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原因,已在家中赋闲了一月有余。此前未敢奢望过,在已成年后的今天,我们还能如此“无所事事”的沉浸在家中环绕父母的膝下。但前线战“疫”,我们又握不住战“疫”的利剑,只好在家中尽自己应尽的义务,不去做疫情的帮凶。
今晨起的略微晚了一点,大约已到十点了,但思虑到起来后也是无事可做,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摸出了枕边的手机,粗略的浏览着微博上的一些新动态,看看湖北的战况。身体在消沉的慵懒中来回的翻滚着,做着起床前的前奏。我又听到了母亲轻声推开房门的声音,其实我一直醒着,只是这两天酒泉的天气又被寒气侵袭透了,我懒得动弹。我知道母亲已经在房门外徘徊了好几次,声音轻的很,大概是踮着脚尖。但清晨连空气都很是沉寂,万籁寂静,人的耳力自然也最敏锐。
母亲轻声的的走到我的床边,探头看了看,见我已经睁着眼,一手握着手机侧卧在被窝里翻看,笑着问:“还不起来吗?”眼里还透着小心翼翼的宠溺。我口中应了一声,母亲便走出去了。厨房里传来了菜刀轻剁砧板的声音,显然是见我要起来了,有去准备早了。我想到母亲和父亲都起来的早,肯定已经吃过了。不自觉沉浸在了那个笑容和那眼神中,心中不禁震颤。母亲从何时开始,这么的小心翼翼了。
仔细回想过往的这几年,我一直漂泊在外面,偶尔到家,母亲总也会“热情招待”,大概是每次待在家里的时间都不多,感受便不如这一次深刻。又或许是这一次国难在前,就这样待在家中心里面总还是不能安定的。不究原委,我和妹妹从小便很自立,是远近邻里称赞的好孩子。上学时回到家中总会抢着做饭、刷碗,那时候母亲总在一旁喋喋指导,这里盐重了,那里菜切的不齐整。那时候我们总嚷嚷着要吃土豆泥陷的饺子,那是我们印在记忆里的美味。母亲总说“好,那你去洗几个土豆。”大大小小,嚷嚷闹闹,是一家人最大的乐趣。母亲是生活很有规律的人,一直都有晨跑的习惯,又是急脾气。记得那时候我们要胆敢早上赖床不起,等着我们的必然是狠狠印在屁股上的鞋底印子。可如今,她耐着性子,连叫我们起床吃早餐都要嗫喏很久,甚至于害怕我们因此而生气。
已经好几年,我不曾动过母亲的厨具了,每年回到家中只几天,久之习惯了凡事绝不插手,不扫地、不煮饭、不去洗衣服,家里的柴米油盐更是从没想起过问一声。我和母亲的交流也似乎只限于一个无所谓的循环。
“想吃什么啊?”
“随便吧……”
是啊,原来这根源在于我,她也曾常常家长里短的找我唠,或许只是想与我谈心,交流母子的亲情。可我因为这几年被催婚催的急了,并没有把她的倾诉当作一回事。总反感陈芝麻烂谷子的调子,所以对她的热情也总是不咸不淡的应了过去。是我封闭了自己,也把她生生的困成了一座孤岛。
她过去的前半生里,以养育我们为重。虽从不心存我们能反哺之盼,但她的后半生也便习惯了只剩我们了,可我们现在要成自己的家,立自己的业,我们把汲取当作了习惯,忽视了她的精神与尊严。她从不给我们压力,我们却将自己的压力一件件的背负在了她的身上。
那一次次的“随便把”大概是伤透了她的心,让她更加的小心翼翼了。我们无意间把彼此孤立在不同的维度里,我不动她的锅铲,那是她当家的权力,她也不再给我一鞋底子。相互之间太过于守礼,反而生分成了陌生的样子。
我突然顿悟,感情从不需要理智来控制,更不能用冷漠去破坏了它的温度。亲切、愉快、温暖、照常吃喝、吵吵嚷嚷,彼此需要才是人间该有的亲情人气。我起床洗漱,在母亲低头忙碌的空隙里,捧着饭碗边扒饭便嚷嚷“妈,下午我想吃土豆泥陷的饺子”。
母亲抬头笑了笑说道:“好,那你吃完去洗几个土豆。”和谐平淡,一如她当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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