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万
图/来源网络
(1)
吉林长春的林田创客公园,一位98岁的姜老太,穿着质朴,脚蹬老布鞋,和创客公园其他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一道,正精神矍铄地骑着代步车到她在97岁时,由众筹建立起来的名为“97”的超市上班。
超市运营拓展业务扩大生产,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POS机、移动支付,她玩转得比年轻人更利落。
要说这“耄耋之年”的姜老太众筹创业的目的,其实是如此单纯而简单,她说,从超市成立初期到如今,她每月都会把超市盈利的一半用于捐赠给福利院。其实,早在2003年,她就已开启了自己的慈善事业。
从最初用自己不算高的退休金给孤儿、残障儿童买吃穿的必需品,到后来捐助资金给贫困山区以及灾区的孩子们拥有受教育的权利。
前前后后,姜老靠自己积累下来的一点一点的收入,已捐款20多万元。
我不愿意把这样的人称作“老人”。因为“老”往往只是每个人必经的一个生理阶段。正如小树成长为参天的大树。增加的是那不断累积的年轮和伟岸的树的身躯——以让更多人能在其下乘凉。
而这样的老人,同样的,时间改变他们的只是岁月在他们的面庞上留下的时光的痕迹,及那皱纹下少了棱角的柔和,以及那更加澄澈、淡然、单纯、微笑着的目光。
(2)
我很欣赏复旦大学陈果教授对于“衰老”的概括。她说“衰老”二字不应放在一起。因为“老”是人身体的退化。这是无法逆转,众人皆需经历的。而“衰”却是人精神的沉沦和堕落。是“由内而外的一种腐坏。”
的确如此。
我们的生活中往往有很多这样的“未老先衰”的人。我读初中时在当时的纸媒文化圈中似乎盛行一种“无病呻吟”的问题,比如尚在青春年华的人,总是抬头就是45°的忧伤,逆流成河。身边也总是能看到无数整日佝偻着身躯的“少年”和他们的鼻梁上越来越厚眼睛镜片上倒影着的只有虚拟游戏世界才能带给他们的无上快感。
还有那被应试教育毒害的年轻一代,他们的双眼中早已没有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青春、善良、单纯与美好。他们的目光变得呆滞、千篇一律、让人窒息。他们的脑海中只有成套成套的考试题目和家人、老师那“殷切”的分数至上的“叮嘱”。
还有那为追求“酷”而染上了毒品、不良嗜好的本该富有朝气的少男少女。他们年轻的皮囊却包裹着逐渐腐坏的灵魂。
这样的灵魂慢慢散发着恶臭,可能侵蚀旁人,也可能让更多人对他们避而远之。这样的“年轻人”,是灵魂已经比烈火烧尽干柴的速度更快衰老的一群人,是身体未老,心已老的一群人,是灵魂已经由内而外腐坏堕落的一群人。
我想我们都应该学习像姜老太这样虽外在年老,但内心却依旧保持着一颗年轻美丽的灵魂的人。因为只有拥有向上的乐观的力量,才能抵抗住地心引力的那个不断向下老去的力量。
这样年轻的灵魂不胜枚举。比如乌鲁木齐的一位邵秀荣老人,为了一个大雪覆盖下,被遗弃在铁道边的婴儿,拾荒十载,将女婴抚养长大,曾经的那个弃婴,也已成为如今让邵秀荣老人骄傲的硕士研究生。她乐观顽强的生活态度,不因恶劣的环境而放弃抚育女婴长大的向上的力量,让许多从小被圈养在温室中长大,承受不住挫折的所谓的“年轻人”羞愧不已。
一位八旬的杨旌宏老人,在老年大学学习古汉语近十载,而后又旁听高校的古汉语课。旁人不解这位老人为何要和年轻人一起拼搏,他只是淡淡地说,“我不需要文凭,只是需要一个学习的机会。”
这是不断向上的、激励旁人的力量。而我们的社会,也需要更多的这样的力量,更多的这样外表已老去,内心仍年轻美丽的老人。
(3)
什么是向上的力量?为善,即是向上。而勿忘初心,即便年华老去,身处泥潭,仍然坚持始终如一的行善,更是对年老未衰的最好的诠释。
出生在印度一个贫困村庄的Sindhutai Sapkal(中文音译:信德太),从出生之日起便遭家人厌弃。且被称为“Chindhi”,译为“一块破布”。即便她从小渴望接受教育,但却仍然在10岁的时候被迫中断了学业,在家庭的强迫下,嫁给了整整大她20多岁的男人。
男人长期对她各种家暴,甚至在她20岁怀胎已9个月的一天,将她驱逐出屋。她强忍剧痛,在屋外的牛棚里,自己用地上的一个尖锐的石子磨断了婴儿脐带,生下一女。又在同天抱着婴孩徒步几公里走回娘家,却被生母拒绝收留。
她当然想过自杀,但是为了孩子,她放弃轻生,长期在火车站为孩子向众人乞讨。然而却在乞讨的过程中,发现了越来越多的被亲生父母所遗弃的孤儿。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同样的撕心裂肺的痛苦,或许又是因为源于一位伟大的母亲的慈爱,让她索性都收养了这些被抛弃的孩子们。她被他们成为“千孤之母”。
信德太如今已年过7旬,却抚育了1400多名孤儿,帮助他们接受教育、看着他们娶妻或是嫁人。她的众多孩子们,有的已是成功的律师,有的是医生,或是工程师。其中有一个孩子,更是制作了关于他养母信德太的纪录片。而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也正管理着一家孤儿院。
她从不接受任何人的援助,但是,她乐于公众演讲,分享让她痛却快乐的过去。
她除了极致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母爱和善,再无其它。
甚至于当曾经抛弃她的丈夫再次回去找她并向她忏悔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接受了道歉,也只是把她曾经的“丈夫”,当作自己“最老的儿子”罢了。
(4)
我望着镜子,看着镜中倒影着的还尚未年老的自己的面庞,心想着我们曾经以为的那些“大苦大难”,以及难以迈过去的让我们曾经不断挣扎的记忆,在这些如今面庞虽早已老去,灵魂却仍旧年轻的人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滑稽可笑。
我们害怕年迈,因为年迈意味着死亡。然而唯一一个抵挡年迈的办法,是灵魂的不断向上生长,而非灵魂的堕落和沉沦。
只有这样,当有一天你老到身体也归尘土,你的灵魂却仍旧年轻美丽,从未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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