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神秘莫测的苍穹里,万物皆有灵性,事件的发生不再着调,而你我无从可知何时是开始,何时又是尽头。也许在我们进行交涉的下一秒,你就会改变你友好的态度,就像你永远不知道第一片雪花落向城市的时间刻度。有人问,神是否存在,或许你应该整夜守着你的梦境,在虚无缥缈的山沟里探寻,可以告诉你神会在你跌倒时搀扶你,神会在你自认为完美犯罪时揪出你的破绽。神拥有正义的权利,会选择站在后悔莫及的身后。
古老的图书室里,神在等待它的第一位来访者。
扉页介绍:提笔,改变世间轨迹,时间是度量,虔诚是摆渡。
笔记的每一页都将是一个故事,他们无意而来,有意逃离
橘色像是会说话的城堡,暖色调的砖墙上爬山虎在细缝里上沉睡,老旧的木门上被轮回的四季卷走了漆色,门口的风铃已经多少年没有摇曳了。
“今天我们学习新课文《离骚》。”老师一如既往地打开翻烂的语文课本,慢条斯理地读着新课内容。“老师,你说屈原在死的时候有没有在那一刻后悔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着手真诚地看向在课桌间的楚河汉界中来回徘徊的老师。“他应该会后悔那个时代没有安眠药,窒息死亡很痛苦的。”课堂上大家都笑了,然而有一个人没有笑。
放学的路上,同学们两两三三的结伴回家,一个男孩却迟迟不愿早些离开学校,因为他要等学生们都离开学校,才放心地悄然拿出比自己大两三倍的塑料袋捡学校里各个垃圾桶里的瓶子,“也不知道今天能收获多少?妹妹最近又开始不愿意吃药了,应该买点好吃的糖果给她的,要多捡点瓶子才行。” 小阳边掏着垃圾桶边想着,一只瘦小的身影在校园里来回寻荡了好久,学校门卫看见他,也不再为难他,毕竟谁愿意刁难一个孩子,还是个穷苦的小孩。“小阳啊,今天也捡了不少啊”门卫大叔热情地向小阳打招呼,“嗯,叔叔天快暗了,我要快点回家做饭了,再见!”小阳笑嘻嘻的跑远了。
“他应该会后悔那个时代没有安眠药,窒息死亡很痛苦的……”这句话在脑中循环回响,“安眠药,安眠药……原来死亡也可以不痛不痒的。”小阳拿着空瓶子换来的几块钱买的糖果,看着远处顶着星空的破旧屋子,里面还有一丝温柔的光。他迈着大步冲向光亮,有如扑向烛火的飞蛾。
“哥哥!”在厨房里胡乱忙活的妹妹听到开门的声音冲了出来,看到哥哥回来,仿佛之前的不安是被戳破的泡沫,不见踪影。“你怎么在厨房里做饭?快去做作业,对了这是给你买的糖。”小阳娴熟地穿上围裙,那是妈妈在的时候买的,一件久日染上油烟的女式围裙。
吃完晚饭,妹妹别扭的吃完药,小阳收拾完毕后,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做今天布置的作业,平时为了有时间去做做兼职,所以他不得不比其他同学花两倍甚至更多的集中力学好学业。
半夜父亲回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看着两个孩子的睡脸,觉得再大的苦难也是如身上的归尘,掸一掸就不复存在。父亲想抚摸妹妹的脸,发现自己的手粗糙不堪还粘着泥垢,停了几秒的手又缩了回去。
新的一天又在孕育,世间万物又在沉淀,沧海桑田,人真的很渺小,很微弱的呼吸着。
早晨,启明星很亮,隐藏在黑幕里的角落,就像是夜路尽头的出口,是一切的开始。屋子里的闹钟的开始吵闹,父亲起床开始做早餐,附近的野猫似乎认准了这家的温度,偷偷溜进屋子里,走到父亲的脚边叫唤,那深渊般的眼眸子紧盯着父亲手中的食物。父亲看了看这只全身黑带着棕色瞳孔的猫咪,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昨天吃剩的馒头瓣开一点,堆在小猫身边,此时的小阳已经起床洗漱好,帮妹妹扎好头发,坐在木桌前开始吃早饭,天边的鱼肚白渐变绘上色彩。阳光把第一束温柔覆上灰色的墙壁。
学校里的生活对于小阳来说是最幸福的,这里可以暂时忘却一切,只想着学习的单纯。
“张语阳,昨天的作业你写好了吗?你肯定写好了,快,快,快,借我参考参考。”李易急促地催着,一边不安分的手开始搜索小阳的书包。小阳已经习惯这个大大咧咧高他一个头的大个子,美其名的参考参考就是把答案临摹临摹。
坐在桌位上,小阳朝着班长看来一眼,已经在一丝不苟的开始看书了,他也眼疾手快地拿出那本破旧的语文书,开始朗读了起来。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永远是最长最急迫的,尤其是最后的几分钟,几个坐在后面的高个子男生犹如拉到最大限度的弓上即将离弦的箭,就待一声口令。“铃铃。。。。。。”瞬间教室里除了准备回家吃饭的走读生,其他学生都走光了。食堂的伙食费一天大约要十元,一般家离学校远的学生就会选择在学校食堂解决一天的饱腹。小阳家离学校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当然十元一天的伙食费也负担不起,所以他都是自己带饭盒,是父亲早上准备好的,等人都走光了,他才拿出来饭盒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校园里播放着广播,真正听在心里又有多少,小阳咀嚼着冷饭就着父亲拿手的咸菜,享受广播里循环着的新鲜事。
班长突然回到教室,小阳有点惊讶,看着班长愣了好久,班长也好奇的看了他几秒。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几秒,班长先开口了“张语阳你怎么还呆在教室呀?”小阳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饭盒,又看着班长的眼睛回答道“我带了饭盒,以为人走光了,就准备吃饭了,班长你怎么还没走啊?”班长笑了笑“我啊,居然把我家的钥匙忘拿了,所以又回来拿了,我看你这咸菜感觉真下饭,搞得不想吃饭的我都想吃了”。小阳嘴角的笑多了一份自信“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我爸做的咸菜很好吃的”班长毫不客气地吃了好几口饭和咸菜。吃完后,为了表达感谢,邀请小阳放学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本要拒绝的小阳,看着班长一副不许决绝的模样。他最终决定放弃今天收集汽水瓶工作,去充实一下自己。
喧嚷与学识的积淀,给校园蒙上了一层时间的倦怠,有人走来,就有人走去。
作为班长,帮值日同学打扫教室卫生成了每天少不了的一道家庭作业,临近傍晚,太阳少了一些早晨的迫不及待,反而多了恋恋不舍的,挂在地平线上,眷恋尘世,暗橘黄的色彩像极了时间遗忘的角落。
书包上面还挂着妹妹非得让他带着的小挂件,是一只有点丑的小狗塑料玩偶,放学后他背着书包坐在教室外长廊上的石凳上,眺望远处推搡打闹的同学,他记得他们的名字,很清楚,不过与他们从没有交谈过,甚至没有仔细看过对方的是人,或是牛鬼神蛇,或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班长已悄无声息的来到小阳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远方,那里什么都没有。
“班长?你忙都帮完了?”小阳回过神来
“是的,今天是我们班几个勤快的人,小燕子她们都麻利的很呢。”班长如往常一样笑着
“哦,他们是挺勤快的,多亏她们,我们可以早一点去了,对了,你说的那个图书馆远嘛?我待会儿还要赶回家做晚饭呢”一脸认真的面庞,让班长也不想怠慢
“不远的,快走吧,带你去看超有趣的漫画书,我保证你喜欢”,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小跑着朝那个有着爬山虎,有伺机而动的风铃的方向而去
这是一个老街道,街道上的商家大多是老街坊,相互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街坊四邻。个别以前的老店经营不下去了,就会有新的投资商来到这里,发掘更多的商机。新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商店的名称换了一遍又一遍,留下的都是念旧的人,他们不愿异乡谋生,他们天生多了一份怀旧。
在街道的转角,暗红色墙砖,失去了刚建成时的夺目,阳光,风雨,霜雪,甚至微风都是它变得沟壑遍布的催化剂,无处躲藏的绿意,让它增添了同左邻右舍的别样。傍晚,这条街道人流量不多,或许说除了外地的游客在这里溜达闲逛,没什么当地人在这里打发闲暇,但路边摊的小贩照样卖力吆喝,生活不在乎这样的冷清。
“零……”,坐在靠门口边的人被这许久未曾响过的清脆声响给触动了分秒,之后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老板有没有最近刚到的漫画书?”班长看着一个估摸有三十几岁的年轻人问道。
此时,年轻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抬起头,叫了一声在这里兼职的员工,暼见班长身边瘦弱小人,沉思良久。顷刻间,风把路边的梧桐树摇的咯吱响,远处,青色的云朵朝着猎物聚集,故事开始了。
班长把小阳带到漫画售卖区,给他介绍自己最喜欢的漫画书。班长是个漫画迷,青春热血的笔画线条,跳跃灵动的色彩融合,每一个动作,某一瞬神情都是那么鼓动人心,会被打动而泪流满面,会因悲凉而怒不可揭,这些在班长的面前成为魅力不可挡的存在。
对于小阳来说,这是从没接触过的娱乐消遣,他也不奢望,偶尔触碰,应该是一种多余的快乐。班长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对小阳也不过多注意,于是他就四处观赏。
这是个带有陈旧味道的地方,书架上陈列的书籍一部分已经泛黄,但可以看出它是营利的,奇怪的是它店名是叫图书馆,仅三个字,别无新意。这里的老板,不是电影里胡子花白的老头,也不是佝偻的看馆人,而是拥有一双看透人心的明眸的年轻人,眼镜后又藏起一份智慧与锐利。
走在书架间,彩色斑斓的书呈现在眼前,小阳漫不经心的挑了一本看似挺旧的书,里面却是展新的纸张,没有书名,甚至一个标点符合都没有。这可能都不能称得上书,顶多是一本笔记本。小阳纳闷,为何没有文字的本子要放在书架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