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本来就是一张琴,日复一夜,我们弹奏着的,是我们的生活。
那些黑色如墨玉的,是黑键;
那些洁白如象牙的,是白键。
我们行走在生活中,就像纤细或者笨拙的手指,在黑白之间跳跃、跋涉、飞翔,演奏出的音符成为一页页华章,它的名字,就叫往事流年。
一颗破了壳蛋黄似的太阳从厚重的琴幕下迸射而出,就是一个清晨。勤劳而古典主义的雄鸡站在草墙上,用第一声高亢叫醒耳朵。铅云也从梦中醒来,她想上街,于是就梳妆打扮,从太阳家借来火红的胭脂,轻轻调匀了,勾画自己青春靓丽的容颜。远处青山逐渐退去了灰色的疲惫,显出自己玲珑的曲线和蔚蓝的颜色。一些鸟儿,知名的不知名的都飞了出来,在清冽如冰镇啤酒般的空气里跳舞、歌唱。第一颗白键就这样吐出第一串属于日子的音符,确定了每一天快乐或者悲伤的基调。
上午的几颗白键匆忙而激越,在拥挤的公车上模拟车轮与街道的摩擦,早餐与饥饿的亲昵,风和雨点的泥泞,美丽和丑陋都匆匆出场,在路上奔跑,在打卡机前冒音,在一些日程里滑动,在碧绿的田野里按动高低音节。
每一个上午,都是过渡,都是琴手渐进的状态苏醒。每一个灵魂都会沉眠,每一缕清风都会从第一颗粒子颤抖开始,慢慢地,从缓慢的旋律逐渐进入高潮。
中午,白键光华灿灿,被浸泡进太阳最浓烈的色彩,青山碧水最清澈的波澜,心灵会在音符中沉醉,转过几段小滑音,然后突兀地进入下午,一段儿深沉的重低音后,白键就完成了自己的部分,悄悄地闭上眼睛,看黑键闪亮登场,演绎风花雪月的华章。
小夜曲的黑键,灯红酒绿的黑键,属于情人呢喃的黑键,在朋友咖啡杯啤酒杯间跳着舞的黑键。
黑键不庄重,从来不相信自己的颜色。
她轻佻一点,活泼许多,很多美好的音符从来不喜欢在白键上演讲,只愿意在甜蜜如黑糖的黑键上唱歌。
一个眼神,就是黑色琴键一个洒脱的轮指,而一片烈焰红唇呢,也许就是苍白的手指微微一点,在黑色窗帘围起的浪漫中电子鼓般的轰鸣。
每一天也就是弹奏黑键白键的过程。
日升也好,日落也罢,我们化身无法千万,只能心绪如同灵巧亦或笨拙的手指,对着自己的曲谱,弹奏自己的心事,唱着自己的声音。
黑键中也许有快乐和疯狂,但也许有的这是香烟焚烧灵魂,痛苦支离心肺的寂寞。但黑键不会悲伤,夜不会欢乐。她只是在你的眉间,在你的脚下,在你凌乱的烟蒂酒杯间,拉拽出一串串音节,一个片段,一个章节,把你的悲欢复制了,咿呀在午夜风中,对着月亮星光勾勒宁静。
白键里有匆忙,也会有颓废。脚步也许就踏碎万里河山,也许也就能在方尺之地沉沦,一章段落也许可能是铿锵豪气的将军令,也许只能是晓风残月杨柳岸,心事泪花雨淋铃。
手按青山碧水云雀鲜花之白,指拨星光月色把酒临风之黑,这世界也好,每个人也罢,日月轮回,只在黑白之间交错而行,辗转起舞狂歌的,只是一部素琴,只是一首仅仅是属于自己而被人欣赏的岁月。
黑白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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