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心里的思念像一头猛兽,肆意冲撞。
多年前的景象依旧清晰,淘淘说把所有的记忆都封存在邮箱里面,偶尔会打开拂去尘土,而我已经把无从追忆。
那个美好的春天,漫天都是春花绽放,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从此生命里再也没有忘记玉兰花开的时节。因为我们不用考虑过去和将来,只需静静享受在当下的爱情。你牵着我的手走过城市的街角,在广场的角落里把果冻轻轻放在我的嘴里,我第一次在这样的感情里觉得放松,还有些许的刺激。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分手的准备。
淘淘在电话电话里劝我:总是这么拖着能有什么结果?你俩没有生路,你只能就此放手。他爱你毋容置疑,但是除了这些他还能给你什么?我们一生会遇见很多人,在这一段路上同行的时光你好好珍惜就罢了,可是要就此改变你的人生方向,我是坚决反对的!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我们之间没有生路,多么简单而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天晚上我在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反而给了我机会。我接起你电话的时候,就察觉到气场异常:你先是问我今天忙什么了,都有谁和我联系等等,而以往你都会事无巨细先告诉我你今天忙了些什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这么费心试探我。于是我说:我们分手吧。
这个事情其实早就在我考虑之中,在我送你上火车的时候,我看着你依依不舍而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预知这是永别,不会再见。那时我安慰自己:不枉我投入爱一次。可能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毫不顾忌得爱一个人,我很幸运能够尝试,如此一来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会陪伴我们彼此一生一世。
而你大概听见我说分手的时候,突然就沉默了。你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沉默了。你不甘心因为这是你被选择的结果,。你当时的处境我非常明白,这是对我们都有利的选择。我何尝不痛?听筒里面你沉默,听见你的呼吸声,那是我多么熟悉的声音,自此别离,不再牵绊。所有的遇见最后都会分别,对不对?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我听见你说:我不想分手。我只能说:你听我说,我也不想分手,但是我们都知道分手是正确的选择,对不对?我们之间没有生路。你还是在沉默,一直到电话卡提醒:你还能通话一分钟。。。。。。
我说:还有一分钟,你还有话说吗?
我听见你说:我爱你,我爱你。
然后,电话,断了。
我拿着手机,不断发抖,我看见自己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在手机的屏幕上,擦也擦不干净,擦也擦不完。后来我问过很多人,如果还能通话一分钟,你会对电波那边的人说什么?
虽然心里我们都不甘心,然而春季已过,玉兰花落,而你之后在儿童节的时候问我:乖,你为什么没有祝我节日快乐?你老是特别喜欢在我面前装可爱,装幼稚。而那一刻我在商场试穿一条黑色的雪纺裙,预备在成熟简约的路上渐行渐远。
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暂时还不习惯从无时无刻都在联系到沉默不语,所以有时还是会收到你发来的信息,到你要毕业越来越忙的时候,我渐渐就没有收到你的信息,只是你的号码依旧安静躺在手机里面。我在忍不住的时候会轻轻抚摸屏幕上你的名字。终于我们就此没有了联系,手机里面的那个号码再也没拨出去,那个为你设置的铃声再也没有响起,我们都在努力做的同一件事:分手。
三个月以后,你毕业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想这个人以后就在我的回忆长存,那是我青春的一部分,只是在我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个贺卡。
一年以后,我毕业了,离开了上学的城市,我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期待得美好。
我新买了一张手机卡,没有copy之前的电话,特别喜欢这个新的号码,尾号与原来的号码相差无几,我和淘淘说:下个月就用这个新号码了,把原来的删除吧。淘淘说:记性不好的人就只能记这么差不多的号码。下个月不就是后天嘛?
我搬进了新的房子,有落地窗能看见漂亮的阳光映在樱桃木色的地板上,在夜里寂静的时候,能从这里看见外面的灯火点点,像是夜航的灯。时隔多年,我还可以清晰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我坐在铮亮的地板上数着漂浮在阳光里的尘埃,手机不其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只是那个尾号眼熟得很。
“你好,哪位?”
“是我,你在哪里?”
“啊。。。。。”
“你鬼叫什么,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
再次听见你的声音,这样说过缠绵情话,山盟海誓的声音,记忆轰然回到离别那一刻。原来经年已别,我们竟然回到了同一个城市,那个你曾经会说陪我来到的城市。我们在这个城市不同的角落安静生活,工作,在毫不知情的日子里预备过着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如果不是这个我即将停用的手机号,那么我们再也不会知道彼此的生活。
我们还是再次见面了,约在了我们上一次离别的地点,如此这般,是否我们还能一如既往面对这个人,一如既往能爱上他吗?
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有高高的蓝天,宜人的温度,缓缓流动的白云,还有满地金黄的银杏叶,这一切都将成为这一场重逢的背景。我从地铁出来,在人群中看见你的样子,比我们最后见面的时候要瘦了一些,你微笑着看着站在面前的我,帮我戴好了衣服上的帽子,然后轻轻抱住我,我听见你说: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陈奕迅在吟唱对于爱情的所有叹息:
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 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拿着你 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
好久不见。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这首听之为之惊艳的歌曲简直就是为所有的前任量身定做的,后来王菲说: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就像那年匆匆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