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乌鲁木齐西站,打算乘坐火车前往北屯。售票厅的电脑出了问题,反应速度极其慢,我背着旅行包站在长长的队伍里。
终于快到我的时候,一个女生(Y)急匆匆地跑过来,对我说:“能不能帮我取一下火车票啊?火车快开了,排队来不及啦,谢谢啊。”
和她一起来旅行的还有Z和X,趁着国庆节出来玩的。我们的旅行路线完全一致,先到北屯,再去禾木和喀纳斯,同一列火车,但不在同一个车厢。
天边泛起鱼肚白,火车停在北屯站,我们四个人租了一辆车前往禾木。
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天边的云彩像着了火一样绚丽。远处的铁塔在清晨的阳光里显得特别高大,耸入云霄。路边那条不算宽的河就是著名的额尔齐斯河,一路向北注入北冰洋。
在布尔津市区的一家店里吃早饭。“巴尔萨克”是一种带着甜味的油炸面食,香脆可口,是哈萨克族的特色小吃,通常和奶茶搭配在一起吃。
中秋时节,白桦和马尾松已经变得金黄,冷杉依旧苍翠,金灿灿的白桦林,古老的小木屋,我们仿佛行驶在一幅油画里,终点是禾木村。
额尔齐斯河的水是那么的冰凉,穿过小桥,走进白桦林。斑驳的蓝天,白色的树干,金黄的叶子,倒映在水中。
爬到山坡上,俯瞰整个村庄。额尔齐斯河像一条深蓝的丝带,穿梭于黄绿相间的丛林。没有风,天空的云是静止的,它们大概也因美丽的禾木而停留。
木栈道边,一匹棕色骏马在吃草,它留着帅气的斜刘海。马虽然没有被拴起来,前腿和后腿却被绳子连着,估计是主人怕它跑得太快追不上。
禾木村的大街上,身着绿色衣服的哈萨克妇女骑着马飞奔而过,像一朵彩云,嗖的一下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日落西山,天空变成深深的蓝色,一轮圆圆的明月从东方升起,带着金色的光环,像迷雾里的太阳。
这是一个多云的清晨,天空被一层薄薄的云包裹着。太阳从云层背后缓缓升起,就像是蒙着面纱的羞涩少女。它发出炙热的光芒,山顶的云变成金红色,如同喷涌而出的岩浆。
不知不觉中,薄薄的晨雾笼罩了山谷。如同一条宽宽的丝带,腾在半山的高度。覆盖着黄色和绿色丛林的山脚下,木屋里升起袅袅炊烟,烟和雾混合在一起,蓝色的禾木河静静地流淌着。
在濛濛细雨中出发,徒步33公里,从禾木村前往贾登峪。
沿着禾木河边的小路,逆着水流的方向,穿行在白桦和松树为主的丛林里。有平坦的地方,也有陡峭的山坡,有时还要跨过横在山路上的小溪。
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这是一个牧场,牛羊们对我们毫不理会,卧着的继续卧着,站着的依旧站着。一头大黄牛贴在一头小黑牛的耳边,仿佛在窃窃私语,或许是在讨论关于我们的话题,就像我们在谈论它们一样。
牧场的尽头,路面出现较大高度落差,禾木河以新的姿态重现,宛如一条碧蓝绸缎铺在黄绿混杂的画布上。周围的山耸入暗灰色的云层里,白云在山涧里游荡。
一棵金黄的白桦树紧贴着一棵翠绿的冷杉生长在河边,黄色和绿色形成鲜明对比。白桦树的枝条伸到冷杉的侧面,如同一对拥吻的恋人。
雨下大了,刚好到达路上唯一的休息点,屋子里挤满了避雨的人。
雨渐渐停歇,我们继续前行。通过一座小桥,开始爬坡,山路泥泞,考验我们体力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衣服已经被雨水和汗水浸透。两位女生体力消耗太大,又是第一次长距离徒步,她俩的背包一点也不比我的轻。为了加快速度,我和Z分担了她俩的背包。
天黑了,雨还在下着,气温越来越低。整座山上只有我们四个人。顺着手电筒的光,互相搀扶着走在泥泞的山路上,不知道还有多远才能到达目的地。
期待看到贾登峪明亮的灯光,却等来了一个岔路口。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没有任何标识,谁也没有走过,疲惫不堪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走哪一边。
水壶里的水已经喝光,冷空气冲击着我们裹着湿漉漉衣服的身体,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娴体力不支,已经走不动了。只好打电话,请求驮队支援,可是我们无法报告所在的位置。
停下来没有活动,身体越来越冷,这样下去,会被冻僵在山上。漆黑冰冷的雨夜里,几乎绝望。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
在绝望的边缘纠结时,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十来个人牵着马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是骑马穿越禾木和贾登峪的游客,因为出发比较晚,再加上避雨耽搁了时间。天黑时,一匹马受到惊吓跑了,领队去找马。漆黑的雨夜,泥泞的路,谁也不敢骑马,只好牵着马走。
老马识途!
有马带路,我们就不会迷失方向。后来才知道,那两条岔路在不远处汇合了,只是一条路近些陡些,另一条路远些平坦些,殊途同归。
终于看到了贾登峪的灯光。
下山,一不小心,我又摔了一跤,好在没有大碍。当双脚踏上水泥路面上,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此刻已经是半夜,我们走了整整12个小时。
这么晚了,饭店早已关门,在一家小卖部里吃了泡面。国庆节期间,游客爆满,住宿堪忧。小卖部的老板看到我们如此狼狈,打了好几个电话帮忙找住处。
我们是幸运的,找到两个标准间,但不在同一栋楼上,是原先预定的客人没有来。
清晨,走出房间才发现,我们昨晚住在山脚下一栋粉色的别墅里。低低的云层遮住了山顶,山上金黄色的树林,犹如骏马的鬃毛。阳光透云层的缝隙,山上的树林反射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这就是我们昨天徒步翻过的那座山,夜里下雪了,山顶白茫茫一片。
我们来到喀纳斯景区,看到了著名的月亮湾、卧龙湾和神仙湾。
月亮湾的水是浓浓的蓝色,就像画家用的颜料。河水在这里形成了S形的弯道,看起来像一弯蓝色的月亮。河滩上有两个酷似脚印的沙洲,被称为“神仙脚印”。传说是当年西海龙王收复河怪时所留,为了踩住河怪的经脉,让它永世不得翻身;另有传说是嫦娥来此偷食贡品灵芝,差点儿误了升天的时间,匆忙奔月时留下的足迹;还有传说称,这是当年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追击敌人时留下的脚印。无论哪个传说,都给月亮湾增添了一抹神秘。
从高处俯瞰,河中央的小岛就像是一只躺下来休息的恐龙,卧龙湾因此而得名。
神仙湾因常年会有雾,仿若仙境而得名。当水面升腾薄薄的雾气,岸边的树木就像是正在开会的神仙。
傍晚,我们到达中心车站。附近的图瓦村,是图瓦人的聚集地。在我国56个民族中,并没有“图瓦族”,只是称之为“图瓦人”。
有人说,图瓦人是成吉思汗西征时遗留的部分老、弱、病、残士兵,逐渐繁衍至今。也有人说,他们的祖先是500年前从西伯利亚迁移而来,与现在俄罗斯的图瓦共和国图瓦人属于同一民族。图瓦人的房子,是和哈萨克族很类似的小木屋。
绚丽的晚霞拉下深蓝色的夜幕,小木屋的烟囱升起了袅袅炊烟,肚子开始咕噜乱叫。我们住在喀纳斯湖边的图瓦人家,认识了在昌吉支教的大四女生D,来自北京的F和W。等待晚餐的时间里,玩扑克牌,很快就熟悉起来,约好明天一起去白哈巴村。
清晨的图瓦村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在喀纳斯湖边漫步,像云游在仙境里。早就听说过喀纳斯湖水怪,虽然至今未能证实,心里还是有种奇特的念头,担心水怪会突然从湖底冲出来,或许是电影看多了。
素有“西北第一村”之称的白哈巴村,位于中国版图西北角的哈巴河县铁热克提乡境内,是保存最完整的图瓦人村落。
在中哈边境大峡谷是5号国界碑所在地,这是我见过的第一块国界碑。大峡谷的对面就是哈萨克斯坦,谷底静静地流淌着一条蓝色的河,蜿蜒于白桦林的金色世界里。这片以白桦为主的树林,形如昂首挺立的雄鸡,酷似中国地图,被称为“中华雄鸡林”。
木屋的主人推荐我们到山上看日落。穿过落满金色秋叶的丛林,一直爬到山顶。不远处更高的金黄色山顶上还有积雪,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夕阳里,对面山上的树木和房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白哈巴村的清晨,渗透着一股深秋的凉意。昨夜的炭火已经熄灭,从小木屋里的土炕上醒来,可以看到自己呼出的白色哈气。
望着峡谷对面的哈斯克斯坦,积雪覆盖的山顶上空飘荡着绯红色的彩云。群山环抱的西北第一村,包裹着淡淡的雾气,浸透在浓浓的秋意里。一条小路贯穿整个村庄,在白桦树林里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木屋顶上升起了炊烟。
太阳躲在高山的后面,山的影子迅速挪移,阳光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涌来,照耀在身上,整个世界开始升温。阳光里的白桦树下,落满了金灿灿的叶子,让我想起传说中的“摇钱树”。
回到喀纳斯中心车站,换乘大巴到观鱼台。
蓝色的喀纳斯湖,尽收眼底。远处那座尖尖的雪山,是中俄边境的友谊峰。湖水流出之后形成了喀纳斯河。
喀纳斯是蒙古语,意为“美丽而神秘的湖”,湖面海拔1374米,南北长达24公里,最深的地方接近200米。有人拍摄到了类似水怪的视频和照片,因此有了喀纳斯湖水怪的传闻,据说可能是巨型哲罗鲑,但亦未证实。
从乌鲁木齐出发的时候,我在独自旅行。在火车站就认识了三位朋友,从喀纳斯出来,我们已经是7个人的队伍了。F和W开了一辆越野车自驾,我们三个人乘坐他们的车前往布尔津,另外两人搭了顺风车随后抵达。
秋天的喀纳斯,是童话般美丽的世界,更留给我们每个人童话般美好的记忆。
你好!我是喜欢旅行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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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