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纳米
思想家老子说一线城市没有爱情，只有暧昧。以前我不信，直到雯子跟我讲了她和李先生的故事。
大三，雯子在一家广告公司实习做文案策划，李先生是公司的一个客户，俩人是在一个项目对接中认识的。
李先生的成熟稳重、工作努力吸引了雯子，对方也时常路过她工位时说说笑笑逗她玩。雯子觉得他对自己也有好感的吧。
大四，雯子回学校写论文答辩处理毕业的事情，她大学在西安。这期间李先生偶尔会找她视频，也问过她好几次什么时候回北京。
尽管雯子早就决定毕业去北漂，再加上北京有人期待她去，所以6月8号上午拍完毕业照，她风风火火下午就提着行李一个人去北京了。
因为刚到北京还没有租房子，李先生说可以暂时住在他那里，正好过几天端午节自己要回家，北京租的房子也空着。
但尴尬的是他第二天一早的车，所以俩人得共度一晚。
吃罢晚饭，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雯子滚到床的一角侧身背对着李先生玩手机。看到网上搞笑的视频哈哈哈乐出了声，李先生凑过来问笑什么呢。盯着她的手机看，也可能在盯着她看。突然在雯子脸上亲了一口，接着越发放肆的强吻她，吓得雯子推开他，一激灵坐起来。
李先生也显得一阵慌乱，跳到墙边的椅子上，又变得理智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卫生间待着。说着搬着椅子进了卫生间，雯子突然觉得他好搞笑。除了刚才被吓了一跳，她心里反而有点开心，这说明李先生也喜欢自己吧。
“没事，你出来吧，我们坐着聊聊天也行。”
李先生说：那我追你吧。
雯子：你介意我比你小6岁吗？
“比我小还不好吗。”
“你和前任是怎么分的？”
“我们是同事，后来工作忙，有段时间我出差，也就那么慢慢没联系了，我不太会照顾别人。”
聊了会儿困了，雯子说那你睡地上吧。
早晨醒来才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上了床，但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李先生醒来说赶车，火急火燎穿上外套就走了。
之后雯子投简历找工作，选择了朝阳区一家和李先生在同一个大楼的公司入职。
可没多久李先生换了工作，去了丰台区。他们再没联系，雯子觉得那晚他说要追她的话可真是个笑话。
某天李先生发微信说一起吃个饭吧，他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菜，可偏偏都是雯子不太喜欢的。李先生问你现在工资多少？雯子说5千，其实刚毕业工作，还在实习期，到手也才3千。李先生说才5千啊。之后雯子讲了些工作上不顺心的事，李先生说没人喜欢和负能量的人待着，说完买单走了。
那之后他们很少联系，雯子也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只知道他工作很忙，经常出差，偶尔回北京，北京他的几个朋友也都忙的时候，他才会找雯子聊几句：
“刚才一个人在楼下吃饭，喝了两瓶酒。”
“要不你来找我吧，陪我加会儿班。”
雯子说“太晚了，下次吧。”
“你来找我吧”
“好啊”
”我七点下班，我们吃完饭九点多，你还回吗？”
“回啊。”
“我不送你啊”
“哦”
“你自己回我也不放心，给你定个房间吧”
这是他们第二次共度一晚，还好是个标间，李先生有些累很快就睡了，雯子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换了床还是在诧异居然没发生点什么。
早晨5点李先生醒了，说我想过去睡，没等雯子说话，他抱着枕头就上了雯子的床，反正俩人都没脱衣服嘛也觉得没什么，李先生抱着雯子睡了会，然后趴在床上玩游戏，雯子说咱们聊会儿天吧。
李先生边玩边说：“你就是脱了衣服我也没那个兴趣。“顿了顿又说“上周去出差，和一个女客户喝多了，晚上就都脱光睡的，啥也没发生。”
不管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雯子都觉得有些失望。
失望自己在他面前也太没有魅力了，失望原来他身边不缺女人，失望原来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性需求真的会变弱。
雯子问“那你们后来工作上还联系吗？再见面不觉得尴尬吗？”
他说：“后来那女的问我爱不爱她，吓得我赶紧跑了。”
哦。看来李先生不喜欢主动表白的女生，雯子觉得现在俩人就这样保持暧昧也挺好的。
她说：“你这个工作狂，你需要的对象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知道吗，两个人的关系，除了朋友和情侣，还可以是一种开放式关系，平时各干各的，互不干扰，有需求了联系一下。“
“就像我们两这样”这句她心里想着嘴上没说。
俩人出了宾馆又很默契的走路都隔着一米远。好几次雯子想去牵他的手。她内心纠结，既不想这样关系不明不白，又害怕表白后连暧昧的机会都失去。
路上雯子随口说自己报了素描班想学画画，李先生说刚好自己以前对素描也感兴趣，家里好多画册也没用过，下次带来北京，让雯子有空去取。
你看成熟老男人总能想到各种下次再约的借口。
大概半个月后的某天下午，李先生突然发消息说：“我七点下班，你来我公司楼下取画册吧。”
雯子想那就取了就回，在没确定俩人关系前，暧昧总归可耻。
见面后李先生说一起吃个饭吧，雯子早就懂了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今晚一起睡吧。
出门前内心还十分坚定的她此刻却没说一个字，身体比心更诚实。她一步步跟在李先生身后，还是上次那家餐馆，李先生点了几个菜后又点了一份酸奶。
酸奶上桌后他推到雯子这边，那一刻，雯子突然有一种想嫁给他的冲动，他居然还记得自己上次说喜欢吃酸奶，他那么忙居然还记得这种小事。
雯子太容易被感动，对方给他剥个虾她也会感动，帮她搬家她也会感动，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也会感动。太缺爱的人总是容易被感动，感动的时候就有一种想立刻嫁给对方的冲动。
但感动是爱吗？那她到底爱李先生什么呢？
两人平时也不联系，只是平均半个月李先生约她吃饭睡觉，睡觉也只是不脱衣服的亲亲抱抱。但喜欢的人总能在再平凡不过的日常中寻找到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来猜测对方到底爱不爱自己。比如根据一份酸奶她觉得李先生还是喜欢她的。
饭后已经9点，正如她所料，李先生说今天太晚了，你别回了。雯子再一次身体很诚实的跟着他去了宾馆。
进房间一看是个大床房，雯子说这怎么睡，李先生说又不是没睡过。
看雯子在床边坐着脱鞋，李先生说：“你那鞋底那么厚啊，怪不得觉得你长高了”。
雯子说：“其实咱两差不多高。”
李先生边说边走到雯子对面：“来，比比。”
雯子站起来，拿手一比划，哈哈，确实比他矮一点。因为正好面对面站着，李先生顺势把她扑倒在床上，然后俩人滚作一团，这次大大方方脱了上半身衣服。
折腾了一会儿，雯子枕着李先生的一只胳膊睡了，半梦半醒间听到李先生在她耳边悄悄说：“我买了一个套套。”她假装睡着了没吱声。其实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在没确定俩人关系前她还不想就那么不明不白的。
她在想自己到底爱他什么呢？30多岁的老男人颜值、身材只能说凑合，性格成熟稳重吧可半个月约一次平日里都不说话的，工资高吧可他从没给自己花过一分钱除了俩人每次约饭和开房的钱是他付的。
摸着此刻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的手，她只觉得好有安全感，她就是贪恋这种感觉，她想让这种感觉更长久所以想和他在一起，卑微到如果俩人只是床上关系合拍那也可以。但她知道几个小时后出了宾馆他们又会像陌生人一样，所以她太珍惜这几个小时了。这样想着雯子转过身，面对面抱着他睡了。
回去后雯子甚至在日历上往后数了半个月，标记了下次可能会再见的日子。只等着那天李先生再来约她。她会提前搭配好要穿的衣服，提前洗头发化妆。甚至她已经想象过下次见面可能会发生的啪啪啪的情景。
又一个半月到了，却没有收到李先生发来微信消息，雯子忍不住主动发了句：这周末有空吗？我去还你画册。
李先生说最近都没时间，要去出差。
那好吧。刚巧雯子那段时间休假，就约着小姐妹去日本玩了。
她们住宿的那家酒店经理姓罗，是个中国人，登记入住时看证件发现居然和雯子是同乡。之后俩人相聊甚欢。罗经理对日本熟，带她们吃喝玩乐，照顾的妥帖周到。
休假结束雯子回国后，罗经理仍时不时关心问候她。并邀请她有时间再去日本玩。雯子能感觉到罗经理似乎对她有意思。
其实她对罗的印象也不错，事业有成待人温柔办事妥帖还是同乡，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所以周末抽空，雯子又去了一次日本，罗经理在机场接她，她有些感动，因为很久没人接过她等过她了。
罗经理带她去吃日本经典的烤鳗鱼，天气炎热，罗挤在人群中排了一个多小时，自己累得要死还时不时一脸歉意的回头望坐着的雯子。女人总是容易被这些细节打动。
晚上俩人在海边溜达时，罗经理试探性的去牵雯子的手，她没有甩开。然后罗慢慢靠近想吻她，雯子一愣，后退了几步。
罗说：我喜欢你，上次你来时就喜欢了。
雯子说：我不喜欢你。
拒绝的很果断。她知道自己对罗经理更多是感动，并不是爱。牵手可以，接吻却不自觉抗拒，在爱这件事上，身体比心更诚实。
她觉得自己是爱李先生的，因为他们一起睡觉时雯子会主动想抱着李先生，她也时常会想念被李先生抱着时那个感觉，踏实，有安全感。
罗经理说那好吧，我尊重你。
第二天一早，罗经理就去上班了，只身走在异国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雯子突然觉得好无助啊，那一刻她好想有个对象。她舍不得罗的关心，也舍不得自己更爱的李先生。
但更不想两个都失去，她在街边呆呆站了好久好久，决定主动对李先生表白，如果他拒绝，那就接受罗的表白还来得及。
她回想着之前和李先生暧昧的一幕幕，想在表白前给自己吃一颗安心丸。你知道吗，其实主动表白的人大多是确定对方大概率会答应自己。
她给李先生发微信：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一会儿对方发来个惊恐的表情，镇定了一会儿后又发来一句：很难走到一起。
这不就是委婉的拒绝吗？她把他当朋友，他却把她当炮友，她想正式确定关系，他只想一直搞暧昧。
雯子马上回复：不喜欢就别联系了，等你有固定地址后告诉我，我把画册寄给你。尽管都在北京，雯子也不想再见面了。
男人可以跟任何女人打炮，不管喜不喜欢，关了灯都一样。暧昧可以，决不会跟你表白，更不想负什么责任，最多愿意花点钱带你吃饭和开房。
女人不行，在没搞清楚自己到底爱谁时，牵手拥抱或许可以，但打炮不行，那是底线。
最后雯子对我说：悄悄告诉你我亲测有效的恋爱经验：
给你花钱的不一定爱你，但不给你花钱的一定不爱你。
以前牵了手就是一辈子，现在上了床都不确定爱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