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成临大马路,庄后河沙小杏园”。这里就是我的故乡,南鱼口村。
一条连接成安和临漳的公路,横亘在家乡的村头,便利着村里人们的出行。村后几百亩的河沙地里,年年果树飘香。村西一条水渠,连接着漳河和海河,一路流向天津方向。渠上的老孔桥也已被新桥取代,而老桥依然保留着,桥上泄水的四个孔洞,无言诉说着往日的时光流逝。
这里的人们,听祖辈说,先人来自山西洪洞。元明时期战乱波及河南河北,人口骤减,山西没有受战争影响,于是官府便组织了移民。前后五十年。洪洞有个广济寺,寺里老槐树下就是移民的出发地。所以,南鱼口人的先祖就来自山西洪洞大槐树。据说最好的证据就是我们的小脚拇指的指甲是两半的。小时候将信将疑,看到自己的小脚拇指的指甲确实是两半的,才终于确信。我们是山西洪洞移民的后代。
我出生的那个年代是70年代,家乡的水,于我尤为亲切。炎热的夏天,去喝一口“井马凉水”,甘甜凛冽。水井也就十来米深,用蓝砖砌起来,平常人们家里没水了,就来担水。水担挑起两只桶,到井边,用井绳摆动桶,从井里把水提上来。我的描述可能形象不出那么具体的场景,但是那个画面至今依然刻在我的脑海里,那甘甜的水,煮出的小米饭香啊,别的地方的水煮不出来那样的粘稠柔软的味道。水井旁是个大水坑,夏天的雨水把水坑变成了天然的游泳池。我们就在里面游泳戏水,回家免不了被爹妈揍。到学校,老师还要在身上划水印,发现有没有跳坑玩水,被发现了,一样的挨批罚站。
秋天的时候,庄后果园里果树上的果子成熟了,诱惑着我这样的小孩。和小伙伴们顺着村西的水渠,潜到果园里,贪婪的偷吃这天然的水果,那时的果树是不打农药的。椹子树,果实由白变红,由红变黑,那个甜啊,杏树上的杏儿,梨树上的梨,苹果树上的苹果,吃的时候,想起了春天,那一地的白花,红花,装点了整个果园,美丽了我眼里的整个世界。
在这个村庄里,人们休养生息。一代代的人延续出她现在的样貌。谁家孩子有出息了,通过当兵,考学,外出闯世界。但凡有点成绩的,总会有乡人在街头饭市,一遍遍的传播。我在幼年的时候就知道谁的画画的好,谁的毛笔字好,谁是从南鱼口走出去的人。
现在那些走出去的一群人,其中的一部分,叶落归根,退休后都又走回了这个生养他们的村庄。回来把破败的老屋翻新,破旧的院落重新修整,修缮大门。重新在这里休养生息。大概在外的游子,无论漂泊多年,最终还是牵挂梦里的故乡,南鱼口。
我最终,也会回到那里,即使遍体鳞伤,故乡,依然是割不断的乡愁。连着我,催着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