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又看到了赵师秀的《约客》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那么多的诗中,对这一首的感觉向来很好。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听”来的。
那是在县城读初中的时候与一位姻亲家的姐姐一同住在伯父家,说是姐姐其实是大我半岁的同龄人。我们住同一“宿舍”,有天入睡前,她拿起语文书,从书后的附录诗里选了一首,就是这首《约客》,婉转悠扬地读了一遍。对收录诗歌的位置记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可阅读的课外书不是很多,而我总把语文课本当最好的阅读书,课本后的附诗我认为篇篇都好,所以我每篇都背的。在听她读之前我应该也背过的。
但婉转的朗读给我印象是那样深,听她读到“闲敲棋子落灯花”,不知什么原因,我竟格格格地笑了,可能是脑海里出现了诗人等人时拿着棋子叮当的场景,也可能是她读的太可爱了,我至今能记得我笑声里包含的开心,她也随着我的格格声开心地笑。
我又会想起我们常也在入睡前谈起一些小小的所谓“理想”,她说是想往县城外走的,那么就去做女兵。她有着绯红细嫩的面庞,直顺黑亮的长发,我心中悄悄地想:女兵,她是合适的罢。我也会向她谈如何去县城以外的地方,大学是一定要读的,只是懵懂中不知从哪个城市入手。聊着聊着,我们就进入了悠悠的梦乡。
从梦中醒来,睁开双眼,就如同一晃就过去了十五年,十五年中我也悠过了大大小小的城市,竟也一直未曾与她联系到。
十五年后的年初竟又见到,女兵未去当,她的儿子也快要读中学了,快到了我们当年朗读诗歌的年龄了。若不是因为国策,该是会想起那句“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了,杜子美的诗我不太喜欢,只是喜欢这首《赠卫八处士》。而赵师秀的《约客》当年也未读出太多兴味,后来大学时知道诗人号灵秀,为“永嘉四灵”之一,也算是耐得咀嚼。
记起一个说法大意是喜欢文学的人会在处于青春期的中学时期喜欢的,身心发展冲突情况下的一种升华。这个“升华”大概是心理机制的一种,属心理学范畴的罢。选“文学”做专业,也许选错了,也许并未选错。
那么对文学的喜欢总会蕴含在那些小小的生活细节里,时不时地跳入记忆,晕染出丝丝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