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我对于月亮是没什么情感的,要么是里面住了一位抱着白兔子的嫦娥姐姐,要么就是天狗会在某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点点把月亮吃光然后再吐出来……说实话,这些封建迷信的故事令我觉得有些可笑。
而我开始真正迷恋朦胧迷离的月光,是听过德彪西的《月光曲》之后的事儿了。
德彪西《月光曲》,典型的印象派音乐作品,由无数细细密密的音符组成,巧妙运用钢琴键锤相互影响所形成的泛音,悲伤、凄迷又不乏希望的光亮。
由钢琴描摹的黑夜中倾洒一地的月光,清冷凛冽,却如此地贴合着我的脉搏,我的心跳,我流淌着的生生不息的血液,清冽中饱含着光质特有的温暖,熨贴地裹挟着灵魂。使我于孑自一人之时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我与这个世界紧密相连着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此月光就变成了我思绪流淌的寄托,寄托我黑夜中无处安放的敏感与柔软。
又是一个没有睡意的夜晚,独自一人捧着林清玄散文来到静谧的阳台,听着《月光曲》,抬头望望。
月光透过树叶细碎地撒在手上,静谧柔和,另一只手上来覆着,当然是覆不住这幽灵一般的光,调皮地又跳到了你另一只手背上。月光不似日光那样热烈,却有着它自顾自的美。寂寥、凄清、皎洁甚至还带着丝丝神秘。可我为什么如此热爱着冷月光,复杂却又单纯地爱着?我想许是我曾一人来到蝉鸣的夏夜,抬头望着月光,思念着心上人,让月光变得柔、炽热,熨帖地裹挟着我,他的目光也一定像这温柔的月光罢。又许是我一人来到遥远的异乡,在冬日清冷的夜里看着这月儿,思乡。也只有这月儿是和故乡一样,一样的有阴晴圆缺,一样的有母亲的味道。而现在,我确确切切地找到了深爱着冷月光的理由。我听着德彪西的《月光》,慢慢地合上手里的书细细品味,手上覆着月光,抬眼望着月光,又惊喜地发现,月亮似乎更美了一些。不知是音乐的作用,还是令人安神静气的书香,它们将着月儿轻轻装扮着,着上了淡淡的妆,穿上了飘逸、素雅的长裙。这些令我幸福的种种,是我切身体会到的生命的质感。
这也已经不是单纯的幸福了,夹杂着丝丝忧愁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