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潮冷的空气无孔不入,我对西北的印象越来越模糊,已经感觉不到那个年纪的力气。我会不会被如今身处的环境改造。我学着反抗,在日记中拼命搜刮记忆,我发现我只有矫情和几个标志物浅显的描述。它绝无仅有,对自己尤为珍贵。
我又因为功底不够,无法身临其境地感受,显得格外无力,只能凭着间接的想法去写,所以自己无法满意,也能接受。就当练笔了吧。
人间烟火(二)
。
前几天的阴雨绵绵让我想起了连走的那个下午,他的死让我的生活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连在死前也没想到他的肺炎会持续那么长时间。那天也下着小雨,村里人在泥泞的巷道里跑来跑去。
在弥留之际他趴在我的耳朵旁说,人情冷暖我都忍受了下来,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死后就都是他们的事了。我以为他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会是遗憾看不到我有所作为的一天。几声拉得很长的咳嗽,他咽了气。侯在一旁的大人把我拉开往连嘴里灌白酒,他的嘴发白,上面起了死皮。他已经几天吃不进去饭,就连喝水都会引起咳嗽。我试着学电视里那样摇晃,但他的身体从被吊针戳的发紫的手开始变凉,肿着的脸和眼窝在一瞬间塌陷下去,不一会就变得硬挺挺的。他被抬下床,放在灵堂的草甸上,他的脸上被盖上黄裱,头下垫着一本书,穿着黑色寿衣的他胸前鼓起一个大包。
连在刚入院的时候,大夫就告诉他的家人,情况不太好,肺叶破损很严重,开始在肺上的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在医院的那几天他很虚弱,每天从早到晚打着点滴,医生为了防止食物吸进肺里二次感染加重病情,不让他吃东西。就这样病情越来越严重,他被接回家。他越来越痛苦,脾气越来越差开始对身边的一切东西都很烦躁,几天后就去世了。
连的棺材在他住院的时候就已经赶制完成,请来的画匠在阁房用石灰浆做最后的装饰。
西北村的冷暖可能不止在电影上看到一句话就决定生死的老族长。
村子起风会夹着沙子,常听到指桑骂槐的叫喊,也能看见偌大个村庄见面不打招呼背后的寒意。
时间和庸人一样总想有所作为,把做梦的人叫醒。
此前的十几年,我深受这个古老国家“传统思想”影响,在西北村跌跌撞撞找适合自己的处事方式,此前二十年的所有如新生婴儿的哭声。
西北村是我生长的地方。春天总会刮沙尘暴。枯草团被风吹着到处走。
我在风力发电的风扇下听呼呼如鬼诉这里多形容两句的风声。听远处寺庙的风铃阵阵回响。
我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来到这块地方,在冬天的时候,我顺着风听嘈杂的音乐,伸长脖子,让风杂着雪灌进脖子里,我走很长的距离。这是那时我能想到最好的释放方法。
我们是上帝最好的玩具,但在生活把我搞烂之前要先学着嘲笑它一番。别人尖酸的评判压在你身上一辈子,你所有的折腾别人都在冷眼旁观。一生你都背着这么重的包袱,但你只有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说出那样豁达的话,我一直都在报复中努力,现在才敢放下,死后的事都是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