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最好的嫁妆就是一颗体贴温暖的心;一个男人最好的聘礼就是一生的迁就与疼爱。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厮守是最温暖的相爱。
2006年的7月,欧辰苦心经营的公司倒闭,还欠下了十多万的债务。公司倒闭后的两个月,相处了五年的女朋友悄然离去。曾经事业风光无限,爱情美满艳羡的欧辰,突然之间变得一无所有。
遭受事业和爱情双重打击的欧辰一度沉沦在悲痛和迷惘当中。整天无所事事,一个人暗无天日地躲在房间里。尽管他在做公司的时候就时刻保持了居安思危的警惕,但从未料想会是如此不堪的下场。尤其是他无论怎样也想不明白为何在一起经历了五年风雨的女友却在这个时候决绝无情地离开。
一天晚上,辗转难眠的欧辰,望着窗外灯火渐稀,睡意渐浓的城市。他似乎已经记不起这个座城市原本的样貌,陌生到有种独处异乡的感觉。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游荡在这个座夜深人静,灯火寂寥的城市里。曾经的一幅幅画面,仿佛车窗外迅速划过的一道道街景一样,呈现在他的眼前,浮现于他的脑海,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就在虚实的场景在欧辰的脑海里轮番播放的时候,车厢的广播里传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城里的月光》的背景音乐下,不急不慢地述说着一个故事。
欧辰从中学就开始听广播,那时候听得最多就是央广的一档午夜情感节目《千里共良宵》,当时他最喜欢的主持人是青音。如今广播里的抬头语和背影音乐都记忆犹新。那时候他还有给过那个每天晚上在他耳边温柔细语的声音写一封信的念头,但最后信还是没有寄出。欧辰听着听着越发觉得,主持人说的就是自己的故事。欧辰出身农村,大学毕业后凭借六年的努力拼搏,开了公司,买了房买了车,本以为已经在这个城市里立足了脚跟,却未料到会是如今职场失败,情场失意的落魄局面。
听到后面,欧辰知道这是一档本地的午夜情感类节目,节目主持人叫离末。在节目的最后,离末说: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你勇敢地站起来,光明就在前方。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愿成为一道月光,照亮你的心房。每天的零点,不见不散,晚安!
欧辰觉得这话就是离末对他说的。他突然猛转方向盘,调头加速。当他到了电台的时候,大门已经紧闭,里面每层楼的窗户都已经熄灯。他在回家的路上循环播放着《城里的月光》,回想起离末在节目里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揣测她每一句话背后的气息。
听完这期节目后,欧辰受到很大的鼓舞,试着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他开始找工作,每天零点守着广播,有时在午夜一边漫无目的开车,一边听广播。
他曾连续几个晚上在节目快结束的时候,在电台外面的车里,观察从里面出来的人。在每次看到的都是同一个女的时候,他确信那个女的就是离末。但每次都有一个男的骑着电车在外面等她,然后一起离开。后来欧辰就很少去了。
欧辰开始给离末写信,每天一封,写创业失败的故事,写感情失意后的心情。他本不期待在节目里能听到自己的故事,也不期待她的回信,写信只是为了倾诉而已。但令他意外的是,他不仅在节目里听到了自己的故事,还收到了她的回信。不管是从节目里,还是从回信中,他都能感受到她的理解和鼓励。
随着信件的频繁接触,欧辰开始倾诉当时生活中的琐事,比如找到了什么样的工作,每天工作的内容和下班后的生活,有时候还拍一些好看的风景寄给她。
偶尔欧辰也会在她下班的时候,远远的地方看看她。他只是看她一眼而已,只是想知道她是否还好而已。
一个晚上,在她等那个男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她没有带伞,也没有躲雨,只是把手放在头顶上遮雨。欧辰迅速地把车开过去,从车里拿出伞为她遮雨。他问,干嘛下这么大的雨不躲雨啊。她问,你是谁?他回答,我是刚好路过的,看见你没带伞。她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他试探性地问,在等男朋友?她回答,等弟弟。他顿即暗喜。他问,你弟每晚都来接你吗?她点头说嗯。
没多久,看见一个穿着雨衣的身影从雨中匆忙地跑来。她兴奋地说,我弟来了。她弟弟说车子在半路坏了,担心姐等久就丢下车跑了过来。她安慰弟弟说,你没事就好。他借机送他们回去。他能看得出他们姐弟情深,在上车的时候,弟弟小心翼翼地把姐姐扶到车里做好后再上车,又脱掉衣服为姐姐擦拭头上的雨水。她催促他快点穿上衣服,以免着凉感冒。
他们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有一段路车进不去。小区里的排水系统很不好,有些地方的水差不多没过半条小腿。弟弟说要背她过去。可她却说不用。弟弟说,水深,你不好过去。她说没关系。她打着伞,弟弟双手扶着她,小心翼翼走进水里。他在车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又回想起给她打伞的时候,和之前上下车弟弟对她的举动,忽然意识到可能她的眼睛有问题。
在他开车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回忆着在与她接触过程中的每个细节,越发验证了他之前的那个意识。
第二天晚上,他早早就到她工作的地方,远远地在车里观察她从里面走出来的各种细节。他把车开过去,从车上下来,走到她的身边。她微微地笑,你又是刚好路过?他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顺便来看看你。她只是微微一笑。他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她说,我弟弟来接我,谢谢你。他说,今晚的月光很美。她微微地笑,是吗?他有意无意地看她抬头时候的样子。
他说我听过你的节目。她问,你知道我是谁?他说是徐戈。她摇头说不是。他说唐薇。她还是摇头说不是。他说是林芬。她呵呵地笑。他故意把她台里其它节目的女主持名字说了一遍,唯独没说她。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她的面前,却被她用手抓住。他很既意外又歉疚。他意识到不该如此无礼的试探。对不起。她笑着说,没关系。我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得到。他问,那你为什么刚才能认出我。她说因为感觉。两人一起聊了很多,也都聊得很开心。
那晚后,他每天午夜都会在她单位的门口等她,陪她聊天,把这个城市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风景都告诉她。他从她了解到,她在十五岁的双目失明,她喜欢广播,就学了广播,刚开始在县城的电台工作,前年才来了市里。弟弟白天上学,她只能自己待在家,放学回来再给她做饭,送她来单位。
后来,她慢慢地接受他送她回家。弟弟就骑着车在后面追。她就透过车窗对外面的弟弟喊,叫他慢点骑车。
再后来,他成了接她上下班的专职司机,弟弟也不用在每天晚上来回跑。每次接她回家的路上,车里都放那首《城里的月光》。他也经常跟着哼唱: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他也偶尔学她在做节目时的各种口吻语气,逗她笑得合不拢嘴。
每天次回到家后她都电话叮嘱他早点休息,提醒他注意吃早餐,天冷了注意保暖。他也叮嘱她白天注意休息。晚上下班就去她家,为她做饭,送她去单位,为她鼓励打气,然后就车里听她的节目,等她下班再送她回家。周末一起听音乐,读书给她听,还带她去跑步锻炼。她生病了,不管多忙都回去照顾她,为她做好吃的。
一年后,他向她求婚。尽管她爱他,但她觉得嫁给他只会拖累他。他对她说,不管我们未来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我们勇敢地站在一起,光明就在前方。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月光,照亮你的心房。
他们最终还是一起走上了婚礼的红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十年过去了,如今她依然无法像一个正常女人为他分担家务,但依然保持着一颗体贴他温暖他的心。而他早已还清了之前欠下的十多万债务,还在三年前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依然每天下班回家洗衣做饭,清洁卫生,接送她上下班,依然对她迁就与疼爱。
婚姻无贫富之差,无身残之别。婚姻是心与心的碰撞,情与情的交换,爱与爱的交融,命与命的相连。最好的婚姻,是你带上你体贴温暖的心,他带上他的迁就与疼爱的心,一起去经历剩下的所有春夏秋冬。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
如此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