心辞去工作,因为我觉得我的新并不属于这里,它真正属于那里我也不知道。我不能,也不想去打扰你,因为我们的心相隔着遥远的距离,无法踏近一波的距离。令我高兴的是至少我们的心在十年前还是靠在一起的。
心与心的相拥,互相给予这温暖。
辞去工作后,我一头雾水地游荡在大街小巷,仿佛到处都是你的身影。这是正值五月,春将夏至的季节。我顶着樱花香的微风,穿过樱花树旁的火车道,有一位撑着太阳伞的女士与擦肩而过。突然,我莫名生出了莫名的熟悉感,我驻足,回过头,看到那位女士也正在转过头看我。
她还没来得及转过来,一辆呼啸地穿过我们之间,带起一阵卷起樱花瓣的大风。
火车过了车道,那位女士却早已离开。
我驻足良久,回不过神来。又是我的错觉吧……那一定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