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马
此时、此刻、此地,唯有熠熠生辉的阳光,携伴着鸟儿从珍珠般莹白的空中划过,轻快又不失敏捷的飞翔,如纵跃般的掠影,四处穿梭于苍穹与大地之间,时而落在窗台,时而跨向树丛,它们收敛了一夜的歌喉,又伊始不止的发出阵阵清亮的啼鸣,偶尔留下几片长条形的棕色羽毛,缓缓的摇曳在屋檐一角,随风起舞,飘落无定。
这微不足道的景致,在他人眼中弃如敝履,并无多大的美感可言。可我却常常乐此不疲,深谙着自身,颇为迷恋一切简单而又平实的事物。
譬如,无华的作品、无图的书籍、无词的曲调、无题的诗文,这些都给人一股质朴的纯粹性,给人一种无尽遐想的空间性,它涤除了矫饰的浮夸,让单纯的记忆里,响起了自得其乐的欢乐颂,来的总是这般亲切又感人。
我常常在想,一个人美妙的姿仪,是否真的在于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所定格下的画面,抑或是停留在文字相间的臆想里,遨游在自身意识的脑海里,自觉后者更引人入胜。
不管是照片还是图片,都能给人最直接的视觉感官,无需耗费时间去慢慢的探究,可文字的长情与曼妙,就如同一壶浓烈的美酒,香醇与否,全然倚赖于年份的长短,它与时间的契合成正比,这是个蛮有兴味的话题,可延伸至亲人、友人、爱人等,林林总总的万事万物的情愫之中,在此起催化作用的事物,被誉称为“发酵”。
最真味的甘甜,最动容的回忆,最刻苦铭心的言语,最忠贞不渝的承诺,无不渗透着时间缓慢下的真谛,这是任何的快,所无法企及的体悟,快是最容易令人遗忘的。于此同时,它亦是最容易引人生出嬗变的,人性的弱点多数是在追崇快的过程中,不止的溢流出一种难以抵触诱惑及邪念的欠佳状态,令人生厌,却又时常引人惘然若失。
自不待言,慢比快更需要坚韧和技巧,缓慢的视角常常能洞悉到事物的细节与本真,它能教益人一种谨言慎行的处事方式,让人不断学会沉淀于时间酝酿的思维模式,是慢所凝练下的最伟力的明证。
酝酿与发酵的本意同根,只是前者较之后者,平添了一份文学式的色彩,二者皆为谷物与时间漫谈下的缕缕对话。酒和醋,亦都是寄寓于粮食发酵后,自然属性发生流变的产物,一种是浓烈,一种是酸爽,前者醉人佳酿,后者美味佳肴。
然其共同之处,便是能令人瞬间感到兴奋与刺激,尔后又轻而易举的引人产生迷恋,更甚至嗜此不疲,虽说有些偏颇,可仍然值得好好思忱,以及自我意识的辩证。与此同时,又委实难以一言以蔽之,毕竟时间才是留给它们最诚挚的一记良方。
有人说:“当你放下一只瓷罐,它周围的空间就会发生改变,而当放下几组瓷罐后,你就会开始学会复杂的摆弄”。是的,有时少亦是多,凡事多了便容易生出矫情,定然贪念亦难以自禁。
有些话,说与不说,它都酝酿在心里,发酵在回忆里,可擅长观察入微细节的人,无疑也更擅长洞悉时间快慢里的惊奇。人,诚然是活不过时间,我真不愿承认!
河马先生,书于窗前
2020.0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