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盛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兜兜转转,却从未止步不前。一生痴恋,一世执著,只愿做一个普通人,可这点点的愿望却也追求的如此困难。
明媚的阳光,肃静的课堂,整齐的书本,可爱的同学……恬静唯美。下课铃一响,气氛开始躁动,大家开始活跃,老师上课的读书笔记给擦除得一干二净,几个狗爬的字歪歪斜斜的挂在黑板上,显得异常刺目。
“哑巴的孩子!”
一只只粗短矮小的手指似乎还没学会怎么样握笔,就开始趾高气昂的对着小予,全班同学顿时哄堂大笑,一时间好不热闹。有几个班里的小魔王还用手推着小予,一声声,一句句,都是“你有一个哑巴爸爸,你是哑巴的孩子,哈哈哈,你和你爸爸一样没用。”面上忍俊不禁的笑颜,完全失了平日面对老师的乖巧可爱,变化之大,猝不及防。
“哑巴的孩子,哑巴的孩子,为什么我要是哑巴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和其他人一样有一个可以和我说话的爸爸?”懊恼,痛苦,绝望,狰狞的表情牵动着小予脸上的每一根神经。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扭一打,只有锋利的拳头,才能挥发内心深处潜藏多年的愤怒与悲哀。
青春的意气风发,结果是双方家长被叫来学校。哑巴的父亲不会辩解,只能由对方父母抢言辩论,只能在一旁无奈又焦急的挥舞着长满老茧的双手。不懂,不被理解,无奈,父亲所有的努力在小予眼里成了同学们对他的又一层讽刺。真理的力量似乎永远也打不过雄辩和权利。然而一声掷地有声的咕咚,父亲的膝盖就那般朝着校长跪了下来,无声的打着手势:“求你,求求你们了,别让我孩子退学,求求你们了!”
无声的哭泣,小予疯一般的跑出了教室,冲回了家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平常人有的妈妈,他没有,平常人有的爸爸,他的只是一个哑巴爸爸,难道他不是个平常人吗?为什么不能生活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为什么不能真正做一个平凡的人。做平凡人与他而言,不只是困难,或许是他一辈子也达不到的痴恋。
只剩叹息在喉中慢慢凝固,眼泪止不住的流,撕心裂肺的痛。父亲无言相慰,端起晚上准备的稀饭,轻轻放在小予边上,退出去,用灰白的布条抹了抹眼眶的湿润,继续做着第二天要准备的炊饼。
小予闭在房间里一晚上,不知想通了没有,也不知想了什么,只是向平常一般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只是沉默的父亲知道,孩子变了,脸上岁月的沉淀,似乎在这个7.8岁的孩子身上,依稀可见踪迹。
平常的生活,平常的父母,平常的同学,平常的活着,这是多少人所追求的,可也是多少人想要远离的。如果有机会,我想做个普通人,向普通人那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