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心想还真是挺巧的。
我将那录取通知书给了短发女生,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短发女生有点害羞地结果,说了声很好听的“谢谢”。
我只是微笑,然后就走了。
萍水相逢,人生无处不是如此。
一切尽在一笑之中。
在我离开星城的那天,来送我的人已经不多了。
罗、英、瀚,还有以前初中篮球队的煜和勋来了,还有高中的几个朋友。
瀚来了,曦为什么没来呢?
其实我们高中这三年几乎没有交流,而且想来她也来不来了。
因为在高二的时候,就听说她在准备考什么雅思、托福,准备出国了求学了。
陪着她的,还有她青梅竹马的韩。
我和大家一一拥抱告别,搞得像这辈子不会再见了似的。
不过经历这么多年的这么些事情之后,我的心态真的老了很多,已经不能称之为懵懂少年了。
每一次离别,都当做是最后一次,好好告别。
每一次相逢,也当做是最后一次,好好相聚。
在星城的夏天的尾巴,我离开了星城,踏上了开往岛城的火车。
我订了个硬卧,进了车厢,我把行李都拖到了我所在的硬卧隔间,安放好行李,坐在自己的下铺。
过了一会儿,头顶忽然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你好,可以帮我把这个箱子放上去吗?”
我抬头一看,一个短发女生站在我面前。
那眉目,还清晰的在我脑海记着,正是昨晚我见到的那个短发女生。
短发女生看到我感到很惊讶,说怎么是你啊?
我也说,好巧啊。
短发女生说,你也是去大学报到吗?
我说是啊, 岛城传媒学院。
短发女生说,好巧啊,我也是那个学校的新生。
虽然我昨晚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但是还是故意装作了惊讶的样子,说那真是很巧呢。
我帮她把行李放了上去,然后我发现昨晚她身边那个女生不见了,就问她。
短发女生说,那是她高中同学,她们是在上大学前到省城来玩玩,不过那个女生不是和她一个大学。
我点头,原来是这样。
短发女生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说,我忘了说自己名字啦,我叫霜,你呢?
我说我叫晨。
我嘴角忽然浮现了一抹微笑,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我认识女生的名字的小规律。
霞,曦,霜,都是一种气象。
漫长的二十个小时的旅途中,我和霜慢慢打开了话匣子,成为了朋友。但是也仅此而已。
因为我并不想再去认识什么新的女生,遇到什么桃花运之类的。
一切桃花终究不过是浮云而已。
下了火车,去学校的途中,看在我和她是老乡的份上,还帮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提行李,挤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终于到了那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大学校门,赤裸黄土地上的一股扬尘呛得我半死,这就是大学对我的迎接。
帮霜把行李送到了可以直达宿舍里的电瓶车之后,我也没有多管了。
虽然其实是一个学院的,我也没有留下她的手机号码或者是qq号,那会我对异性处于一种自我包裹的状态。
虽然这个叫霜的女生挺可爱,说话声音也好听,但是我没多想什么。
在岛城很快也认识了新的朋友,其中有一个关系挺不错的叫圣。
圣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去体育场跑步,我也跟着去了。
一来是锻炼身体,二来也是排解心中的郁闷。
跑着跑着忽然下起了雨来,我和圣就躲到体育场进门那里的一个穹盖下躲雨。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短发女生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那个女生正是霜。
短短几天,我们两个偶然多次相遇,搞得我们都挺不好意思的。
而我也终于对这个不断闯进我世界的女生产生了兴趣。
一种奇妙的缘分似乎在我们之间盘旋。
那天,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和qq号。
之后,我们聊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熟络,见面也越来越多,在一起玩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后来我们恋爱了。
其实故事就这样淡然却安稳地进行下去,真的挺好的。
可是,在这个时候,上天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原谅老天。
那是在大三的一个上学期的一个午后,下午没有课了,我去外面晾了一下被子。
进来的时候听到了qq震动。
是一条好友验证消息,一个昵称为”薰衣草的守候”的人请求加我。
我通过了对方的申请,发了几个字过去:请问你是……
我看着聊天的对话框上面,显示了好几遍”对方正在输入”,可是始终没有发送过来,等了五六分钟,我才接收到一条消息:你是晨吗?
我回复:是,可是你是?
对方又沉默了好久,才发来了三个字:我是佩……
我当时在喝饮料,突然手一颤,饮料洒到了桌上。
佩怎么找到我的?突然找我干嘛?
我颤颤巍巍地回复过去:你怎么找到我的?
佩回复了一个眨眼的表情,说你不知道有个东西腾讯朋友圈吗?那里有人脉。
我哦了一声,也没回复什么表情。毕竟对佩心存芥蒂,其实在我心里想的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和再说话了的。
佩说:你都不说话?是不是很忙啊?
我漫不经心地回复:还好,有什么事你说吧。
心里却是微微刺疼,像是有根小刺在心里突然冒了出来。
佩说你是不是在恨我啊?都这么久了,小晨你真是记仇呢。
小晨……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我忍不住回复过去:记仇?我还真没想记仇?不过那次你真的伤我太深了!
佩说发了个疑惑的表情,说,有那么严重吗?你是说……
我敲了几个字硬邦邦地回复过去:小学毕业的时候。
佩说她不太懂,小学毕业我们见过面吗?
我情绪有些激动,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可是佩忽然发了条消息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喘,去平静一下了。
然后佩的头像又暗淡了下去。
我憋闷地想,每次都这样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呢?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当初太过分,想做点什么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把我的心里一下子又弄乱了。
晚上的时候,佩又上线,告诉我:终于弄完了,累死了。
我说弄完什么了?
佩说生了点小病,在治疗。
然后她又说,我们联系上以后的交谈好像不太理想啊,不过也不出我的意料,你对我心存芥蒂。
我说你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了,你真的意识不到吗?
佩说如果你指的是小学三年级期末考试时我不辞而别的那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我说不是那件,是小学毕业的时候!
佩打了一连串问号发过来,说她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是什么事情。
我说小学毕业后那个假期我回家了,而且知道你也回家了,我跟你联系,可是你怎么也不理我,你有必要一直装傻吗?
佩忽然不说话了。
对话框再没有任何动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终究还是心虚了,不敢跟我对质了吧?
佩的头像渐渐暗淡了下去,仿佛当年我心的熄灭。
黑暗的寝室中,忽然闪起了一阵光芒,一首暗藏忧伤的旋律淡淡流出。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心中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地域:广东广州。
难不成是霜的另一个号码?因为霜爸妈在那边工作,所以她假期应该会去那里。不过现在我们都在学校,为什么要用广州的号码打呢?
在广州我也应该没熟人啊。
我疑惑地接通了电话,电话中立刻传来了强自抑制却悲伤入骨的哭声:“小晨,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你对我怎么看,我只想我爱着你,我还很爱你,我只想你能来看看我,好不好!”
似乎是佩的声音……
“我……我……已经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