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被瑾铃的叫声吓了一跳,不过在第二秒我就捂住了她的嘴巴。而且也顺便见识到了让她受到惊吓并且发出叫声的东西——一只已经腐烂的胳膊。通往楼顶的那扇门半掩着,透过这扇门露出的光,让这只胳膊显的恶心极了,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超级恶心。至于味道,那肯定是有的,而且它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和它的样子一样令人恶心,不过因为整个城市现在都是这个气味——都是这种腐烂恶臭令人一闻就想要狂吐的气味,所以在这里待了两个月的我们也早就适应了。
我示意瑾铃不要出声,然后我就透过那个门缝想瞧瞧楼顶有没有丧尸。可是,出现在我眼睛里的画面不是一群丧尸,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一个断了只胳膊的丧尸正在朝我们这边走来!
这个丧尸可真够可怕的,缺只胳膊少半张脸,另外半张脸满是蛆虫,它的腿骨还裸露在外面,行动起来就像个醉鬼,这或许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行为艺术了。
但我对它的形象却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尽管丧尸们非常擅长群体活动,但是这并不代表它们就一定十分的相像。事实上它们每个人——每个丧尸都是那么独特,各种奇装异服疯狂打扮也是令各个时装秀的模特们自愧不如。它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伤害同伴的利益,不勾心斗角不互相伤害,甚至还做到了人类几千年都没能做到的人人平等。
说真的,我还真挺想加入它们的行列呢,要不是当丧尸之前还需要经受一般人经受不了的洗礼——也就是要先被它们狂亲乱咬一通的话。
它一定是被瑾铃的叫声所吸引来的。不过幸运的是除了这个丧尸之外我没发现其他的丧尸。
瑾铃小声的问我:“我们该怎么办污染?”
那只丧尸越来越近,我说:“我们可能要做一件对不起这位独臂老哥的行为了。”
在那只丧尸快要靠近门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我想如果我是那只丧尸的话我就肯定会被吓一大跳。尽管丧尸的力气很大,可是这并不能让它们的体重也变大,而且说真的,它好轻。所以我就顺利的把那个丧尸推下了楼顶。
然后又四处观察了一通并且确保没有其他丧尸之后,我便朝瑾铃招手,示意她可以出来了。可是瑾铃一出来便焦急的对我说:“污染,你的耳朵上!”
听瑾铃这么一说,我便发觉了我耳朵上确实有些痒,并且这种痒仿佛会动似的一直往我耳朵内部移动。
“污染!污染你的耳朵!”瑾铃看起来一副焦急到不行的样子。
“嗯?”我习惯性的拍了拍耳朵,结果掉下了一只大蛆虫,我天!我看了看瑾铃,又看了看这只还在朝我这边蠕动的蛆虫。便一脚踢了下去——说真的,我还有些不敢把它抓起来呢,因为我怕它咬我。
“这个该死的臭虫想要钻进我的耳朵,再爬进我的脑袋里。企图把我变成像大叔那样。”我又笑了笑并对瑾铃说,“但它想都别想。”
现在这个楼顶算是被我们占领了,而且是安全的,最起码一时半会儿遇不到什么危险。
在我们驾车的时候这条街上满是丧尸,从高处看一定就像是用丧尸堆成的尸海。但是现在看来,下面的丧尸并不算是特别的多,不过我知道,如果在地上放一个活人,那估计没几分钟就又会尸潮尸海了。
瑾铃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说:“今天外部的救援部队就会来了,尽管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经过这里,但在这里能够得救的机会最起码会多一点。”
瑾铃提议:“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像电影里那样画一个SOS的标志?”
在想了想之后我说:“你说的没错,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
接下来我们就在楼顶上开始了我们的行动,用几块石头,刻了一个巨大的SOS的求救标志。可能不太明显,因为我们没有油漆。
不过我却意外的发现瑾铃似乎变的有些不大一样,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但我.....我猛拍了下脑袋,现在可是最需要互相信任的时候,我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我刻完了污染!”应该说瑾铃变的活泼了吧,我负责刻SO,她负责S,她刻完之后便高兴的朝我这么喊并且冲了过来抱住了我。
我是非常了解她的,说真的,三年同桌可不是白当的,她一向都是那种比较害羞或者内向的女孩。你跟她坐一起,如果不是很熟或者是陌生人的话,她能像个哑巴似的一天一个字都不说。甚至当你主动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还会脸红。直到刚才为止她都是这样。可是现在看来——我看了看正抱着我笑的瑾铃,尽管确实有些奇怪....但其实这样也不错....我说:“好吧好吧精灵你干的太棒了,不过可不可以先松开我,你都快要勒死我了...”
“没问题。”瑾铃笑着松开了我,然后又拍了拍和她身高差不多的我的肩膀,“怎么了,你还害羞啦?”
我不自然的说:“没有的事,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捏了捏我的脸说:“你看,你看,你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有嘛!”
我争辩说:“明明没有...那是因为刚才....那是因为刚才我弯腰刻字的时候血流到了脸上导致的...”
“嘿!你少来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给你抄作....”
总之,尽管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就像重新换了个人似的,在等待救援的时候我们就坐在楼顶的一个墙角位置聊天,最后甚至聊到我不想再聊的时候她还在找我聊,就好像她满肚子的话并且把前几年没说的话现在一股脑全说了似的。不过说实在,虽然有些奇怪,但我还是蛮喜欢现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