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和大学时,我一直睡在上铺,下铺的兄弟,分别是江哥和兴哥。他们都是非常有个性的人,今天,先聊一下江哥。
提起江哥,我会想到很多,但要说到讲脏话,我能想到的只有江哥。前几天和江哥聊天,当说到已经想不起很多同学的名字时,江哥颇有些自豪:“很多人还记得我,因为我的脏话很丰富。”
江哥的脏话在当时整个法院八楼都是很有名的。
他的脏话简单实用、铿锵有力,但最让人佩服的,莫过于他的每一句话基本都是脏话。江哥说话的核心词汇是“我操”,或者再简短一些“操”,他把这称为语气助词。
通常情况下,他的语气助词会出现在句首或者句末,偶尔,也会点缀在句中。其实这些词我们也会经常说,但总不如江哥讲得有味道。他的语气、笑声、眯着的双眼,再伴上这够味的语气词,成了当时我们宿舍的招牌。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江哥叫我去吃饭,他不会简单地说:“怀东,咱们去吃饭吧。”这句话从江哥嘴里出来通常可以分成三个版本。
“我操!怀东,咱去吃饭吧!”
“怀东,操,要不要去吃饭?”
“怀东,一起去吃饭吧!我操!”
江哥是我的电影启蒙老师,在我还迷恋国产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了很多外国大片。在当时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时代,他硬是用他极富个性的语言,把他看过的电影转述给了我。神奇的是,多年以后,当我一个人看到这些电影的庐山真面目时,我都可以准确定位:那就是江哥以前给我讲过的片子。
这其中包括《风雨哈佛路》——“那女孩和牲口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学习,我操,太他妈牛逼了,很多时候垫着报纸在地上坐着还看书……后来老师让她去参观哈佛她差点拒绝,操,最后那货考上了!”。《兵临城下》——“那个苏联小伙太牛逼了,冰天雪地的,枪法太他妈好了,我操,最后还把德国狙击学校的校长打死了。”《角斗士》——“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电影,他本来是一个国王还是将军或什么玩意,后来成了角斗士,特别厉害,最后死了。操,主角死了还他妈能获奥斯卡奖。”
宿舍上下铺中间,有一个小铁梯,提起这,多年以后,我还觉得有愧于江哥。他每天吃饭作息的速度非常快,很多时候都是他已经上床睡觉了,而我还坐在他的床边吃饭。江哥睡觉时脑袋在小铁梯这边,每次我脱了鞋上梯子,江哥都得用毛巾捂着鼻子:“我操他妈,太臭了,怀东,你的脚太他妈臭了!”而这时,我会站在梯子上哈哈大笑。
虽然很多时候江哥说脏话,但他的脾气其实非常好。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风尘之中,多是性情中人。”我们经常开他玩笑,他每次都会和我们打成一片,性格豁达,不会因为小事而上火。晚上的宿舍会变成卧谈会,我们会在睡前聊金庸古龙,聊文学历史,聊身边发生有趣的事情,聊班里哪个女生好看。很多时候还会想起以前那干净自由的时光,军哥的NBA,江哥的脏话,老史的历史……
过年时和江哥还聊了聊现在的NBA,“现在中锋不行了呀!”“威少那货就他妈一个牲口啊!”“科比也要快退役了,我操!”……
前两天江哥去内蒙出差,QQ上突然问我:“你说旅游有什么意义,你为什么喜欢旅游?”
我说:“有个蛋意义!”
“我操!你真他妈低俗啊!”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