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年初时,那是在易方最后的几天。我记得当时写了一篇2017年的工作目标:如果找工作是做Android应用方向,一定要参与几个功能性全面的大型应用项目,如果是继续做系统方向的,一定深入的了解framework层。
现在再回顾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我经历了亲人离世,也换了新的容身之所,我让自己遁入黑暗的漩涡,最后又把自己慢慢的拉了出来。这一年没有设想的那样变得多好,也庆幸没有变得更糟。
年后来到深圳没多久,我的爷爷就过世。爷爷知道这一天对他而言越来越近了,劝我们不要担心他,但对我而言,多么希望岁月能永远留住这个慈祥的老人。我脑海里面关于爷爷最后的一个画面只是他从被窝里伸出脑袋露出的一张慈祥可爱的笑脸。都说好人去世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去照亮他最爱的人们前行的路,难怪送爷爷上山的那个凌晨,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山坡。
每年3月的职场就像重新洗牌一样,很多人都选择那个时候换工作,而我也是其中一位拿着简历到处面试的人。2017年春节在家时,我的内心其实很焦虑。年后必须要找新的工作了,然而在易方的5个月里我似乎什么也没学到,我很害怕找不到工作,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选择,有时候在想,难道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可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刚到迷茫无助的时候,不要去害怕和退缩,也许你选择的这条路走着走着就能拨开云雾见日出。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很快我就找到了下家ZED。
刚来ZED的时候我最大的目标其实是能顺利的度过3个月的试用期。ZED和易方都是做平板的,但是易方还是那种传统的工厂+研发的模式,ZED是一家卖主板方案公司。我的工作主要是做展讯平台的定制软件,因为易方当时已经是山河日下,完全没有什么订单,我基本没有做过任何定制案,在这里几乎是全新的开始。相比于易方的整天无所事事,泽迪则是完全的相反,我刚来的时候就很忙,当时我很好奇怎么泽迪有这么多的订单。其实来了泽迪后才发现,正是像千千万万个类似泽迪的这种公司在价格或者某些方面更有优势,慢慢的蚕食平板市场的份额,而像易方这种传统的转型失败的曾经的巨无霸才会极速的没落。
最开始的时候我住在西丽那边,上班在西乡这边,早上花在路上的时间都要一个小时,后来时间仓促我找了个很便宜的房子,离公司只有10分钟的步行距离,房租一个月只要750,但是房子太小了,大概只有十几平米,打开门就是床,床沿离墙只有40公分的距离,简直就是蜗居一样。但是好歹上班方便一些,也不用来回奔波。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是做一些简单的翻单,换个壁纸logo什么的,我能在泽迪站稳脚跟其实很感谢一个人——我的应用主管全哥。刚来的第一天,总监巍哥把我带到全哥的座位前说这是我的主管也是个资深的系统工程师,让我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我也确实做到的,事无巨细,什么都问。从最基础的编译命令,打包,软件命名规则、git 代码的关系,客制案的流程,全哥几乎是手把手教的,很多时候全哥教了一遍,我用文档记了下来,结果还是不明白,然后又跑去问。全哥其实很耐心,平时话也不多,但是我常常把他问的很无语,刚开始那段时间,他经常会说:这个东西我不是教过你了吗,怎么还是不明白呢,人家老邱当时也是第一次做,教一次就会了!全哥被问烦了之后,我不太好意思,也拉不下面子就没再问他,我开始问老邱,问其他的同事,基本上所有能问的同事都被我问到了。
5月份的时候我们开始做Android7.0的定制案,当时分配给我一个43K的TZ720的订单,我做的是7731c平台上第一个客制订单。IRBIS的订单客制需求太多了,当时在6.0系统上都做了好久,现在要一个个移到7.0上去,而且6.0系统的代码有的地方和7.0不一样,我当时做的进度非常的缓慢,一个星期还没出软件给客户。后来客户一直催,我有很多翻译都没改完,我明知道这样的软件发给客户会被退回来一大堆问题,但是还是为了应付,发了第一版软件。结果果不其然,客户反馈一大堆问题,我当时都害怕反馈问题的ppt被老大看到。最后客户觉得7.0的软件进展缓慢,而且问题太多了,他们决定换回6.0系统重新出软件。当时我两个星期的周末都在加班,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本想想着做好这一单就可以顺利的转正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能是全哥都怕我做的软件太多问题被客户投诉,TZ720换6.0的软件的第一版软件是全哥自己来做的,后面反馈的问题不多才让我继续改。这件事情给了我很大的教训,永远不要用看的见的问题去糊弄客户。说来也奇怪,后来TZ720 7.0新的单子还是给我做的,而且,我一连做了7731c的六七个案子,算是和7731c结了缘。
做了几个月熟悉了之后我发现其实做系统定制案一直都是复制之前的修改,从一个平台复制到另一个平台,从一个订单的分支复制到下一个订单的分支。有时候。有新的不会改的需求,也只是偷懒直接向展讯提CQ,然后展讯会下发patch,按照patch去改代码就可以了,很少自己去跟踪代码。订单多的时候会加班,我前面几个月经常加班,但加班不外乎是等软件编译或者是没改好,等编译的软件再验证。加班到10点几乎是常态,5月的时候特别的累,那个时候下班就想打一盘游戏好好放松一下。然而就是那样,慢慢的堕入了召唤师峡谷。
最开始下班的时候我会打一盘匹配或者人机。我很喜欢玩卢锡安这个ADC,感觉他的连招简直是帅气无敌。我很享受拿人头的乐趣,后来我又开始打排位,但是我太菜了,青铜段位有时候赢一把输一把或者队友被打爆输了或者自己心态爆炸。本来说玩一局就睡,常常是玩一局输了,就要玩第二局,非要赢一局,玩高兴了才睡。那段时间,我经常下班回来开始打游戏,玩到一两点才睡觉。第二天上班黑着眼圈,整个人脑袋都是空的。泽迪是5.5个工作日,周六还要上半天班,周六晚上的时候我开始玩游戏,玩着玩着就到了凌晨四五点。最久的一次我记得是从晚上8点开始打游戏,一直玩到第二天中午12点多,那一次卢锡安连续赢了22把。5月的时候深圳已经是烈日当空了,中午吃饭时,我感觉自己走路都走不稳了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我开始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子疯狂的玩游戏,简直太放纵自己了。
5月底的时候,在同事的帮助下我找到了一个新的房子,在原来住的地方马路后面。房租差不多,但是比之前的地方多大了。刚搬进新房子的那段时间我确实没有再玩游戏了,但我开始喜欢上了健身。考虑到时间的问题,我最终还是决定买哑铃在家里面健身。三分练,七分吃,光练而补充的蛋白质不够只会越来越瘦。也就是那段时间我开始做饭,最开始我买了电饭煲,碗筷,风扇,后来又买了一个二手冰箱。那段时间我都是晚上做好饭放到冰箱里面,第二天上班带到公司。因为需要摄入大量的蛋白质,我做的菜基本上都是虾,鸡胸肉和牛肉这些,这也是为什么那段时间做的菜都是大鱼大肉。
我现在做的定制软件都是和客户直接接触的,一般是对方公司的工程或者跟单的人。除了被催软件是常态以外,和这些人的沟通有时候也会有问题。跟单的人或者工程一般都不太懂软件,有些需求不能做或者问题解不了,往往解释了很多次也没有用。我记得我的客户有一个廖工的工程,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让我加班到1点的人。廖工所在的公司HQ以前是泽迪的大客户,但后来因为款项拖欠,慢慢的ZED很少接他们的单,听老同事们说HQ还欠了ZED一大笔钱,令ZED元气大伤。七八月份的时候分给了我两单HQ的案子,本身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难的需求,但廖工这个人很难沟通,他不能把他客户的意思很好的传达给我,也不能很好的把我对问题的解释传递给他的客户,有时候很简单的问题,总是要折腾很久。我记得有一次本来把反馈的问题都解决完了,但是客户又提了几个新的问题。我记得有个问题是去掉这个photos应用,这个一般来讲是很简单,找到GMS包里面的makefile文件不去引用或这个在其他的Makefile文件去override它,再不行就在Launcher里面加载桌面时过滤掉这个包名。然而问题是我竟然试了这三个办法都没有去掉这个应用,更可怕的是廖工竟然和我说晚上一定要把这个问题解决完了出软件给他们,他就这样坐在我们办公室等着,而我在一遍又一遍的编译软件验证,一直到晚上1点多还是没有解决。最后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廖工也顺理成章的让我第一次加班到这么晚的客户。其实那个问题特别的简单,第二天看了一下photos 的包名其实和另一个应用很像,结果果不其然,这个photos很特殊,它是和另一个应用相关联的一部分,只有把另一个应用去掉才可以,否则它始终是会在桌面上显示出来。虽然后来问题解决了,但是从心底我还是很讨厌这个廖工的。
七八月份我每天晚上回来都能举哑铃健身
有时候感觉人的经历真的是很奇妙,我们遇见的人,遇到的事像是一个点,也是你当时并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原因和遇见的意义,但时间会像一条线一样,慢慢的把它们串联起来,然后你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记得第一天来泽迪上班的时候,阳光从窗外照进了我的桌子,外面的天空是如此的明亮,在易方的日子,眼睛疲劳了,抬起头永远都是一堵略显昏暗的白墙。这是一家做展讯平台的方案公司,在易方虽然栋哥教过大家做定制案子,但易方那时候几乎没有订单了,对于我而言几乎是从头开始。我做的第一个定制案是一个翻单,翻单一般需求都特别简单,改改壁纸换个logo或者电池曲线之类的。泽迪周六还要上半天班,第一个周六上午,老大让我出一个翻单软件,现在想想其实太简单,更新一下代码然后内置几个apk,替换一个logo,改一下电池曲线就好了,而且这个电池曲线驱动的同事已经帮我换好了。这个客户的业务就坐我旁边一直等软件,等软件编好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记得那个logo没有换回来,我竟然因为这个又重新等一个多小时编译一次,放弃那个业务接到他们领导催软件的电话,我依然记得他连说了几遍:I 'm sticking here! 那个logo替换只需要花几分钟重新打包就好了,完全没必要再编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