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和青春之间有可以测量的长度,那也许就是两条背道而驰的直线。回头时,我们只能眺望远处另外一个自己渐行渐远的背影,累了的时候,停下来,望着这段逐渐拉长的距离哀叹感伤,倍感怀念。
2016年12月31日,跨年夜的晚上,我们三个人对着眼前飘散着浓郁的新年味道的火锅,暗自感慨。我几度碰杯的时候,就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对面坐的是我的初恋,左边可以说是闺中密友,我们三个应该是小学的时候就认识,初中同班三年,高中邻班三年,大学每个假期都会聚餐唱歌或者压马路,毕业后竟然阴差阳错,鬼使神差的都来了上海,可能是因为我偏爱南方,他也偏爱南方,而他,偏爱我们。好吧,我承认这理由纯属瞎扯。
在这个城市里,他们就像我的亲人,前段时间我说,无论我在上海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你们应该都会随叫随到吧。饭桌上碰杯的时候,某人说,"十年前,我们谁能想到,十年后的我们还能一起聚在这里吃火锅跨年呢。"
十年前是我们初三上学期的时候吧应该。有个少年一回答问题就脸红结巴;有个少年,上课的时候一直回头看我,生怕我和其他男生多说一句话;还有个女孩,她语文练习册上面每个工整的字体都似乎在像其他人炫耀她学习的认真。
现在回忆起初恋是什么,也许就是我从一盘粉色的磁带里听到绿光认识孙燕姿后推荐给他,从此以后他就成了孙燕姿的忠实铁杆粉;也许就是我听到他在语文课上朗读《黄河》那首诗时气势磅礴的样子;也许是我们一起读了读者上的一篇文章时起的共鸣;也许是我们一起在晨读里背课文时的专注;也许是我酷爱冬天酷爱天蓝酷爱忧郁感伤;也许是我独自一人无助地站在讲台上唱《遇见》时唱得全程都是颤音的时候,台下的他温暖的笑容和肯定;也许是我们年少无知在最该学习的时光里犯了禁忌传了纸条;也许是学校难得的几次停电的夜晚,我坐在他单车的后座上,吹着风,或是停在路边用单放机一起听燕姿的歌时,耳边恰好吹过一阵风,风过后正好对上他的眼神;也许是在那个没有电话没有短信的时光里,我们周末期待已久的一次偶遇;有太多太多的也许在记忆里生根,它经常不被想起,但却永远不会忘记。
后来的我们,撕了自己的日记,丢了写过的纸条,烧了写过的书信,收藏的磁带和珍藏的书籍也被父母某一次的周末大扫除给毁尸灭迹了。说了很多次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难过,掉了无数的眼泪,听了无数次的歌,单方面的伤害了无数次。你累了,痛了,终于走了。而我,累了,痛了,迷茫不知所措,但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和你站在同一个起点奔跑了。我无法被原谅,所以最后你说,我们万劫不复。永远不能恢复。无论世人是不是都很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否爱谁,但我不是,很多爱都是伴随着失去而来的,我属于这种。
再后来,我不敢听孙燕姿的歌,我开始害怕你终于被我赶出自己的世界的事实。再后来,你有了女朋友,而我也有了男朋友。说到这里,我的青春,实际上已经圆满收尾了。因为后来聊起爱情,我只能想起我的初恋,毕业出了校门以后,我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就像某某说的:"以后有了孩子,如果想早恋就让早恋吧,最起码能留个回忆吧。"
现在的我们,熟的像亲人,熟的好像再也无法谈恋爱。感谢上天的眷顾,十年后的我们,还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火锅,看跨年演唱会,我看着你买菜时娴熟的样子,和厨房里熟练的刀工,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大学的时候,给闺蜜写过一首诗,似乎也是与青春有关:
"逆着时间的风向流浪
又回到我们珍藏籍贯的地方
初雨还未来及飘落
空气中泛着梧桐叶轻漾的微波
不敢从小城的交界俯瞰
这踏破时光的脉络也倒置如流的往事, 如风
循着记忆的走向蜿蜒
又看到我们滕写昨日的忧伤
凉夜还未经起水浴
晨曦里淡出少女们恬静的笑靥
欲要从窗外的天际聆听
这走遍四季的轮回也耳熟能祥的青春,如梦
染着经年的画板穿梭
惊动了彼时尘埃横行的信笺
端午素未赶上时迁
相遇间化作十五日未央的街灯
还需借不眠的星光作传
这淹没年轮的长河也满目如疮的悲歌,如觞
冒着末日的潮流辗转
见证了随时愈演还休的和弦
白头素未追及黎明
谈笑间开出嘴角边凋谢的芬芳
如若无年少的爱情积淀
这历尽世事的沧桑也云淡风清的面容,如狂"
夜已深,故事讲完了,没风,没酒,但我却独醉在自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今晚,我和青春终于近呼零距离。
给所有有青春的人,道句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