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然绿色闹钟——公鸡——把我们闹醒,Alice讨厌那三只公鸡。昨天白天应该有四只,但昨晚就只剩三只了——另外一只有一部分在我们的肚子里。
同行的村名之一——自称老杨,后来知道叫莫色达体——收留了我们。他们家有一座单独的毛胚房,大约3x3米9个平方米(建筑面积),有一张床、一个货架、一张小床头柜、一只放杂物的纸箱、一个保险柜(你没看错),兼做小卖部,主要卖五种商品:桶装方便面10元、农夫山泉5元、统一冰红茶10元、百事可乐10元、乐虎。老杨和老婆给我们铺上一条床单,给了我们两条被子,可是床又短又窄,根本放不下两条被子,于是第二条被子便成了负担——根本无处可放。屋子里很潮湿、最里面修了一条窄窄的排水沟,不小心靠了一下墙壁,衣服立即湿了,还好靠床的两面墙贴上了广告喷绘布。
一早就被Alice吐槽,嫌我挤得她没睡好觉,又嫌公鸡太吵。早餐是昨晚剩下的鸡汤,老杨又炒了个青菜腊肉,可惜放了辣椒,Alice只是看一眼、看了一眼、看了一眼。
老杨夫妻要下山接女儿放假。他家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二十岁,给老杨生了两个孙子。一个女儿在北京,最小的女儿在山下悬崖村小学读四年级,应该叫莫色拉莫,今天考试放假。老杨把家里钥匙给了我们,让我们有需要的时候自己折腾。
之前看新闻说,没有姑娘愿意嫁到悬崖村是因为条件太差,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男女比例失衡,女孩比例高太多。老杨家是1:3,吉日达体家是1:4,成日末家是1:5,村里的姑娘供大于求。
下山找小伙伴玩耍。一年级的小学生昨天已经考试结束放假。顺着陡峭的山坡一路向下,问了几个村民,终于来到一户人家据说有小学生。正准备敲门时,门开了,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吉日达体和四个孩子:吉日合西与吉日合布(男)是龙凤双胞胎,八岁上一年级、吉日阿子(七岁)与吉日里伍(五岁)在上幼儿园。还有一个上三年级的姐姐吉日阿里今年十一岁,下午才能考试放假。
小伙伴们一开始显得很好奇、很开心,但一时还玩不到一起去,语言是原因之一,估计还因为村里的小伙伴每个月才回家一次,对手机、电视的诱惑几乎没有免疫力。即使Alice拿出拍立得来给她们拍照,也没能换来多久的注意力。吉日达体抓了一只大公鸡,全家开始忙乎烧水杀鸡,看来中午要在这里吃饭啦。在彝族,主人家会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客人,客人如果不接受,那就是看不起主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按照彝族的风俗,客人在桌上吃,主人家蹲在地上吃。在我们的坚持下,吉日达体才勉强同意三个大一些的小孩和我们同桌吃饭,午餐是一盆土豆炖鸡肉、一盆米饭,Alice显然对土豆更有兴趣。小伙伴都很懂事,合布往我的碗里夹了一块肉,我仔细一看(屋里光线暗),是个鸡脖子,刚吃完,阿子给我夹了块鸡骨架,哈哈,只好又吃完。合西给Alice也夹了块肉,Alice努力尝试着眼看就要放弃,我只好夹过来一看,是块难啃的骨头,我只好告诉小伙伴Alice正在换牙,有些肉吃不动,让我来给她挑肉。
吃好饭,小伙伴带我们下山坡去看他家的四头牛。五个小伙伴在悬崖边的树下玩耍,看的人心惊。然后小姑娘回家洗衣服,Alice帮忙舀水,还鼓动我一起喝了好几口。小女孩开始打水仗,往自己身上泼水,把男生支走,说是要洗澡。结果就是Alice浑身湿透,暂时换上了吉巴合西的校服。
于是我在吉巴合布的带领下,花了一个多小时上山下山,给她取衣服。
在吉日家吃好饭,坚持给了两百块感谢费,上山回老杨家。
老杨从山下背回来几斤羊肉,正忙乎着洗涮,于是在强烈热情邀请下,又吃了一顿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