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关于登高执念的回忆录

登高不止在重阳,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有人和我一样。


一. 城市

会想要写这篇文章,确切的说,整理这些照片,是因为前阵子去电影院看了《LA LA LAND》。

我看完和朋友说,这部电影让我看见了另一个LA,一个哪怕曾经真真切切双脚踏上却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的LA。

电影中有一个片段取景在Griffith天文台,也正是在这里,我遇见了此生见过的最美夜景。

还记得那天从星光大道出来开车上山,道不远却堵了很久,从停车场去天文台只能选择排了大长队的shuttle bus或者是——步行。

伴着西下的夕阳,四个人顺着盘山路向上爬,深知是赶不上日落景致,但是依旧不自觉地快步向前。

登上山顶的时候,天文台一侧的天空已浸入黑暗,另一侧则因未完全沉下的落日,在天地交汇处还留有一丝余晖。

到今天,我仍旧找不出一个词一句话来形容我看到这片景色时的震撼,以及在那个当下,我体会到的,身而为人的渺小。

忘了自己站在观景台上,盯着眼前的这片灯火神游了多久,只给自己的朋友圈里留下了配图的一段话:

似乎所有城市都有这么一座山坐拥这样一片景,但是我们永远不知疲倦不厌其烦。

2015.12.28 Griffith, LA

二. 无知

如果说Griffith上的夜景给我带来的是来自于城市之大气的震撼,那在死亡谷看到的日出,则是一次来自于大自然的唤醒,唤醒了我对无知的自觉。

对,就是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法真切地认识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片山谷,伴随着每天照常起落的太阳,兀自地在土地上发出如此光彩。

去死亡谷的那天赶上美国的假日,高速上大堵车,抵达旅馆结束晚餐已是深夜,为了满足我看日出的心愿,大家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摸黑出发。

开到目的地时,空地上只停了几辆车,也没想到山谷里的风这么大,衣衫略单薄的我没在观景台上站多久,就哆哆嗦嗦地躲回了车里,直到东边的天空露出微光。

眼见挂着星星和月亮的天幕,从深紫染到湛蓝,在这和自然相处的短暂光景里,满山满谷都是空荡荡的风声,十几个人的气息和它相比,显得异常微弱,整个世界也因此露出前所未有的安静样态。

我们的星球上一定还有很多等待我用双脚探索双眼感受的绚丽,这是我最后的自知。

2015.12.31 死亡谷-日出前
2015.12.31 死亡谷-日出后

三. 恋城

到现在我都会说, 京都是我去过的城市里,最喜欢的那座,没有之一。

仅六天的关西行,并没有给它留下太多的时间,那是第一次踏上岛国,彼时的我写下的一段话是这样的:

原以为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爱脚踏的这片土地,直到我来到这里。我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看你,坐在清水寺门口的阶梯上看你,坐在月夜鸭川的堤畔看你,任你浓厚深沉的底蕴拉住浮躁的心,沉在安然和平静里。要再来,好好会你,带着承诺一起。

那天从清水寺出来,已经到了关门时间,走了一天太过疲累,就拉着琳琳坐在寺院门口的阶梯上,看着面前下山小巷中来来往往的行人,从熙熙攘攘到三三两两。

目光所及之处,房屋都不过两三层,屋子门口的灯笼,在消逝的光线中慢慢亮了起来。

没来由地,第一次感受到被一座城市接纳、包容,仿佛落入了一片浅浅的海,你能在里面自在安心地游走。

我想,喜欢上它可能就是从那一刻起,有趣的是,倘若没有那一刻,可能也不会有现在努力奔向它的我。

2015.07.05 清水寺,京都

四. 故知

和柯小姐的香港游来的很突然,我在一天内做决定并买好机票,距离出发仅剩三天,简单不复杂的说走就走,当然要多亏离开北京去广东生活的她搞定了其他的一切。

到港第一站是诚品书店,第二天去百老汇电影中心看电影,像极了我们在北京时会结伴去的地儿,以至于到现在我想到香港,除了能唤起皮肤被闷热潮湿的空气包裹的触感,还有关于这些喜爱之地的独特回忆。

所以我的第一次香港行,没有迪士尼没有海洋公园没有旅游团行程里一定会出现的常规路线,真要算的话,太平山顶一游应该是最不免俗的。

排了不止十八个弯的大队,才终于坐着小火车冲上山坡。站在观景台上的我想,这里一定会是欣赏夜景的好地方,让太阳再降下去一点,就会出现和我看过的无数香港夜景照片上一样的画面。

不过我们并没有等到那一刻,每段旅途其实都没有什么一定要看的风景一定要吃的美食,如同你不可能和你所有的朋友永远生活在一座城市。

就好好记住这座城市在那个当下留给我们的样子,珍惜和你一起挥汗攀爬的人,才是真实。

然后翻翻旧照片,期待下一次的再相逢。

2015.04.06 香港太平山顶

五. 终点

16年底的意大利行,和太多可触可及的历史Say Hi。可是每当登上一座城市的高点俯瞰它们时,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异域和故土的景致,为何会如此的不一样。

因为没时间逛完所有景点,在即将离开罗马的那天,大部队散开,各自去想去的地方。我和焦娇起了个大早,径直奔向离住的airbnb不远的梵蒂冈大教堂。

对于两个自认还很年轻的姑娘而言,爬楼梯还是花几欧坐电梯这个选择题的答案太过简单,然而,简单的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没有层数以及任何可告知你所在位置的标识,旋转阶梯自顾自地盘旋而上,只能透过偶尔出现的几扇小窗知道,我此时离地面大概有多远。用焦娇的话说,我们好像两只在笼子里一直奔跑的仓鼠。

正是这种不知道终点在哪,尽头在哪带来的煎熬和无力感,让我们突然感受到了那几欧的真正价值所在。

当然,和每一段旅程一样,终究会有走完的时候,也和每次汗流浃背地抵达终点的时刻一样,你都会为眼前的一切感谢在奔向它的日子里,曾经为此付出的自己。

还好没放弃,终得此美景。

2016.12.27 梵蒂冈大教堂
2016.12.31 佛罗伦萨

最后的最后

我相信不论执念于登高的你我有着什么样的理由,每一次向上再向上的过程是顺利或是坎坷,我们都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次爬上高点的机会。

站在那,让我们又一次,好好地与这个世界的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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