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大雨,吹了一夜的狂风,小恋却睡得很安稳,这是这三个月以来,她睡得最香甜的一天。
早上起来的她,不明所以,那些被风雨吹打的痕迹,隐隐的留有一道暗痕,窗户紧紧的关着,打开那扇关着的窗户,阳光射进来,很温暖很温暖。
小恋看着这样的天空,恢复她惯有的自傲和那张让人不敢接近的冷酷的脸。
带上了一个黑色的包,简单随性的那种,准备去沙龙,做一个发型,为今晚的PARTTY做准备。
若雪想回学校去,总觉得只有在那里的自己才是自己,总是觉得现在只有学校让她可以放松所有的警惕,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那样,教室,宿舍,饭堂三点一线。
两旁的小道开始飘着稀稀疏疏的白色木棉花,“看来,很快就可以看见那场夏季里的雪了吧!”若雪望了望那满树的欲飞又飞不动的木棉,又看向那地上被水拖得重得飞不起来的木棉,“真可怜的小家伙们,”感叹着它们被禁锢进了它们不愿意住进的土壤,这不是正像她们那般,总是有着很多很多的身不由己,总是有着很多很多的借口,把她们的人生,把她们的未来永远的局限在这里,只能孤独的旋转着,蠕动着。
“有了风,你还是可以飞翔的,”若雪自言自语着,看着那些木棉里面的黑色小种子,就像一个微弱的希望,木棉会努力的带着希望飞翔,“我可以吗?”
她在想,假如没有夏音,假如没有莫特,假如没有羽,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很多很多的以后,她是不是就可以过一个简单的大学生活。假如没有……炫,想到这儿,若雪愣了愣,可以没有炫吗?如果炫没有出现在她的人生里,出现在她的大学里,这样的大学是若雪想要的吗。也许,她还是愿意遇见他,遇见炫,至少他是她的阳光,给了她微笑面对困难的能力。
炫,若雪真的不想相信那一切,可以云淡风轻?
时间似乎可以把一切都磨灭消失,同学似乎忘记了曾经只红过一个多月的灰眼睛组合,似乎忘记曾经追逐着她要她的签名,曾经在她坐过得位置找寻她存在过得一切。现在回到那张桌子,空空荡荡,就像不曾存在过一般。
“若雪,你居然来上课了,小恋呢?”一个同学友好的跟她打招呼。
“呵呵,”若雪微笑的回应着她们,相比之下多了一份成熟和严谨,不再像曾经那般咋咋呼呼,大喊大叫了,“可能过几天就来了吧。”
“若雪,感觉你变了,”旁边另一个同学也凑过来说。
“呵呵,是吗,”若雪依旧是很礼貌的应付着每一位同学,至少现在的她懂得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能忍则忍。
“嗯,感觉,成熟了。”
“那不是很好吗。”
“我会比较喜欢原来的若雪,”同桌调皮的说,若雪笑了笑,那笑容很真很真,却又很假很假。
突然,教室里一个同学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若雪发现那串音乐很熟悉,仔细的听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等到那个同学接下了手机,若雪才发现原来她的那首铃声是她们的那首《两岸》,一阵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眼睛酸酸的。
她们曾经存在过,她们曾经存在这里,曾经存在音乐里,曾经存在所有人的心里。
也许,我应该回家,若雪想着。
下课的时候,她顺着上次许淡给她的地址走去,尹视因为涉嫌绑架未成年少女已经被判入狱了,因为爱着莫惜,他不希望莫惜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行。而当莫惜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尹视已经在被判刑在牢里了,她因为愧疚而疯了,只能进行住院了。若雪去医院看过她几次,总是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发呆,眼神放空,像在思考,又像被抽走了的灵魂那般。她的情况一直是R和许淡在照顾着她,常常去哪里看她,给她买生活用品。
自从尹视入狱后,若雪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三个月,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就换了所有认定的一切,就把所拥有的一切偷走了,只留下她孤身一人,躲在墙角哭泣。
叮铃。
若雪按着门铃,有点小紧张。
门开了,是R。
那张帅气的中年男人的脸略带惊讶的看着门外的女孩,难以置信。
“我可以进去吗?”若雪轻轻的问。
“恩恩,”反应过来一般,把门敞得开开的,“进来吧。”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住吗?”若雪轻轻的说,如果不是房间很安静,如果不是R听她说话很认真,根本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
“你……你刚刚说什么?”R有点兴奋,以为自己听错了,若雪竟然主动要搬回来住,是原谅他们了吗,是真的吗,淡听到会很开心的,一定会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若雪感觉身心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放下一些恨真的可以令自己开心起来,她想回到以前,那个简单的她,然后等着炫醒来,父母庄重的把自己的手交给炫,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所以,今晚她要做一个决定,去参加那个PART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