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你总喜欢点开手机看看,你的手指总是一遍一遍刷新屏幕,似乎也没有信息获取,只为了某种看不见的安慰。
你急着出门又摸索着钱包总害怕自己忘记带东西,你明明在休息脑子却在一刻不停地想着工作。
你总是对自己跟这个社会不满,业绩、工资、房租,抽打着你,你就像高速旋转的陀螺,焦虑何止是一种情绪,它简直是一个魔咒,让人无法靠近你。
不高兴,无论如何也不高兴,想不出来有什么能让自己高兴起来,别人问起你时,你总说还好还好,可你独自一人的时候却总说着糟糕,糟糕。我想此刻的你应该湮灭过,社会属性的空前加强将人推进至现在这个位置,被病态裹挟的你一路狂奔却失去了任何快乐。
所有问题终将解决,而那些情绪不过是你没有释放出来的自己,放下手机,珍惜所有欢聚,疯玩,疯笑,疯闹,把压抑很久的天性都释放出来,你现在还不释放,以后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好疯子,我也是。
——摘自《你好疯子》预告片万茜独白台词
「壹」
年初上映的《你好疯子》里为大家讲述了七个素不相识的人莫名其妙的被关进了一家精神病院,他们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方法逃离精神病院的故事,为了证明自己是正常人不停的构思着所谓的集体的有秩序的行为,他们一起唱歌,甚至一起跳起了肚皮舞,还有人嘴里不断喊着“大家保持队形,保持队形。”在这里,大家强烈的想建立起一种秩序,寻找人们的共同生存的法则。
在无休止的吵闹以及院方的电击下,内战也终于爆发了。他们开始尝试打破规则,每个人都想站在舆论的制高点去指责别人,互相猜忌,互相陷害,只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最正常的人。
你一定觉得很荒诞不经吧,七个人中的一位出租车司机也这样觉得,他咆哮着说:“让一个正常人证明自己正常,这本身就他妈不正常。”
放映途中我的脑子不停地在思考着到底什么叫做正常?什么叫做不正常?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正常?凭什么评判别人是疯子?
影片最终宣告了所有发生的一切只是安希一个人的内心,而从一开始安希就以一种上帝的视角看着所有人无休止的争斗。我想大概真的只有上帝才知道我们有多不堪,有多挫败,有多可笑,有多害怕直视自己的内心吧。
是啊,我们有病,却拒绝吃药,更可笑的是我们从来都不承认我们有病。我们在这高速发展的社会里被病态紧紧包裹着一路狂奔,从未有过片刻休憩,直到某天站在人潮人涌里的孤独感淹没了我们,我们才想起来,呀,我好久没有认真的看看自己了。
我们不敢打破约定俗成的规则,头破血流的时候才舔了舔自己残破的心。
「贰」
不禁想起了前几天我在书法老师家中翻起了一本制作精美的影集,叫做《走遍中国》,作者是阿纲,一个人,深入大陆31个省市,历时500天,精选3240张照片,170000文字记录,张张照片背后都有一段或心酸或心动的故事。
我翻完影集,感叹道:“我的天,阿纲好厉害,我也好想走遍中国”,书法老师说:“想做就做啊”,我低下了头说:“我不敢,如果我和我家人朋友说我准备去行遍天下了,他们一定认为我疯了,好像我以后的生活就应该是上完大学,工作,然后结婚。”
书法老师笑道:“哎,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觉得生活应该活成那个样子。”
没错,我是生活的懦夫,连我自己都征服不了我自己。
我的心渴望狂妄不羁的旅途却又不敢抛弃安稳的生活,不敢面对旅行中未知的一切,不敢收拾行李带点现金说走就走,潇洒自如的说:“世界那么大,哥想去看看。”
「叁」
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是疯子,鲁迅笔下的阿Q是疯子,毛姆笔下的斯特里克兰德也是疯子。
他们是别人眼中的疯子,一生都不断追寻着属于自己的戈多,哪怕不会来,哪怕自己不被他人理解,可依旧竭尽全力,哪怕,孤独终老。
我们每个人本来就是孤独的个体阿,在孤独上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不同莫过于把孤独藏在哪里,有的人藏在心底深处,有的人藏在一颦一笑里。
就像《月亮与六便士》中所言:“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的行走,尽管身体相互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我们大肆嘲笑着堂吉诃德的疯癫,却又何尝想过我们身上太缺乏堂吉诃德的勇气了。他知道自己一生想要做什么,可我们连自己想要的都未曾拼命去争取一把。也许是因为我们自卑,也许是因为我们恐惧,也许是因为我们……无论如何,我们久久压抑着面具下的自己,从来不敢疯狂的笑,疯狂的闹。
终于,我们渐渐的在安稳运行的轨道里活成了一个不动声色的小大人了。
「FIN」
影片临近结尾时院长和安希说:“你的内心太脆弱了,所以你才希望他们可以一直陪着你,但是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诚然,只有我们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可我们偏偏害怕孤独这两个字眼。我们在一群人狂欢的时候拼命捍卫着一个人神圣不可侵犯的孤独,又在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歇斯底里地渴望着一群人锣鼓轰鸣的狂欢。
到底是我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们脆弱,我们懦弱,我们从不敢直视面具下的自己,当有人戳破了面具下的自己时,我们像被人鞭打了似的落荒而逃,是如此凌乱地不堪一击的模样。
我们在亲人,老师乃至同学的期待中成长,我们在一切约定俗成的规定中成长,最终又囚禁在了自己为自己戴上的面具的枷锁下。呵,那么你还记得吗?你原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究竟哪里才是你的伊甸园?
终其一生啊,我们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是疯子又如何呢?我们本来就都是疯子啊。
喂,你好啊,疯子。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