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亲眼看到过广场上的那块碑,想来也不需要刻意去拜谒它,即使曾经离它很近。
历史的沉重不需要每个人去体味,现代流动的繁华总是可以让人在忘却一些东西的同时生活得很惬意。过去的沉重,是可以像人行道上枯黄的树叶一样被轻轻扫去的,只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忘记他们的存在或是不再需要他们了。触摸历史让人感觉很辽远,特别是在高楼林立的俯视和灯火辉煌的映照下,人的灵魂是在漂浮着的,所以那种辽远不仅仅限于“物是人非”的唏嘘感慨。
你知道,当历史以一种赚取大众眼球的形式或是其他娱恶搞乐来展现时,除了些许的谈资,不会留下什么长久的东西,至少这些东西对于人们的心灵启迪以及社会的进步是极其微小的。历史需要真实,至少需要给你真实的感觉。像《红楼梦》,是虚构的,但是它可以让你真实的感受到那个时代的气息,在风雨欲坠的封建时代的故事,仿佛这是镶嵌在历史的墙壁上,那样清晰可见,以至于丝纹的碎片,都牵动着你的神经。在大观园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那种寻找历史碎片的经历是多么的令人兴奋。当然,如果不是碎片,而是一座城池,那样的兴奋会让你窒息。有时候,人们会把历史给玩弄,但这不是历史的悲哀。当有人把福尔摩斯当成真实的历史人物,认为丘吉尔是个虚构人物时,你就知道,历史也会滑稽的。
回到“金台夕照”。这是个好名字。金台,即黄金台,摆放着黄金的台地。之前在太平诗社的宣传栏目上看到过类似的字眼,具体不太记得,大抵“望江,金阁”之类,自然想到白居易的“一道残阳铺水中”,又念及范仲淹登岳阳楼所作所为,是以印象颇深,但与金台本意相去甚远。要说金台夕照站,该是10号线,我觉得该站的名字是北京所有地铁站中名字最好的一个。燕京八景中,有四个是在北京中心城区内的,金台夕照算一个,在金台路。去世贸天阶的时候从金台夕照站出来,也不知是不是C出口。夜里的那一片儿地,应该是很明亮的吧。但发光的不是太阳,是漫天的霓虹灯,和着熙攘的市民,缀上星巴克和金钱豹的些许烙印。
如今,在幢幢的高楼中存活的石碑,多么的格格不入。没有多人会去注意在广场一隅的那块碑,上面的“金台夕照”四字很清静。乾隆作诗云:九龙妙笔写空蒙,疑是荒基西或东。要在好贤传以久,何妨存古托其中。豪词赋鹜谁过客,博辨方孟任小童。遗迹明昌重校检,睾然高望想流风。
乾隆是特殊的过客,巡行时恰逢夕阳西下的景观,自然是有权把“苗家地”改为“金台夕照”。吾等闲人,不过是拾掇些许历史碎片,自娱自乐罢了!
苏子云: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只少闲人如吾两人者尔。毕。
——2013.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