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老宅就坐落在村子里的最东头。它荒废了很久,平时也少有人从那路过,以至于房子周围都被齐腰高的荒草包围了。在这朔风呼啸的冬季,枯黄的草在瑟瑟发抖,房子也瑟瑟发抖。
“今晚我就要在这传说中的老宅住一晚,打破那些迷信,粉碎谣言。”
我是一网络主播,专门播放我亲身探险各种灵异传说地点的视频。不单只是地点,我也玩游戏,比如碟仙,笔仙等……通过录相直播,打破一些传闻。
这座房子很老,砖墙已被岁月侵蚀得发黑,院墙很高,站在墙下有种若有似无的压力感。它有一两扇开的木质大门,朱红色的油漆已掉得面目全非。门很厚,一阵风吹过,门的夹缝里传来低哑的吱吱声。
门被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锁锁住了。我不能破坏它,只好绕着围墙转了一圈,在东面的墙面上找到坑坑洼洼脱落地砖缝,自此可以慢慢攀爬上去。
这是一座老式的四合院,但只简单地盖了一个正房和西厢房,南面与东面铺满了碎石,沉年的灰尘与杂草落了满地,风一吹,在地上打着圈。
正屋的门锁着。
西厢房的门是两扇破旧的木门,风吹了过来,吱呀一声,它缓缓地开了,露出黑乎乎的洞,虽然天还亮,但屋子却黑压压的,像只巨兽的大口。
我从墙头跳下去,朝西厢房走去。光也随着越来越近,慢慢地移过去。
屋里很简单,一炕一柜一桌,没有凳子。
风又吹了过来,“哐当”一下,门关了,屋子蓦地黑了。
我打开了探照灯,放在桌子上,整个房间都亮了。
屋子里弥漫着古旧的气息,那是沉年的灰尘与空置地寂寞所持有的。
天快黑了,我关上了门,上了閂,将怒吼的寒风拒之门外。从背包里拿出了睡袋,放在那占了半个房间的大炕上,决定就这么凑合一宿。
我躺在睡袋里,左边是窗,窗外是呼呼地风声,右手边是那空出来足有两米的炕。头顶不远处是那空荡荡地桌子,但此刻它放着我的背包,探照灯,和一台正在录取画面的相机。再向前,背靠着墙是那厚重的柜子,它的门紧紧地关着,沉默地看着我。
风吹动木门地吱呀声像首催眠曲,不知不觉中我缓缓地睡着了。
忽然,那沉默地柜子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柜里晃动了一下。我一下就醒了,我盯着那个柜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它。
“嘣”一声,在这明亮地灯光下,它明目张胆地响了。
我从睡袋里爬出来,下了炕。缓缓地靠近了它。
因我的靠近,它也不安分地动了起来,频繁地震动与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门而出。
我整个头皮都麻了,汗毛都竖了起来,壮着胆子喝叱一句:“是谁,给我出来!”
“嘣!”一下,门开了,有一个瘦小干憋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从里面窜了出来,像一只灰溜溜的老鼠夹着尾巴,踮着小脚嗖地逃出了门外。
这时候,灯突然一下全灭了——我从明亮的梦中跌落,掉在了现实里。这时是午夜。
我出了一头的汗,急促地呼吸声盖过了窗外的风声。我环视了一圈,周围一切如常,都是睡前的摸样。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剧烈地心跳渐渐地平缓了。
忽然我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好像是太静了,窗外连风声都没有了,门也不吱呀地响了。全世界好像都带着困意的死寂。
不对!不是这样!
我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我整个汗毛都乍了。
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那空落落地炕边上,有一个呼吸声,在我屏气的时候,它还在很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地,缓漫有节奏地,呼,吸,呼,吸,呼,吸……
我一下跳下了炕,左手开闩,右手早已打开了门,身子冲了出去。跑进黑乎乎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院子,连风都没有,但那原本锁得紧紧地,厚重的大门却大敞着。
我来不及多想冲开了院门,奔了出去,踏进了齐腰的荒草里,冷冽的风把那汗都吹干了,门在我冲出来的那刹那“嘣”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滚!!!
世界上有很多传闻,也许有些传闻,它只适合成为永恒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