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乌云洒在漆黑的高墙上,火把的光亮照不住墙内的昏暗。监牢是总督府看守最严密的地方,重兵把守,铁锁厚壁,这是个只要被关进就出不去的地狱。
隔了两条街的房顶上,黑衣人远远的眺望。望着墙内火光照耀下密麻的人影,他吐了口吐沫,骂道:
“这个老混蛋,这不是让人送死么。”
薛碧这几天可以说是衰神附体。
夜里为了给盗圣大会作准备,夜入总督府做笔买卖,结果遇了个不讲理的同行,二话不说刺了自己一剑。所幸凌空飞了一板砖,找回点安慰。没想到第二天喝醉了酒,不知道哪里惹了两位少侠,把自己绑在郊外。眼看姓名不保,又杀出个大爷,顷刻间结果了那两位侠客性命。本以为得救,被那大爷带到个破庙听个故事,就被大爷喂了毒药,让自己去救前日那个同行。
“也是自己作孽,早知道这样不争那口气飞砖头了。”
从总督府内捞人,本是万无可能的事,但那大爷总归有点人性,说会出手相助,给薛碧制造机会。薛碧站在屋顶观瞧,这大爷说的机会在哪呢?
正在踌躇间,之间院内人声吵杂。原来是一石子飞入,正钉在门口卫兵的脑袋上,正在守卫慌乱之际,一道黑影持剑杀入,转瞬刺死几人,又狂奔而去。守卫被这一闹,立马集结排队,大部分向黑影追去,只有少部分留守。这就是机会了。
几个腾跃间,薛碧已经到了狱墙之下,这时守卫多被引走,也没有被发现。薛碧先是跃身趴在墙头望了望,看准一个空档,一跃飞入了监牢内部。
纵使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牢内的守卫依然循规蹈距,巡视犯人不见慌乱。薛碧躲在梁上,咬了咬牙,看来这次得拿出压箱底的玩意了。
薛碧的师承虽然是飞贼,但在江湖道上也是有名的义贼一支,传承下来的规矩很多,偷盗的方式讲究也很多,就像不见明火,不见窝主,也不会动了兵刃,更是极少用蒙汗药之类的偏方。然而师父给薛碧压箱底的玩意,确实圆圆滚滚的一个铜球,内藏绝世迷药,铜球掷出,迷药只需借点微风就能扩散方圆十丈,闻者若无解药,任你内力如何雄厚,也是一息立倒。只是这终归是迷药,不取人性命,熟睡一炷香即解。薛碧原来一直不理解,明明规矩是禁止迷药,为何师父还要给自己这样的宝贝,没想到,今天正好用上。
让过一队卫兵,薛碧手一撒,铜球落地,不出三息时间,只听一阵咣当声音,牢内除了早已闻了解药的薛碧外,守卫犯人尽皆倒地。薛碧翻身下地,开始挨个牢房查看。
那位同行被关押在最靠里的牢房,毕竟是有意刺杀总督的重犯,薛碧虽然不认识面貌,可早在白天就打听好那个刺杀总督之人所关押的位置。当薛碧看到那人时,同行蓬头垢面,头发夹杂着草根包裹了整个脑袋,身上的囚衣已被血染成了红色,看来是经历过严刑拷打的。
薛碧撬开房门,背起同行就到了牢门口,正要出门,却惊起一身冷汗。
原来刚才去追黑影的卫兵追丢了踪迹,带队的长官意识到事情不好,急忙带队回防,已经包围了监牢。此刻正是一队人往牢内走来。如果这时进了监牢,薛碧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忽然一声清脆的剑声,一道黑影背着月光直直杀入内院,顷刻间人仰马翻,卫兵被这一回马枪杀的猝不及防,已经乱了阵脚。黑影自然是那大爷,也并不胡乱杀人,而是几剑刺开道路,奔入了监牢中。
薛碧看见大爷杀了进来,刚要说话,只听大爷一声短促:走!便从薛碧背上接过同行,又飞身冲了出去。薛碧这时发现,这位大爷不仅剑法武术超群,轻功身法上竟然也超过主修轻功的自己,背上背着人,手里提着剑,居然能一步跃上两丈高墙,在众目睽睽之下远遁。
猛然回了神,薛碧转身入监牢拾起铜球,趁卫兵注意力在远遁的黑影上,几个起落间也飞出了院墙,追着大爷往郊外山林去了。
两人在山脚下的树林碰了头,薛碧拿出解药给同行闻了,扭头说道:“大爷,您要我赴汤蹈火,小的都出生入死了,这解药您应该给我了吧。”
那老者刚要说话,只听咛叮一声,那个同行醒来。同行睁开被血渍覆盖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薛碧:
“是········是你······你是那个害老娘的人!”
说罢,强挣扎着抱住了薛碧,一口咬在了耳朵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