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到,竹竿摇,核桃落地到处跑”,这是皖南山区一年一度打山核桃最真实的写照。趁G20峰会公司放假,我回到阔别已久的歙南中山,亲历打山核桃,体验农民伯伯们的艰辛与辛酸!
歙南中山是一个古朴而秀美的自然村,村头古樟树浓荫匝地,有250多年的历史,百年桂花树、红杉树更是闻名遐迩。近些年来,村前村后到处栽种的山核桃树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山腰稍平缓的部位散落着18户人家,人口近百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手棒苞芦粿,脚踏木炭火”的生活!全年经济收入以茶叶和山核桃为主!
凌晨四点多钟,大姐就早早起床做早饭,深邃的大山里升起的炊烟飘飘渺渺,老父亲把打山核桃用的东西一一准备妥当,天蒙蒙亮就出发了,偶尔有一两只早起的鸟儿磔磔地从我们头顶飞过。纵目四野,山一圈一圈地排列开去直与天际相连。
一到目的的,男人们就开始爬上树开打,女人们就在地上捡,像我二姐和媳妇就是好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爬上树帮忙打。打山核桃绝对是一件苦力活,而且极具危险性,爬在高高的树上,不仅手脚并用,还要保持身体平衡,或蹲或卧或躺,目之所及只要能打着的都要打下来,甚至邻树也要探出身子去打。不一会儿,便腰酸背痛,腿膝发软,四肢无力,手上脸上都被枝桠刮蹭划伤,体验到父辈们的艰难和困苦!但看到树上结着沉甸甸的果蒲,心里还是喜笑颜开的!最难的是打下来之后还要一个个从地上翻捡起来,特别是茶叶地里,很难捡,要一株株茶颗翻开来仔细寻觅才能捡拾起来,蚊虫叮咬那是再正常不过了。遇到蛇、黄蜂、螳螂那是最可怕的 。
临近中午,老父亲先挑一担回家蒸几个粽子,带点干粮,并灌上几壶水来,大家就在山上简单吃个便饭。天气炎热,老父亲还带了两听冰啤,在山上能喝到雪花冰啤那是很享受的。吃完后接着开工,一直到日落西山,我们才肩挑背扛把今天的收获带回家,高山路远,挑一百来斤顿觉吃力,不停地左肩换到右肩,又从右肩换到左肩。对于我们年青人,缺少挑担劳作,肩膀紅肿那是一定的。黄昏的山峦间显出亮丽的橙色光芒,非常壮美!竹竿的末端拂着路面,便如打马走过古道般扬起阵阵尘灰。
回到家里,过磅秤重,今天一天打了五百来斤蒲。老父亲忙着打电话到处打听邻村的收购行情,据说今年上半年雨水多,刚开花时,花苞掉落很多,加上八九月份天旱,一连四十多天不下雨,很多地方山核桃树枯死,导致产量减产,因而价格也水涨船高,现在已卖到6.8元一斤,甚至有的地方竞争太激烈已抬高到7.1元一斤。老父亲说不管多少钱一斤先打下来再作打算。
年前腌制的腊火腿炖着煎豆腐,放一些山里的笋干或羊豆角干,就着辛辣的米酒看炊烟袅袅的山村渲染着的那种温情,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情愫充盈着我的整个心胸。今天是农历八月初六,明天就是白露了,如镰的上弦月在不着一丝云彩的夜幕下显得宁馨而又明亮。此时此刻的山村,除了几声轻微的狗吠和蛐蛐鸣叫之外,几乎都已进入梦乡,我轻轻栓上门,这是农家最繁忙的时节,我不愿扰了那疲惫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