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在我渐渐老去的脑袋里顽强的层层叠叠,酷像桑梓的年轮。我告诉枕边人,待我驾鹤西游,不用伤心,静悄悄的,带我还故乡。把我埋在南园双桐树的根里,那是离心最近的地方,以宽慰我思念的切,思乡的苦。一生为思念所累,就让思念在故土里安息。只有故乡的土,能安抚我这沉甸甸的思念。
生命最后的弥留,半生的名与利,分不清是回忆还是杜撰,只有故土的气息,气息中生活的故事一件件一桩桩渐渐明晰起来,是我与这尘世最后的留恋,落叶归根。
这是个奇怪的轮回,也是个注定的归溯。少年眼里的故乡,土里土气,愚昧落后,因为熟悉而生厌,恨不能肋生双翅逃的越远越好。没有喝过多少墨水的少年,天堂可以是任何一个地方,唯独不会是故乡。所有的平庸无为都是故乡的愚昧限制了自己的想象,我本非池中物,故乡的小庙安放不下我躁动的心脏。遍体鳞伤时最怀念的还是故乡的窗灯,半生奔波,最怀念的还是故乡那打鼾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