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仙侠】长生记 第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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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记第一章(1)

两人走到渡口旁一个大树下,见一人四十多岁年纪,穿一领小花锦交领衫子,带一顶笆篱圆帽,坐在树下大石上纳凉打着瞌睡。他周边更有数个兵丁,各穿脏兮兮罩甲,拄着哨棍在哪里傻兮兮的笑着。锦袍男子向他一作揖,道:“黄都头,有请了。”

那黄都头一下惊醒,睁眼一看,忙跳起向锦袍男子还礼道:“呀,遮莫是教谕王老爷!不知有何见教?”锦袍男子道:“都头,不敏与这位杨……先生今日到望江楼一游,却见渡口一众人等,吵吵嚷嚷,只是喧闹。想成都乃川中首府,怎容得这一等刁民如此这般的不法胡闹,还请都头速速派人赶散的是。”

黄都头听到此话,微微笑道:“教谕老爷,这却是你的不是了!锦江渡口,历来的规矩,争地盘、抢生活,赌斗定输赢,上百年都是如此过来,就是府中老爷也是管不得的,我有麽得办法去管?就是要去管去,一二百人,我这几人怎么赶的散了?”锦袍男子涨红了脸道:“怎生管不得?你拿着官府的俸禄,吃差办事,方是正理。怕不是与他们勾连了,眼睁睁看他们行这不法的事罢?”

这话说的狠了,黄都头未及回答,就听那闲散站着的衙役有人道:“好个教谕老爷,满口诬人,你那只眼睛看我们与他们勾连了?读书人黄口白牙,不成体统!”另有一个道:“除了屁眼还有那只眼睛?狗屁的老爷,吊车尾老爷罢了!穷酸一个,来指使谁哩?”别一个也道:“你要赶散,自送死去!”

这几话一出,特别是“吊车尾”三字,只气的锦袍男子五内冒烟,又见黄都头并不制止,只是在哪里斜眼嘿嘿冷笑,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却被襕衫男子拦着道:“子庸莫急,且待我与都头说来。”向黄都头一揖,道:“我朝制度,地方上只是俭省,以不扰民为是。如知府、同知、推官,也只是端坐衙门,垂躬执事,以德育百姓;除此,地方上千头百绪,追捕盗贼,安宁百姓,种种杂事,还得黄都头费心竭力。如说知府是民之父母,都头则为民之兄长矣;一家子几兄弟龃龉闹事,不还得长兄出来维持么?且这百十人围着,说不得就打将起来,一时不小心打死几个,苦主不闹到衙门里去么?到时知府老爷问起来,还不怪罪于都头?聪明人做事,总得有个未雨先谋,为都头计,还是将那一众百姓赶散了去。”

有兵丁嚷嚷道:“你说赶散就赶散了去?那许多人……”黄都头将手一挥,止住话头。他看襕衫男子狭长眉毛,丹凤眼睛,鼻直口端,生得十分俊朗,面容里隐隐带着威严;说话又温文有理,先捧自己几句,又道出利害,几句话里竟似说到心上;且那王教谕虽然是当年最后一名进士出身,被发来成都府当个芝麻官儿,大家都笑称“吊车尾老爷”,平素里却傲的很,就是知府老爷面上也只是虚应故事,却对着襕衫男子甚是恭敬——“吊车尾老爷”也是老爷,毕竟进士出身,他能低下身子的人,想必一定非富即贵、大有来头,为人处世,小心驶得万年——念及此,他向襕衫男子还礼道:“这位……杨……先生,不是小人不管这事,只是其中实有不敢管、不能管之处。”

他指向东头一个凉棚,棚中坐着一条粗大汉子,身上装束十分滑稽:头带六合帽,上半身交领短衫撕开胸襟,露出黑丛丛一大撮胸毛。这汉子面前放着矮几,一个粗碗,一盘牛肉,旁边有人不迭向酒碗里倒酒,他一口酒,一口肉,吃的酣畅淋漓。黄都头道:“这人姓胡,单名一个熊字,有个外号,叫‘锦江鳄’,原是锦江边一个无赖,打架斗殴,放债赌博,无恶不作;不想这一段发迹起来,纠结几百浮浪子弟,要霸了锦江码头。”又向西边指去,也是一个凉棚,棚里坐个妇人,半边脸很是俏丽,另半边却自眼角一下,一道蜈蚣一样的刀疤。她面前也是一张矮几,一个粗碗,却另有一个铜茶壶,几碟凉拌小菜。她身边随跟着两个丫头,不时帮她倒茶,她一口茶,几根菜,倒吃的闲暇。黄都头道:“莫看这一位是个女流,来头更是吓人。大家都叫她花三娘,也有个外号‘半脸西施’,是这川江水路总舵把子,巴蜀各地水陆码头上货下货工人全由她管,据说手下更有上千位伙计。”

“这二位一个过江雌龙,一个坐地公虎。要说锦江边这码头,最初本是花三娘派人打理的,一行货船上货下货,进出码头船只拉纤靠岸倒也井井有条,但一日‘锦江鳄’胡熊带了手下几百浮浪子弟,将花三娘手下主事的人打残,其他人尽赶散了,霸了这码头。两家争端自此而起,这一向打了十有余次,光送得人命,也有二三十条了。不是在下不管,实在是管不得,他们人多势大,府里捕盗衙役又不过这几个,怎生管得?”又靠近襕衫男子耳边小声道:“那胡熊的发迹,出于将亲姐姐送给了同知老爷做小,算的同知老爷舅子了,而且据说府里自知府老爷以下,都受了他的钱,因此上再闹死多少人命,也只是无人过问。花三娘的来头,更是了不得,京中阁老杨大老爷本是我川人,据说花三娘是老爷家里本生奴才,这川江水路码头生意,杨大老爷占着好大一份呢——”他将手一拍,道:“先生你说,这又麽得管法?”

襕衫男子听花三娘跟杨阁老有亲,不由一愣,又听黄都头说道:“其实今日还是好事。他们斗了一月有余,死了几十条命,也是乏了,今日之事约定双方各出一个高手,生死赌局,一定渡口归属。今日定下来了,输家自然拱手让出,这渡口有了管事的,想也会清静下来。”

“哦,”襕衫男子听黄都头说的明白,心下沉吟,几步踱向一处高地,向那二百余人圈着的空地看去。见空地中赌斗两人,使齐眉棍汉子精瘦身材,一张脸好像得了黄疸病似得蜡黄蜡黄,使白刃钢刀的汉子却极为雄壮,身量甚高,白面无须,上半身交领短衫解下来挽在腰间,露出白花花一身精肉,胸前背后又遍绣了大红牡丹,花团锦绣,着实好卖相。他手中钢刀使开来虎虎有风,一团白光只围着蜡黄脸汉子左右翻飞。蜡黄脸汉子步法严谨,左挪右移、前趋后退皆有章法,手中齐眉棍只是不停拨开白面汉子钢刀。

他二人已斗了半晌,还只是平手;再斗数十招,慢慢见出高低。原来白面汉子看着雄壮,只是囊康,力气慢慢不济,脚步虚浮起来;蜡黄脸汉子胜在有长力,再斗几招,看准黑脸汉子步法破绽,手里齐眉棍一绞,将黑脸汉子钢刀绞飞,跟着棍子横甩,抽在黑脸汉子心口,那黑脸汉子当下向后飞出丈余,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蜡黄脸汉子收势持棍而立,向黑脸汉子一拱手,只道:“承让。”又几大步走向端着茶碗只顾喝茶的花三娘面前,拱手微笑道:“三娘,幸不辱……”“小心!”花三娘突然一顿茶碗,蜡黄脸汉子一怔,就见黑脸汉子躺在地下,左手持着一个圆筒,筒中火光一闪,“咚”的一声,一大蓬碎钉向他射来。他急向左闪,却无奈那蓬碎钉来的太快,只闪过胸口要害,一大半碎钉却全打在左肩上,将一个肩头整打烂了。

凉棚里丫头一个快速纵出,将蜡黄脸汉子扶了进去,另一个跳了出来,指着那黑脸汉子破口大骂:“输不起的怂包混蛋,打不过就暗箭伤人,看姑奶奶不刮了你!”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向黑脸汉子扑去。黄熊一方早有几人跳进空地里,挡住丫头短刀。

花三娘喝道:“凤姑,你且退下!”那丫头只得愤愤退下,就见花三娘娉娉婷婷,扭动腰肢,走到黑脸大汉面前,半面好脸笑的颇是妩媚,道:“‘火神蜈蚣钉’!我道黄熊请了谁来,原来是三湘鼎鼎大名的采花贼‘妙郎君’杜十郎。听说你在三湘地面上很是坏了十余个好人家姑娘,地面上待不住了,不想竟窜到了我川蜀地界。两月前眉州陈员外家小姐,就是被你污了身子罢?可惜千娇百媚一个美人儿,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屋里,杜十郎啊杜十郎,你人物下流,这独门的‘火神蜈蚣钉’也是下流的很那!”

杜十郎半躺在几人怀中,又咳出一口血来,勉强笑道:“下流是下流,却中用的很。多少小娇娘,只盼着我与他们下流一回。”又看了花三娘一眼,道:“可惜个美人,只是半边脸,不过,三娘,你要从了,半边脸我也认了;大不了办事的时候拿块帕子,遮住半边,留下半边。”

花三娘咯咯娇笑,只笑的头上发髻花枝乱颤,道:“老娘你也想要?你说拿块帕子遮住,是这一块么?”从怀中掏出一块粉红手帕,迎风展开,手帕上绣着一朵金色大花牡丹,她又抖了三抖,只听杜十郎笑道:“好,好,等我将就养几日,就这块帕子……盖……了……鬼、鬼……”话音忽然大变,面色惊恐的快要扭曲在一起,“李家小姐……陈家小姐……娟儿……秀儿……不,不,不是我害了你们,不要找我,不要,不……”脸色突尔死灰,双眼一闭,竟死过去了。

“臭婆娘下毒!”抱着杜十郎的几人发一声喊,齐齐撒手,将杜十郎尸身抛在地下。更有几人手挽利刃,就要向花三娘扑来;花三娘那边也有几条汉子要跃入场内,她只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了回去,向胡熊那边扑过来几人摆了摆手帕,道:“下毒?谁下毒了?杜十郎是怎么了?让我看看。”扭动腰肢,向杜十郎尸首走去。那几人见她手帕在手中一晃一晃,又想杜十郎死的突兀奇怪,脸色瞬间都是大变,竟齐齐让开了路,就让花三娘那么扭过去了。

花三娘蹲下来,道:“呀,感情杜十郎真个挺尸了!这却奇怪的很……想是欠下裤裆里的债,债主们告到阎王哪里,被勾了魂去了!阎王爷可也挑的好机会,看着这姓杜的被咋们打了一棍,左右挨不过几天就死,这时间却勾了魂去了,捡的一手好便宜。”她笑盈盈的,娉娉婷婷,又往回走,一张笑脸上左边艳美如桃花,右边扭曲如千脚蜈蚣在爬,着实诡异的紧,就那么走回凉棚,胡熊那边百十条汉子竟连一句狠话都没说出来。

场中突然安静下来,胡熊身边人齐齐看向了他,见他兀自大碗吃酒,大块吃肉,身边落了一叠粗碗,怕一会不吃了八九碗去,就是牛肉,也怕吃了二斤有余。就在花三娘堪堪踏入自家凉棚,胡熊突然一把将桌上酒碗肉碟全扫在地下,乒乒乓乓声中,又一脚踹翻面前矮几,大喊一声:“鸟毛上得便宜!花三娘,你今日是输了,锦江码头实实要姓胡了!”

花三娘猛的回头,遥遥向胡熊道:“姓胡?你喊一声这锦江水,它答应你么?”胡熊大踏几步,走到空地中央,猛喝一声道:“你手下那屎黄脸汉子,明明就输在杜十郎手下,花三娘,川蜀地面你也是个字号人物,难道真要将脸上的嘴儿竖长起来,混赖么?”他这话说的下流十分,花三娘身后当时就有人骂了出来:“龟儿子腚长在脖子上了,敢如此无礼!”又有人大声道:“杜十郎明明是暗算,真刀真枪他早就输了!”

胡熊哈哈笑几声,道:“刀砍是死,枪戳是死,‘火神蜈蚣钉’打将过去,也是个死,有什么不同?江湖上好汉,拼的就是生死,说什么暗算不暗算?只怪自己蠢而已!”这话一出,花三娘身后众人,就各种污言秽语,骂将起来,胡熊那边众人也不肯吃亏,反骂将回去。

花三娘手中手帕扬起,叫自家众人先住了口,又笑盈盈对胡熊说:“胡当家的说的好,明争暗斗怎么都是个死,可就不知,杜十郎是死了还是活着?咋们的人,可还活着。”身后人抬出那个蜡黄脸汉子,左半边身子已被布厚厚裹着,血却依然浸透了几层厚布,脸上大颗汗珠不停低下,显是疼的紧了,却紧咬牙关,哼也不哼一声。花三娘掉头说一声:“十三哥,你也别装英雄充好汉,真要疼了,也喊出来,让大家伙看看,你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汉子低声说一句:“还……还死不了……”却疼的再说不下去。胡熊哼一声,道:“今日不死,明日自也死了!说好了一对一赌胜,我们只出了杜十郎一个,他……他却是被你下毒毒死了!”

“谁?”花三娘诧异道:“我么?杜十郎死前,我离他几丈远,怎么个做死他法?下毒?你且说我是怎么下的?下的什么毒?光天白日,大家伙都看着,我连他衣衫都没碰一下,怎么下毒?我要有这种白日无形无影的下毒本事,早把你胡当家送阎王哪里几回了,何必口舌!杜十郎明明的被咋们打了一棍,想不过挨了半天,终于还是死了。胡当家,这会可是我们赢了,你就请卷了铺盖,滚出这锦江边!”

胡熊大喝一声:“好个花三娘,果然牙尖嘴利!我再问一句,这锦江渡口,你着实不让么?”

“让,”花三娘冷笑道:“怎么不让?你叫我声娘,再将老娘洗脚水喝了,说不得让这渡口给你玩几天……”

“呵呵,呵呵,”胡熊怒极反笑,道:“左右还是刀子说话,兄弟们,家伙事都亮了出来,让他们知道,锦江,是谁的地盘!”他身后诸人都发声喊,刀枪棍棒斧头举起,就要向花三娘这边杀了过来。花三娘这边众人也早准备好了,武器在手,说不得就要上去厮杀。她心思急转,盘算了两边实力,想道前几日因路途远,自己这边厮杀好手并没调过来,让胡熊好占了上风;今日自己这边着实有几个好手,胡熊那边多是成都地面上无赖混混,并无厮杀好汉,今日想是赢定了得,心狠一下,做掉胡熊,锦江渡口就保下来了。手一挥,就要带着人上去厮杀,不想却看到了胡熊那边有一个汉子,斗笠遮了面,微一抬头时,眼光冷的可怕,心下大惊,想道胡熊莫不是请了那个煞星?一个还好,他们兄弟一向一出一窝蜂,若是都来了,自己这边百余条兄弟,能活下一半都是好的!心下叫苦,四处转头只管寻找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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