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广州的禾田书房,它坐落在一个十分安静有些老旧的创意园内,初次去,还是花点功夫才找到。书房里没有什么人,在二楼的售书区买了这本《木心谈木心》,现场翻了几页,便已断定,这本书,是适合夜深人静时,独自专注静时来读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慢“已经能让人人脱口而出了,这样的一流行,当然也可视为一种好事,但是总还是差点什么。我们能背起一个人的名句,却并不了解其人或许他更多的作品,仿佛也是正常的。如钱钟书先生所说:看到了鸡蛋,也并不用去认识那只下蛋的鸡。可我还是越过了这道好奇心,这几年也一直在或深或浅去了解木心。
最近看他的作品是《哥伦比亚的倒影》,那是一本在旧书摊上花了5块钱的红色封皮的旧书,买到后也仍是欣喜。记得当时也是在夜里读完,其实木心先生的书真是不那么好读的,时常会有一种孤陋寡闻的感觉。一来他的文笔很是精练、用词有时候也是多变。时而要捉摸,那是如何想到这种方法来描写事物的呢?
看完这本书后,当时写过这样一段话:一本好书,一篇好散文,说到底,并非要故事讲的多曲折,多离奇,而是够清晰,够真诚。而又能在常人忽视的细小情节中看到简单的原因。而他的行文背后,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几句看似淡淡的对话思考,来一个活色生香的市井故事,给你几句思考彻悟的话,看似自然通透,浑然一体。却蕴含着别样长久的感情与内在沉淀积累。
自此以后,也是偶尔看到一些木心先的作品,并没系统阅读。来读这本《木心谈木心》,其实知道是必然的事。在这本书的后记中,陈丹青说,2013年初,五本听课笔记,《文学回忆录》出版了。出于当时的顾虑,陈丹青没有收入九堂课的相关内容。近经商酌,为读者考虑,仍以他的笔记为依据,编成《木心谈木心》一书,是为《文学回忆录》补遗。我并没有看过《文学回忆录》,倒也不觉得遗憾。想必读 到的一天,也很近了。
在《木心谈木心》这本书中,共有九讲,分别谈了十来篇自己的作品。虽然加起来才几万字,勉强算是一本书。读起来也更像一本讲义,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倒也是有不少“干货”的。陈丹青说,这些都是私房话。木心自己说,这些都是关于写作的秘密,“杀手的拳,老师不教的—写作的方法。”在一开始和最后,他是并没有首先提到文学,而时说起采访。
问:古今中外的文学在家中,谁对您的影响最大?
答:“一个人,受另一个人的影响,影响到了可以称为“最大“---这是病态的,到少是误解了那个影响他的人了。或者受影响的那个,相当没出息。”
关于回答采访,木心说:“第一句要惊人。第一句不要放过它。第一个问题不要答的太长,也别太短,正好。也不能三言两句就没了,煞风景。滔滔不绝,也不行,像个啤酒桶。”
谈起写作,木心说:“我怎么说都没用,重要的还是要你写。写下去,才渐渐明了可以写成什么。凡是大言炎炎者,必定写不好---这一点也很奇怪。但可以坚信。”在文学或写作这件事是,大概是完全没有捷径可以走的,大师之所以能称为大师,是因这他早就懂得这个道理。所谓的灵感、天赋,不过都是因为勤奋或是热爱而激发的产物。当然,这个过程也是讲究方法的,木心在书里说:“写作是快乐的。如果你跳舞、画画很痛苦,那你的跳法、画法大有问题。”
关于这些“杀手的拳”,在讲自己的文章时,木心全倒真的是做到了知无不言的地步,比如他说,散文有时候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有时候也有虚构。如果文中写到地点, 不要只写一个,要有一个呼应,不然太孤单。他说《明天不再散步了》是他写的顶好的一篇散文。可是八年后再谈起,他再说:“不过才气太华丽,不好意思,现在我来写,不再这样招摇了。”
薄薄的一本书,如果想探究文学是什么,倒是一件奢侈的事。试图去了解 一个毕生为文学痴迷的人,也是妄想的。能被某些话触动,被一些想法感染,闲谈中能感受到一些亲切,已是非常难得。智慧如木心,应该也不会指望所有的能了解他,走近他。对于文学与人,也就是哈代说的那句话:多记印象,少谈主见。
如果能从书和人身上能学到一二,那也是看个人造化,靠的也是积累和悟性。如目前还不能懂,倒也不该强求,木心先说的:“当没有人理解你时,你不要讲出来。”。终归有一天,你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