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人吃饭,等空座时闲的没事,就在旁边的店转,刚想迈进一个店,一抬头拉着人进了别的店。她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遇到个人了不想打招呼。然后心里想,原来啊讨厌一个人也会一眼就认出来。
他是我的前前主任,看见他就会让我想起那个无助可怜的自己。我知道那些事我没忘,也无法忘。后来在发生那些事后他还在这个单位,过了一段时间调走了。我记得站在楼道里听着他跟局长说他喊不动我,叫我干活我不管,另一个女孩子一天要干多少活。也记得站在办公室无措的听着局长叫他做事他说小x(我的姓)不开会去他要去开会了,明明前脚他问的是我和办公室另外一个女孩。办公室四个人,一个他还有我和两个女生。我知道,据说办公室人多要分出去一个人,其实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过来过去也就只有我了吧,只是不明白我的主任为何突然异常。毕竟在此之前,什么杂活都是我,谁有事我都得顶上,明明同期的三支一扶,就我周末被加班了。一直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被针对了。但觉得自己想太多,谁没事针对一个新人干嘛呢。当副局长让我接手另外几件事时,我来了句为什么是我呢,我手里还有其他活,忙不过来。局长说都挺忙,我说就我格外的忙。副局长来了句我这辈子都挺难忘的话,农村娃考个工作不容易,然后把文件丢给我说去干吧。我抬头睁大眼看了眼我眼前这位领导,又低下头,没有拿文件,觉得有些无语甚至可笑,让我一个非党员又是三支一扶的去补党建资料,还不少,甚至有些个人的都让我给补充,前几天我就已经干了些。实在是不想干了,礼貌让我站在那儿听着,但又不想听于是干脆低头扯着毛衣袖子开了的一根毛线拆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人家最后放话你出去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转身就出去了。
我背上包回了家,我不知道说什么,后来更是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因为那一刻我知道我是真的被区别对待了,之前的我没有胡思乱想,也没有想歪。你看副局长一边看不起我的出身贬低我的智商,还让我干活。所以啊办公室主任也一样,他是故意有钥匙没有给我钥匙,让我两三周早上站在楼道里等他们开门。在知道父亲住院当时又没找到房子时从老家来回跑时没让我早走过甚至很多次让我守着,而让另外一个女生周五下午想回老家时可以不用来。让没钥匙的我在晚上九点去给单位领导开门去,因为领导没拿钥匙,一开始以为是没有多余的钥匙,但那天后突然就多了把钥匙,不是配的。
那些天我没请过一天假,早上来得早,晚上走得迟,当然了当时办公室没换锁门一抬就锁了。所以以办公室人多分走我,然后岗位来了个五十岁的姨姨,一个主任的妻子,聘的。后来也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一开始也不是分我出去腾位置。所以也就明白了我的前前主任为什么那么做,恨不得将所有脏水倾倒在我身上。当时的我真得想冲进去说我没有,幸好啊,我没有冲进去,因为是我,所以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再说一个人是叫不醒另一个装睡的人,他们或许不知道又或许都知道
所以我真的不想见这些个人,在他调配后,应该说是高升吧,一年试用期刚满就换了更好的单位。之后在各种场合也碰见过很多次,但我宁肯被人说不礼貌也不愿开口问候也不愿接话,因为觉得恶心。我可忘不了我在二楼导了两天的数据刚回办公室,一个女生说好不想去啊,人说你坐着,让小X去取文件好了。而且觉得我要是回应了那便是对那段时期的自己背叛啊,那段时间每天看鸡汤看的都想吐,明明知道都是假的,可为了走出来,花了好些日子,也才让在别人眼里正常不过的P大的事没崩掉我的三观。本来他什么也不做我的处境就已经很难了,可他真得和副局长让我觉得恶心,那些不分场合的油腻玩笑让我怀疑自己,是我不懂幽默和善解人意了。
当时两个局长坐那儿跟我讲让我去干,正局长说你这个娃干得挺好,认真。他每次晚走去办公室弄啥时我都在,有些东西也是我帮他干的。我就想对啊,所以呢所有累的不好干的都应该我去。当时可真委屈,想哭,但掉眼泪这事太丢人了,就没有抬头只是频繁地眨着眼将其逼回去,也不开口说话,怕一张口带了哭腔,只在他们后来让我去干倔强的说不。 可我没怪过正局长,即使他生气很大声凶了我,可我也听到过他用他那浓重的山东口音说zi个娃娃,活多,也是害怕××着,而且在我回去上班时犟着再不愿给领导打招呼时,一众人走过主动对着我说,怎么最近不见呢,干嘛去了。当初进办公室也是他分进去的,他没有看不起我。我知道正局长可能什么都知道也看得见,只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实在不值得打到眼里。我也知道我的情绪来得激烈了些,可我从未后悔,这世界没有因为我服软就会对我好一点,所以我得试着碰一下,就算碰到头破血流,那也是我的选择,我认就好了。我再也不想分给三个人的党建的活变成我一个人的,而且那么明目张胆,也恶心够了当时的主任让我给人干活,然后人在教别人玩魔方。我知道我需要锻炼,可是公然欺负,我运气好没经过校园暴力,但职场暴力我可是在短短时间经历了太多。副局长不止一回说让我一边干自己手头的事在空闲时给别的股室帮打几百个电话然后又限期完成,我就在人家不工作时跑到别的办公室用人不用的座机打电话。以及审计都说不能用数据,他让我从系统里条一条导出,好几千,最终还是废在单位的U盘里。后来更是把我抽调出去让我一个三支一扶去跟闹得很凶的上访事情,当时被一群人围住时我就想着,完了,我今天被人打了,都不算工伤吧,还有万一被推拉伤口裂了,应该会很疼吧。
我的理智和软弱在那一刻燃烧殆尽,不想干了,可以回去歇着。
一天两天我就是不愿接手,然后在我没接手的岗位招了两个人,嗬,第一次觉得我还真是能干呢,可真荣幸。后来的我被叫着回去上班,朋友们也说多大点事,上班呀,就当生活的当头一棒,未来会有很多,会习惯的,就当提前适应。总得迈过这个坎,脸皮厚一点,你没做错为什么逃跑,就一天光明正大的签到,干自己的事,跟自己过不去干嘛。跟个废人躺了三天的我回去了。朋友说的对,自己也认真想了好多,我好像没办法跟父母说,也做不到立马换个新工作,租的房子好像也没法转租出去。再说要跟他们说什么,说我被不公正的待遇,为什么,因为没背景没美貌。我可以跟所有人说为了什么可无法跟他们说,或许他们懂得这世间所有的险恶,可是事关于我他们真得很无措吧。长大后我知道父母不是无所不能的,可是他们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我知道的父亲很早没了父亲,作为长子作为父亲,他尽力了。所以剩下的事我可以解决的,坏的人和事我可以消化的,也必须消化,扛过去一切就都会好的。我明白有些东西是只要是有人存在就会一直在的,毕竟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我知道新来的姨姨是一个主任的老婆,也知道办公室同期进来的一个女生是前办公室主任和副局长从人社要来的,副局长亲口说的,还说着要给某某三支一扶转正,都不避着我们的。当时的我就在心里想,为什么不背过我们说这些话呢,这些话好像不太适合被我听到呢,同时又感叹是对这个社会又多了解。当然了后来并没有,女生很优秀自己考走了,但对那个男生也并没有兑现承诺,甚至一点点都没倾斜,虽然我不喜欢那个男生,我承认他年纪小能干,可他也在一开始口气很不好的和我说话,因为觉得我没背景又没脾气。也把我辛苦录的系统说他录的邀功。告状,对他人指手画脚。但我也挺可怜他的凡事越过自己主任去报告给局长的,也没少干活的最后却还是如此。就知道原来啊,很多人的话就听听就行,尤其领导的。
后来的我回去坐了一周,跟着人去下了两周乡,参加了一周的培训。结束培训的我被另外一个主任要走,因为没人录系统,那个系统催的还挺急的。这次正局长开始问我能行吗,我无法说不,嗯了声,就开始录系统,加班加点的录,在十二月二十来号录完。然后请了长假动手术,在疼痛中等着我的伤口结痂。再见我的同事们已经是快要过年了,短暂的见了后就是年假以及漫长的疫情。所有人都被困住了,我也被困在出租房里,冷清的街道,救护车的鸣笛声,以及手机上那飙升的冰冷数据,以及揪心得场景是我唯一的记忆。
我开始想开,因为活着就好不容易,光是为了活着有人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运气。再次上班我好像变得不一样,满面笑容对着所有主任打招呼,端水递茶,对所有来人和善礼貌,然后坐到工位上很沉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