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段时光里,总觉得日子变得波澜不惊,因为手机里没有忙不完的工作安排通知,没有可以忧伤可以欢喜的消息,似乎和手机过得相安无事。
早晨正喝着牛奶,吃着早餐 ,“叮咛”一声,微信信息的声音。很惊奇的,谁会第一次这么早发信息给我。
"老姐我打算换女朋友了!”
睡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被在外念书的老弟这无聊又莫名其妙的信息炸毛了,当然要发挥当老姐苦口婆心的权利。
“之前我见过那女孩子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的了?”
“前女友被别人偷了,现在我借的别人的给你发信息跟你说!”
瞬间眼前黑线,智商迅速飙升,原来“女朋友”是在说手机。
禁不住老弟的软磨硬泡,就像他说的,“‘没了‘女朋友’‘’,就像没了灵魂一样”这么严重,且就当是我自顾自地理解的没有手机联系女友的日子,就像失去生命那样吧。
快节奏、信息泛滥的时代里,我们总是把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从每天醒来的那刻,直到依依不舍地睡下,寸手不离,仿佛有了手机,你就可以穿过人群,漂洋过海找到你想找的人,可以听到你想听到的声音,可以路过你想看的风景,可以谈好一场你想谈好的恋爱,可以搞定你想搞定的客户。得手机者就能得天下吗?
上大学是一段难忘的回忆,不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有的校园初恋,而是与父母的那段“手机情”。2009年还是一个诺基亚流行的年代,没有现在人手一个的智能机,没有随处可以触摸的wifi,那时人与人之间还发着一毛钱一条的短信,打着2毛钱一分钟的电话,看着QQ企鹅的闪动,等着转圈圈的空间。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第一次一个人坐火车,第一次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北方,还很清楚地记得每隔一个小时,都能欣喜地小小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现着“爸爸”两个字,熠熠发光。那是爸爸的电话,每一次都要聊上半个小时,每一次的半个小时对于这长达28个小时旅途来说,就像一个希望,更像一个指路灯照耀着我一路的孤独、害怕和不确定。
那时的我一路不敢说话,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不想动弹,生怕去上个厕所位置就没了,就低着头有意无意地睡着掩饰这心底的焦虑,小手紧紧地拽着那个小手机,手心都冒了汗,每到铃声响起,就像整个人活过来一样。那时是真心暗暗下定决心,未来的日子就算不在父母家人身边,也要每天用手机陪伴家人朋友。
刚到学校的日子,环境的陌生,南北生活的差异,心底还是有点无助的。那段时间里,履行自己的约定,每天睡觉前抱着电话不放和爸妈有的没的聊着,手机发烫了也不管,老妈提醒电话费也不管,不像是在打电话,更像是在撒娇。到现在妈妈都会用“宁愿你像刚读大学那会那样打电话撒娇不放”来抗议我。那时候高中的闺蜜同学就像流沙被海浪冲散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即使再远,经常电话问候着,互相鼓励着各自过好新的生活。
慢慢地,半学期,一个学期,一年……生活似乎离得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强大,有了新的朋友,新的活动,新的闺蜜,新的老朋友,新的陌生人,当然还有更时尚的新手机。电话撒娇的次数越来越少,老友间连寒暄都没有,QQ空间依旧只躺着曾经的那几条留言,QQ跳跃的永远是那个活跃的大学班级群,明明手机每时每刻都在身边,手机却连温度都没有,即使冰冷,依然宁愿把玩着贪吃蛇,也不会拨出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
或许很多人和那时的我一样,没明白手机放在最近的地方不是用来把玩的,而是可以用来让亲情、友情和爱情离我们更近的。
我也是在最近才恍然大悟明白这个道理。
春节是一年大团圆的日子,一大家子,七大姑八大姨,亲的表的堂的哥哥姐姐妹妹弟弟齐聚一堂,可以说是基本上是一年就见这么一次,好几个刚出生的宝宝就像从哪突然蹦出来,分也分不清楚谁是谁的,去年刚辨认清楚的小娃,转眼长得都不认识了,还很清楚地记得爷爷在团圆饭饭桌上问的那句:你们小辈平时都不打电话联系的啊,啥情况都不知道?还在读书的堂弟有点纠正的意思说道:爷爷,现在谁会打电话啊,都是微信聊天了!”这话说完,我自觉地看了下微信通讯录,好像只有那么一个两个堂弟堂妹,而且从来没有好好地聊过。
多少人习惯性地放不开手机,清晨从耳边的手机闹铃声中醒来,挤在公交地铁里总能腾出一只手捧着手机听歌看视频,无聊的格子间偷偷低着头刷着朋友圈,深夜打着哈欠顶着惺忪地双眼还是舍不得放下手机,放佛手机里蕴藏着巨大的宝藏,必须要与手机共枕而眠。
其实离我们最近的不只是手机,而更应该是手机里的人,把手机放在最近的地方,是为了把手机里的人放在离我们更近的地方,哪怕是简单的问候,也是人与人之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