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文章突发奇想,脑子里划过哪些去世的人我还记得,细数一下发现都已经很模糊了,也许再过十年都只会变成一丝隐约的记忆,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谁还会记得?也许答案确确实实很残酷…
第一次感觉自己怕死是是在十岁的时候,因为就那一年,我的一个童年的玩伴溺水淹死了,就在他死的前一天,我们还在一起玩“战争游戏”,他说他将来要当将军。
可第二天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却躺在了河边上,四周围了好多人,他的耳朵、鼻子、嘴角全都是沙子,而且还殷殷地渗出些血迹,他脸色沧白,我当时就想,他肯定当不了将军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死亡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他能把你所有的理想毫无原则地打碎,除了这一点,当时我觉得得,死亡最恐怖的地方还在于,会给关心人的人,爱他的人,带来莫大的打击,比如说,他的妈妈,当时在他的遗体旁边,哭的死去活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到河里去洗过澡,甚至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要溺水而死的感觉。
人总是要死的,这是自然赋予每个生命的规律,没有任何人可以逃避,但怎么样死,有的时候却是自己可以选择的,站在高楼上,我看着地面会想,如果我掉下去,肯定就摔死了,会摔的脸变了形,然后旁边会有人议论说,“看真惨!”在插电源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小心触电了,也会有人这样说,“真,真惨”,无论我怎么样死了,只要是非正常死亡,就会有人说,“看,真惨”,就像我当年看到童伴溺水死的时候,边上也是有好多人看一样,这种死亡,对当事人来说,是一种生命的结束,可是对于别人来说,只是生活的一个插曲,看过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我记得有段时间,只是要自己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我经常会想,如果我老了怎么办?老了就要死,在即将死亡那一刻,我会想什么呢?于是我越想越害怕,我就告诉自己不想,但却总是控制不住,越告诉自己不想,越是去想,我不知道我这样的经历,会有多少朋友有过。
我曾经就这事问过父亲,我问他怕不怕死,他说不怕,我问,为什么不怕,他说他的任务完成了,把我供完了大学,他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所以不怕,还有一点,就是他岁数大了,所以不怕了。
其实我觉得,爸爸并不是不怕死,只是岁数大的人,对人生的理解和我们不同罢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也就是说,很多事情,要到了四十岁,才能想明白,可能我现在,对生命,还是没有读懂,没有想明白吧。
其实人生就是一个过程,包括了起点是出生终点是死亡,每个人人生的长度不同,有的人超过百年,有的人,只是十年,比如说我的那个玩伴,也有的人,却只是一瞬,比如说夭折的婴儿,但大体上人的生命长度还是一样的,几十年而已,但每个人生命的宽度,却是不一样的,我所说的宽度,就是人生的过程,这过程有的精彩,有的平淡,有的轰轰烈烈,有的小桥流水,有的流芳百世,有的遗臭万年。
但无论是流芳百世的岳飞,还是遗臭万年的秦桧,我们还是一代又一代地记住他了?
可是如果我们死了,会有多少人记得我们呢?
这是我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才想来我那个小时候溺水而亡的同伴,如果不是这样,他在我的意识里,几乎没有出现过,可以说,我把他忘记了,还有就是他的亲人,在回忆的时候,可能会想起他,会说,“多可惜的孩子呀,十岁就淹死了”,也就仅此而已,然后该吃饭吃饭,会有一些伤感,但那只是一瞬该睡觉睡觉,甚至他的妈妈是如此,在回忆里想到他时,还会伤心,但时间也会抹平伤痛,因他妈妈也要生活,所以想一想,亲人都可以遗忘,何况是朋友呢?
所以我觉得,任何一个人,只要你不是伟人,你就可以给自己下这样的定论“如果我死了,可能不会有多少人记得我”这个结论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可以的。
我们每个人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是全部,对于我们的亲人来说,是一部分,对于我们的朋友来说,是一小部分,而对于陌生人来说,那就是个零,我们常说,社会很大,我们个人只是其中的一小分子,正如沙粒之如沙漠一样,微不可言,我们的生命又何堂不是如此呢?茫茫人海,芸芸众生,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每秒都有生命降生,同样,每时每刻每秒都有生命凋落,降生的是谁,你可能知道几个,但不会全知道,离世的是谁,你可能知道几个,但不会全知道,这就是社会,社会的主流永远是那些我们不知道的大多数,所以我们知道的,知道我们的,永远只会是少数。
有很多人,总想把生命想明白,于是他们想啊想啊,想啊想啊,白天想,黑天想,于是,有的人成了哲学家,而有的人,却成了疯子,我不是哲学家,也不想当疯子,所以想这些东西,我不想解开那些伟大的人生哲理,权作荼余饭后消遣而已,如与君有共通之处,那么我愿与君共勉。
最后,还是那个残酷的结论:“如果我死了,可能不会有多少人记得我”。事实就是如此,生命很美好,也很脆弱,更加残酷。每一个人都应珍惜当下,不辜负这短暂的一生,活着,发光发热才能在世界留下一丝丝痕迹。
想做的事,就去做吧,爱身边的人,没有遗憾才是对自己生命的负责。因为99.9%的人走向终点的时候,就将永久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