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精灵

发现精灵

我翻开那本厚厚的积满灰尘的族谱，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微弱的声音。记得祖父在世的时候，我偷看过族谱，一向和蔼的祖父有点严厉告诫不许再偷看族谱。我停了一会，似乎是自己的幻听，于是继续翻看这泛黄的族谱。

我看到那个“氏”字，似乎有点不对劲，记得当初是比较古板的宋体写法，怎么现在有点像灵秀的楷体。而且文字向四周蔓延扩张，似乎要把空白的地方吞噬掉，又好像是文字死亡而留下的一滩血迹。我还记得那道语文题目模仿句子的修辞手法，仿写句子，于是我写上：“文字躺在血泊上，静静回忆他平凡的一生。”当时的老师在试卷上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同时，她还让我的答案在班上宣读。后来小伙伴都调侃说，作业再多，字都是不会哭，哭的只有我们。“写蝴蝶在起舞，小鸟唱歌就行了”一学霸善意提点我。

我把族谱认真的看了第一个人的名字，第一页每个人的名字下都有一线条，很有和谐的视觉感。其他页数我快速翻动着，直到翻到我看到祖父的名字，我摸摸了上面的文字。并没有落泪，愣了一会，嘴角微扬继续认真看了那一页所有人的名字。我看到了我的名字，底下是没有横线的。原来画了横线都是离去的人，我努力回忆着有关于他们的一切。那夜似乎格外的漫长，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为何当时祖父的态度如何反常呢？既然是解不开的谜了，干脆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时间就是一个小偷，转眼就初三了。“月亮就是你温柔的双眸……”，我瞬间把写给邻班女孩的信夹在族谱，再把族谱放在抽屉里。一瞬间后，“还不睡。”父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不带任何感情说着。

我把视野从作业本上挪开，因为心虚只看父亲的衣服，不敢看父亲的眼睛。“我做完这题就睡。”眼睛的余光还望着抽屉里的宝贝。

族谱是我偷偷从祖父的抽屉顺回来的，因为除了祖父去世那天，伯伯在祖父的名字下划了一下之后。他们就没有人再去翻过这厚厚的东西，除了我。那封信，更不能让父亲知道。因为都是属于那时候的秘密，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

感觉到有灼热的目光看着我做题，我就合上书本，一句我睡了，接着躺回床上了。父亲帮我关了灯，然后走下楼了。

回校看到那百褶裙女孩，我才想起那封信忘记带了。晚上，当我拉开抽屉，郑重地族谱放在桌面上，压了压四边翘起的书角。似乎有人喊疼的声音，好像又没有，我傻笑一下，往抽出里面的信纸吻了一下。“别晃，晕晕”这声音挺清晰的，虽然还是微弱了点，我往声源处望了一眼，一个半透明状的蓝色的小东西。

“待在我这干嘛，走你的”，我拿到窗台用力的甩了甩，只听见“啊！”一声。我还以为这怪东西摔下去了。

我正要继续着写这未完的情书，发现那小东西拼命的抱着信纸的边缘。

生死未卜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我要写情”，情字给我吞了回去，好歹这也是我的秘密啊，你在这我怎么写啊，即使你不是人，我心里无力吐槽着。

“你怎么看得见我？”那小东西晕乎乎道

“看见？我还想打你，你不自己走，我就拍死你。”

“我也想走啊，但是没地方可以去啊。”

“你信不信！”我举起书本，做出一副要打它的姿势，它举高手挡住脸，把它脚边的地方抖出了微微的折痕。

“好吧，你说你是从哪里来的？”真后悔说了这一句话，搞到我那天晚上前所未有的晚睡。因为它的故事太吸引人了，让学渣的我因课堂睡觉被老师罚站。走廊上的空气清新，挺好的，邻班女孩捧着作业本走回教师时，看到罚站的我含蓄的笑了笑。我也傻笑着回应，想着要是昨晚把信写好在此刻送给她会是多浪漫。

记得昨晚那小东西慷概激昂的说道，“我文字精灵……”，“丑怪”，我打断它，“你丑人多作怪，就是文字丑怪。”文字精灵就是文字蛛修炼很久才能变成的，平常文字蛛会模仿着字体的形状摆出队形，成千上万个文字蛛才能摆出一个文字的形状。文字蛛基本一生的活动范围就是一页纸内，但是修炼成文字精灵后，可以在相邻的纸张活动，但是每次移动只在月圆之夜。若是能修炼成文字太尊，当时文字精灵的双眼格外明亮，随后是一脸的失落。文字蛛按照寄生的物体来分类，有分在纸质的，在树木上的，还有在电子屏幕上的。它们有着共同的祖先，但由于家族的纷争，弟弟文字灵太尊带着妻儿寻找新的家园，最后找到了纸，于是在这生息繁衍下来。现在我们“纸族”比他们强大多了，而且他们经常摆错队形，以致后来人类阅读古文不通顺的时候叫那些错字“通假字”。正常来说，一个字型是一个文字蛛的部落，基本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因为文字蛛一生走的路只有那么长，文字精灵用手比划着给我看。因为文字蛛也是群居的物种，那么小小的文字蛛可能会为了美人而大打出手、利益纠纷等等以致部落分裂。

我脑补了文字蛛是二维的生物，但文字精灵是三维的，一个这么小的东西怎么变成一个大胖子。听文字精灵说，它能变成文字精灵是因为他祖辈父辈都是部落的首领，而且做了许多好事，否则靠它自己应该一辈子也不可能变成文字精灵。想到文字精灵一生在纸上，是多么的苍凉。文字精灵可以根据周围环境瞬速改变自己的颜色，以及体型，但是改变体型时，会有点痛，所以它才怕我打它。我伸手摸摸它的头，就像空气一样，但我感觉到它存在的气息。

邻班女孩的微笑浮在脑海中，我细细回味其中的甜。

“你笑的这么傻。”文字精灵站在纸上叉着腰说。

“我拍了下它的头，要你管！”，在纸上写道：你的一颦一笑，常常缭绕梦中……

写完我把信折成“心形”的形状，小心翼翼放在书包里，然后满意的去睡觉了。直到我拿出那封信给邻班女孩时，我才发现那像是给我平常蹂躏过的试卷，发觉那一刻时间都静止了。随意把时间拨停的人有罪，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三秒。我把信塞到她捧着书本的怀里，然后马上拔腿就跑了。

回到家里，我哼着歌拿出作业本准备写作业，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糟糕！文字精灵！”

重逢

母亲关切的追问声窜出了屋子，在被黑夜淹没前，追上了我。

我脑海中浮现当时把信给了邻班女孩的情景，我把信塞到她的怀中，但无论我怎样努力去回忆，也无法想起她当时的表情。我一直安慰自己，邻班女孩必然会把他珍藏起来，因为这是青春的秘密。或许明天她就会跟我告白：“我也喜欢你，可惜大人都说爱情需要面包，这等到以后时机成熟再说，一起努力考重点高中吧。”

我跑着跑着，不安的嘴角变得舒缓，然后微微上扬，就如当时夜空中的那轮弯月。所有不安的都随着汗水，散入夜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一直在脑补甜蜜的画面，突然似乎有只天使在左耳边道：你干啥呢！把信要回来，你这不是傻吗？我傻傻的点点头，来了个华丽的转身，回去，在心中自信十足的说道。

忽然脑海浮现女孩被父母痛斥、信被撕的粉碎、然后文字精灵在火海中哭泣的画面。

我改变方向往邻班女孩的家里跑，在一个分叉路口，我选择了一条小路。因为偷偷保护她回家好几次后，才发现的捷径。随着她家那柔和的灯光渐渐明朗，情绪变得不安起来。我蹑手蹑脚靠近她家，幸亏她家没养狗，透过轻薄的纱窗观察情况。

没发现邻家女孩的身影，二楼楼阁的灯时亮着的，应该就在上面。本来还想爬上去的，看着这冰冷的墙壁只好放弃了。“林斌、林斌……”我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本来还以为邻家女孩会知道我的名字，叫声引来的是她父母而不是她。

“小伙子，你在这里干嘛？”

“我的作业本让晓燕帮我带回来。”我掩饰道。

“燕燕，你同学找你要回作业本。”她妈妈往楼上叫了一声。

“我上去找她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们了。”我马上就往楼上跑，害怕多待一秒就被别人识破我那拙劣的演技。

邻班女孩有点惊讶看着我，眼睛似乎在问为什么是你？虽然我们经常在走廊上、或者林荫校道上碰面，但也没有什么深入交集，而且她能记住都是我出丑的片段。我表示为什么在下面叫了这么多次没回应她，原来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心突然凉到了极点。似乎还有一线挽回的希望，“我给你的……信看了吗？”我很克制的把“情”字吞了下去。邻班女孩茫然的表情把最后的一线希望撕得粉碎，我急得用手比划着跟她解释。最后，她给了2个字的结果：扔了。

扔了！

在我忍着泪水往学校路上跑，回想着刚才邻班女孩所说的话语。原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名字，自己辛辛苦苦写的情书被误认为是一团垃圾，随后就扔进了垃圾桶了。我翻墙进了学校，看见垃圾池那一抹淡蓝色的光，那是小精灵的光。我的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了，不知道因为重逢，还是喜悦。

我抖了抖信纸上的尘埃，珍重地捧在手上，看见文字精灵的眼眸，似乎也闪烁着泪花。

影子，你好

“小精灵，我来接你回家了”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随着一声哽咽，泪水再也止不住。

泪珠噼里啪啦的落在信纸上，小精灵难过得低着头，望了望四周似乎寻找什么，然后跑到跟前，伸出刚才还紧攥的手，他那明亮的大眼睛满是期待，我伸出手指跟他握了手。

我抹了抹泪水，笑了，小精灵也笑了。

其实有时候，我也挺羡慕文字精灵。羡慕他可以不用伪装自己的懦弱，没有烦人的功课，更没有人与人之间的比较。文字精灵立即反驳道：“谁说的，我只是哭不出来。”马上就嘤嘤嘴做出一副可伶兮兮的模样。

“也是，要不然你的伙伴都给你的泪水淹死的。哈哈！”我笑着把手放在他头上，他生气的打了一下我的手，扭动他的头想要逃脱我的手。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四周变得很黑，小精灵像自动调节亮度的饰灯，照亮了归家的路。相对变色龙来说，小精灵的变化更灵活，绝大多数变化当然是为保护自己，但他这一次变得如此耀眼却是为了保护别人。

原来变得更强大的人，大多数是有了想保护的人。

在我还在想着自己强大的时刻，似乎要用事实去证明自己的一时想法。微风掠过，我看见皎洁的月色铺在路上，当我视线到脚下：我的影子不见了！一瞬间后，影子才出现，我马上回头一看，怎么什么也没有，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我想遇着个妖怪还好商量，万一遇到歹徒，我可没钱啊。我便加快步伐走回家，回到家时，家里的狗向我叫了几声。

这又提起我敏感的神经，狗不是可以看见那东西的吗。不禁有点哆嗦，突然茅塞顿开，小精灵啊！然后我神经质地笑了笑自己，小心翼翼的把信放在抽屉里。

第二天，我在班级跑800米比赛时，盯着泻下跑道的影子，感觉他也很卖力的奔跑着，似乎就为了让我高兴。但总感觉，他比我慢很多，总是学着我的模样，后来我看他越来越慢了，我似乎跟自己说了一句：想不到你也会累。“别跑那么快，等等我！”我回头看，第二名还在50米开外呢，谁回答的啊。

“休息一下，再跑吧。”我清楚的听见影子喘着大气在说话，原来还有一只陪伴我的兄弟啊。我感觉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而不是恐惧。恨不得马上告诉我的同伴，一起分享快乐，可惜，我不能！因为我们看到的世界就不一样，我害怕说出来会让他们莫名的恐惧，或觉得我是傻的。

我走进林荫下休息。只见我的影子就马上从平躺的地上站起来了，伸了一个懒腰，挨着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说，你怎么跑这么快啊！不累吗？”他先开口搭讪着他的主人，但就好像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丝毫没有等级之分。

“这就可以让所有的不快乐都被汗水冲走。”说完这一句，好像一切都如稀重负了。

“那你还有什么不快乐的？或许我能帮帮你。”影子似乎很仗义的说道。

我看着不远处正在跟同学吹牛的胖子，眼光带有点杀气“就是他。”记得那天不小心踩到他的鞋子，然后我马上跟他赔不是了，他胖嘟嘟的手还扯着我的校服。重点是那时候邻班女孩恰好经过，投来一副怜悯的目光，胖纸松开了手，对女孩笑了笑。我恨自己不够强大到把胖纸打到，然后一副潇洒的样子说：我们闹着玩的。女孩似乎也看过很多这样的场景，空气中还留着她那柔顺发丝划过的痕迹，但人早已不见踪迹。

我毫无表情的看着影子为我所做做的一切，似乎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望着天空豆腐花般的云彩，想要寻找一朵叫“意义”的云彩。

秘密

“我要洗澡了，别跟着！”我拿着衣服走进浴室，特意把灯也关了，好让影子自由活动。

“鬼才偷看你。”身后传来影子不屑的回答。

“那你还跟着我干嘛！你就是那只鬼。”

“习惯了!又不是不见过！”影子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我把淋浴的水调到最大，希望所有的不快乐与恐惧都随着水流，但偏偏那些话一直回响脑海中：你就是视网膜构造与听小骨跟常人的不一样，所以能看到或能听到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多数具有这种特异能力的人往往过早死于恐惧，而不是灾难本身。

我思考着命运这个家伙的意图，就如为什么落下来的苹果会砸到牛顿，而不是雪梨，或者石头。只能听到蟋蟀作响，古钟一秒一秒走动的声音，渐渐眩晕了眼前的世界。

闹钟响了，我能看到柔和晨光从窗台泻下来。糟糕，昨晚作业还没有做！

回到学校，我打开用一盒酸奶向学习委员换来的作业本，还在睡觉的文字乱七八糟地躺在作业本上，一瞬间后它们就各归各队了。我像一个看破骗局的智者轻轻的说：0.04秒。文字蛛从无序到有序只需要0.04秒就足够了，似乎我拥有这双慧眼就能看破其中的玄机。

记得小时候很喜欢看动画片，感觉电视一直卡卡的，像是很多张照片迅速拉过去，我一直嚷着父母换电视机。在镇上的电视机售卖店，齐刷刷播放着的电视，都是一顿顿的。我知道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我跟别人不一样，我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即使我说出来，只吸引来怪异的目光。害怕小伙伴认为我是个怪人父母会抛弃我，或者要面对许多人异样的眼光。我一直安慰自己，这一切只是幻觉。我很想把这秘密跟最要好的小伙伴说，但是所有的秘密都是从保守秘密的人传出来的。我辗转躺在床上，最后这秘密写在纸上，装进漂流瓶，让所有的恐惧都随大海去吧。真的有那么一霎感觉到如释重负，天空的云彩像稀释的蛋花汤，和煦的风轻抚微笑的脸庞。

我回味着这一切，丝毫没察觉班主任走到了我的身边。

“现在睡觉昨晚干啥去了？”，她一下子夺过我桌子上的作业本，是学习委员的。“作业没做，还懂得抄了。那你干脆不做好了，我也省心！”她气愤地把两个作业本都往门口扔出去。

作业本像失去眼睛的鸽子，撞到一个同学的头上，另一个孤独的躺在地上。然后，她气愤地让学习委员站起来，质问她是不是她给我抄的。

“老师，学习委员把作业叫上讲台，是我偷来抄的，与她无关。”我站起来大声的说。

学习委员一直默默的站着，不说一句话。

“我不管，你这么喜欢让别人抄作业，你干脆帮他做好了，昨天的作业你要做2遍交上来！否则就让你家长来。”，班主任毫不讲理的说道，“林斌，你把你家长叫来商量把你的作业免了。”

“老师，这跟学习委员无关！”我再次重申着。班主任头也不回，走出了教室。

我瞟了四周围观的众多影子，他们就瞬间回到他们主人的身旁，安静地待着。我捡起落在地上的作业本，还回给学习委员，“不好意思，连累你了!”。她没说一句话，长长的秀发把所有的情愫都深深藏着。

影子拍拍我的肩膀。

结果这场因我而起的闹剧，连累的是2个无辜的人，而不是我。班主任惩罚学习委员似乎是不得已，因为班上抄作业的风气在班上很严重。基本就是4个答案，每组一个答案，好像因为法不责众，所以借此来了个杀鸡敬候。

母亲来到学校跟班主任沟通的结果是作业还是得要做，不能抄别人作业，要认真听课。这些道理小学生都懂，搞不明白老师让家长来学校的意义，难道为了创收？

学习委员自此就不给别人抄作业，然后班里的抄作业风气收敛了一些。

我在到底上坐着，看着最后的一抹霞光被黑夜吞没，影子从地上站起来，从二维变成似乎不存在的三维。我望着他，他像极我了。

“何必这么伤感？”他似乎在安慰我。

我对他笑笑，想编一个美丽的谎言，但是我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呢？

“帮人保守秘密累吗？”我问他

“累啊！”

“那你为什么还帮我保守这么多秘密。”

“没有啊！他们都知道。”

我蓦地发现许多暂获自由的影子在四周溜达。秘密是只能给小部分人知道的东西，秘密不是怕人知道，而是怕某些熟悉的人知道。就好像我写给邻班女孩的信，对于我熟悉的人是秘密。但我看的见灵异的东西，对于所有人都是秘密。

秋天的期待

十月的天空是高远的。农民望着渐渐金黄的稻田，满是期待。

我期盼的圆月终于出现在天空了，明月落在文字精灵那水汪汪的双眸，小精灵满脸的感动，像是公主遇到王子。

“小精灵，今天你就可以挪家了。”我把一张空白的信纸挨在原来那张沧桑情信。

小精灵伸出小短腿试探一下，再快速跨过来，他高兴得在纸上蹦来蹦去的，为他的自由欢呼着。我微笑着为他庆幸，但我无法体会到那种喜悦，似乎他的世界就是一张纸，而我的世界就是……。我忽然才想到自己的世界也并没有那么大，小精灵的世界是各种各样的纸，同样也很精彩。

不知什么时候，小精灵欢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表示要跟小伙伴一起。我把一张藏在抽屉里的信纸放在他的跟前，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都是有关于他的回忆。小精灵跳水般扎进文字的海洋，文字蛛像受惊的鱼群瞬间散开，开心的绕着小精灵转，或者爬上小精灵的身上。我看见他在相邻的纸上跳来跳去，小精灵开心并不在于能跳多高，而是有人与他分享那份快乐。

后来，我发现小精灵并不需要在月圆之夜才能挪到另一地方。“小精灵，你说谎！”我带有一丝气愤，并不是他说谎，而是自己为什么不能识破谎言。

“我没有，是我祖辈说的。”小精灵一脸无辜的样子。

影子兄弟在旁边打了圆场。想想也是的，小精灵的祖先，应该就是小小的文字蛛，但小精灵是一个橘子般的小胖纸。感觉所有物种的共性都是相通的，那就是懒，换着自己天天要搬家心也很累，但一辈子就生活在一张纸上，那也太枯燥的人生了。于是，祖先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让每个月圆之夜都值得期待。

记得小精灵搬了家过了不久就嚷着要搬家了，闹别扭待在纸手帕上面，还赖着不走。

“从今天起，我要去实现我的梦想，我也好舍不得你们。”他声色俱全地向小伙伴告别，伤感就从小小家伙中蔓延开来，“别担心，我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小精灵望着漫天的繁星，觉得未来变得有所期待。小精灵打了个冷颤，顾不上优雅，留下他狼狈钻进手帕的背影在他小伙伴的眼里。

小精灵躺在柔软的纸帕上，倍觉温暖。 

“小精灵同学，你的梦想不会是冬眠吧！”我在旁边轻轻的推了一下他的床。

“谁说的！我可和我喜欢的人要周游世界，然后……”小精灵再也找不出词语描述了。

“然后生一堆小精灵？”我顺口帮他补上他的梦想。

“总而言之，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小精灵盖上头准备睡觉了。

小精灵最直觉的回答，似乎蕴藏着最接近人性的道理。未来就如当晚星河一样灿烂而缥缈，再耀眼的星都比不上太阳，因它离我们更近。

恰好年少

自从小精灵要跟着我环游他的世界后，我就把衣服换成清一色前面有口袋的，这样也方便我跟他聊天。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我还找了好几个味的手帕，最后他喜欢古龙水味道的，我想他一定是个处女座的。

“上课的时候，你千万别出声啊！”我叮嘱小精灵，可能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事情，就是叮嘱别人千万要做什么。

“哦！”影子跟小精灵异口同声回答道，“不出声的是你才对吧！，反正别人也听不到我们说话，也看不见我们。”

“好啦！你们别吵了！是我定力不够，害怕听不到课。”我一说完吸引住许多人的目光，最重要的我还脑抽的问了一句，“你们俩也觉得我说话有那么大声吗？”他们俩点点头，众人的目光由奇怪转变成同情，空气的味道是尴尬的。

影子拍拍我的肩膀，一副好自为之的模样“我找我同伴，放学楼梯口等你。”

我低着头快速跑回教室，趴在桌子上直到老师来上课。老师提问“谁会做这道题。”小精灵一直怂恿我回答，“你好烦！”我说着小精灵。

所有的目光投来我这边，我站起来说：“老师，你好，泛泛地谈一下我个人的想法。”

“个人认为愚公相当于一个独裁者。移山，是愚公自己一个人的愿望，但他强迫子孙要帮他完成移山的梦想。其实，更优选的方案是搬家。搬家的话，相信一个月怎么也能搬走了吧。”

“智叟呢，应该是太无聊了吧，否则怎么可能阻止别人移山呢？移山又不是坏事，跟他又没关系。”

“天帝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别人把移山当做是梦想的，愚公的子子孙孙都有一个神圣的任务：移山。现在可好了，天帝一感动把整座山都给移走了。山没了，这么多人的梦想突然就没了。天帝这么有空，为何不救一下灾难的人民？”

我答完后，整个教室都沸腾了。语文老师说：“答的不错，0分！”老师补充着说：“站在你人生角度看这个问题是可以的，但是在应试教育中，你应该向标准答案看齐。教育是为了明辨事理，而不是强词夺理。古人编写的故事会有局限性，还是感谢林同学如此个性的观点。”

下课后，一个同学走过来，“你小学时好像写过什么文字躺在血泊中哭泣之类的，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他伸手探了探我额头。

我扔下一句话，“我上洗手间。”便离开教室。

上洗手间的几步路，我感觉到许多人的眼睛在看着我，想必议论着我课堂上谈论着愚公移山的故事吧。

我一直想着人生是什么，就是愚公移山般无意义的循环，或者是牧童放牛生娃的传承，还是现在的我每天给同学笑话。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洗手间外面依然站满了等待他们主人的影子，我从中穿过，。虽然他们不让也没事，但是影子们很有礼貌的让开一条通道，就好像是盲人打灯笼一样。许多看似没意义的事情，不在于事，而在于人。

放学铃声在清秋的天空更为嘹亮，我离开只剩一片空寂的教学楼到操场上走走。

一白裙女孩独自走在披上夕阳的操场，显得格外的孤独，只有那微微扬起的裙摆略有点生气。

 “放学了，你不回家吗？”我本来想直接喊出女孩的名字，但觉得过于亲昵，如果喊了加上了姓就有问罪的感觉。所以，干脆就把喊出的“晓”字吞了回去。

“我想走走！”女孩鼻子一酸，仍然保持着那份优雅。

我在翻出书包里剩下5张的纸手帕，抽出了一张，递给那一身白裙的邻班女孩。

“谢了！”女孩接过手帕，“男生带纸巾的不多见，你还带俩”

自从小精灵搬家到纸手帕后，我就习惯带纸巾了，而且就其中一包还是永远是被拆封过的。“因为我害怕擦擦…擦黑板时不够用”差点就把屁股说出口了，我腼腆扰扰头，总不能跟她说妖怪这些东西吧。

“好啦！”，她嫣然的一笑，“你叫林斌，对吧！”

我点点头，感激她知道但不说破我那拙劣的演技。我们肩并肩默默走着，感觉那条红色跑道前所未有亲切。

在草地上休息时，“你要考哪个高中？”女孩期待的眼神有点小期待。

“华中，华远中学”我一副坚定的样子，因为不能在一个女孩用着期待眼神看着我的时候，说出一个不知名的学校或者说我成绩差，考不了的丧气话。“听说华远中学的校园很漂亮！那你呢？”谁不知道华远中学是全市最出名的高中，虽然近年在扩招，但华中的大门我恐怕是走不进的。

“我啊！”女孩轻轻地摇晃着身体，“跟你一样，但也有点不一样。”我清清楚楚听到跟、你、一、样，似乎就是找到我们之间的共同点，，感觉这话是糖做的。“我想进华中的实验班，然后考大学，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女孩望着紫红色的天空憧憬着。

“都会实现的！”我在旁附和着，“我要考华中、考大学，之后的事就没想那么多了。”那傍晚，在婆娑的树影下，两个少年望着被霞光浸染的天空，如奶油冰激凌般柔软美好！

我们都有梦

晚上，坐在书桌前的我还在回味着那对着晚霞许下的愿望，那刻那么美，使我错误地认为未来一定会更好，就像女孩的白裙变成粉紫色后，显得更动人。这次夕阳下的邂逅，与爱情无关，只关乎两个少年最纯真的梦想。

想着心里的那份甜涌上嘴角，留下一道美丽的弧度叫开心。

“嘿，嘿！”小精灵在我面前拼命地摇着手吸引我的注意，“你是不是病了？”我回过神来，用笔把小精灵推到书本的边缘，假装做作业，“我要好好学习了”。

“你肯定是想刚才那女孩了！”小精灵似乎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子就道破了。即使是蛔虫，我好歹也是主人啊，说不理你就不理你。我顿了一会，连目光从未离开习题，便继续投入到与x,y的搏斗中。

“那女孩上周收到一份情信！”小精灵背对着我，一副胸有成竹的高冷。我听到后格外愤怒，心里大骂谁这么色胆包天了，居然……。感觉不对劲，上周，情信，不正是自己吗。

“小精灵哥哥，那她到底有没有看了那封信呢？”我把小精灵拉到面前，用手指帮他捏着背。听着小精灵说着经过，目光落在抽屉那张残破的信纸，思绪飘回到那个时候。

邻班女孩接到被人强塞过来的情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纸团，因为那个心形实在是太丑了，常人无法分辨出来。可能由于紧张，或者过于在乎，已经对着其他信纸练了好多遍的我把写好的情信拆了又折，拆拆折折才会弄成这封永远忘不了的情信。它带着几分青春的懵懂，稚嫩的爱慕，好不容易才到了女孩的手上。

女孩目光随着男孩腼腆的背影一起逃窜，直到长廊的尽头，视线回落到手中纸团上时，女孩笑了。女孩那刻的笑容，是被爱慕的苦笑，还是我跑起来的背影让人发笑？小精灵看不懂，而我猜不透。

女孩小心翼翼地拆开那纸团，歪歪扭扭的字让人感到格外的朴实，情信里那几句贴切的赞美引来目光的几度流连。女孩心里也想，我真的有那么美吗？不禁甜甜的一笑，感觉信纸上目光所到每一处都能开出一朵花来。女孩的目光看到落款处，伸出纤细的指尖抚摸过那名字的每一笔一划，感受这15岁少年那暗暗情愫。

她小心翼翼地把信折起来，似乎可以把它当成秘密一样珍藏起来，情书带着不舍离开女孩那温柔的双手，一头扎进了垃圾堆，不得不正面惨淡的命运。女孩头也不回的决绝，然后背着书包离开教室。这也是女孩印象最深刻的情书，但女孩也不清楚是第几封情书，因为女孩清楚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

小精灵呆呆的看着我，我微笑着回应：没事！但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话。

那时候张含韵新出的专辑——《亲爱的，那不是爱情》，有一个女孩微笑看我送完信，我转身狼狈的背影，可惜再美好的也只是曾经。

十月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我心里一阵欢喜：那我还可以追梦。

此后，我的学习认真很多了。全级十个班，直接粗暴按成绩来划分，邻班女孩在成绩最好的一个班，而我是在第二个班里的学渣。历年来，考上我们镇中考上华中的仅有10%的人，意味着除了1班的同学较多，其他基本渺茫。

邻班女孩要考华中的实验班，是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年少的我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梦，不舍永远。

重要的考试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特别的疼，似乎做了一场很久的梦。所有的一切似乎没有变化，神奇的是我能跟影子兄弟拥抱着，文字精灵胖嘟嘟的样子格外可爱。

难道我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能拥抱二维的影子兄弟？

我整天思考着这个问题。第二天醒来，我发现问题更严重了，我的手指变成了半透明状。为了不吓坏同学，我特意带了一副手套。我在上学的路上，想着如何解释这怪异行为。仲夏六月，穿着长袖衬衫，还带着手套，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你今天很怪耶”，“怎么不穿毛衣啊。”路上遇到几个调侃我的同学。

“林斌同学，你怎么啦？”这声音，是邻班女孩。

“我昨晚不小心把手烫伤了，医生建议我带着这个冰手套，为了协调，所以我把另外一只也带上了。”

“真有个性。”邻班女孩走回她的教室。

我进入教室，就引来许多人的目光。几个调皮的男生，围着我，抢下我的手套，还有卷起我的袖子。只见，我的指尖缠着胶布，手掌、手臂上写满了数学公式。

“原来今天的数学测验，你早有准备。”“小子，不错啊。”……

热闹散去，影子兄弟走近拍拍我的肩膀。我很担心有一天，所有人都看不见我来了，我彻底成为了一个透明人。

眼看初升高的考试快要到了，我的前途怎么就摊上这麻烦事啊？

到了考试那一天，我全身变成透明了。我只好戴上口罩、墨镜，全副武装。

我拿出身份证给监考官，“怎么穿这么多的衣服？”

“最近患上了传染病，这是医生证明。”监考官看了一眼医生证明后，一脸嫌弃递回给我，恨不得我马上走。医生证明上红色与黑色的文字蛛，不停地往四周扩散。这证明是文字精灵帮我弄的。

试卷发下来了，带着手套写字特别不方便，而且穿得多特别热。

我举手示意，“老师，我要上厕所。”

我在厕所脱掉所有伪装，然后他们就看不见我了。我在教室外，听到监考老师的呵斥声：“林斌同学，请你穿好你的衣服。”

我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我在门外，看见老师走向了我的座位。

原来是影子兄弟，他在帮我做试卷。

但他为什么能拿得起笔？而我为什么渐渐消失透明了，他取代了我么？

我现在不能想那么多，考好试才是最重要的。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影子兄弟能帮我呢。

“这些题目，你都会做吗？”我走到影子兄弟的身边，轻声问。

“废话！你在打瞌睡时候，我都认真听着课呢。”

影子人生

考试结束后的十来天，大家都在焦急等待出成绩的那一刻。而我焦急等待着如何变回人，而不是一个透明人。

渐渐地，我变成了隐形的人，谁也看不见我，像一个灵魂。难道世界有些没有影子的人不一定是灵魂，有可能是人，一个超越了自我的人。我还是想做回凡人，不想做灵魂啊。

“文字精灵，你见多识广，你有看见过这种的情况么？”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见过，主人。”

我过得一场焦虑万分，不知道往后会发生怎样事情。怎样的境遇，我知道，这不是我。我应该去寻找更大的海洋。我想到有一天，我葬身于文字的海洋中。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挣扎起来，紧紧握着文字精灵的手。

“小精灵，我不能这么就死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我还没牵过喜欢女孩的手，我不能死。”我苦苦哀求着文字精灵。

“你都快死了，还有心思想这些！”小精灵一脸嫌弃。

“爱不是人类的天性么？”

“对哦，你不是人，是不能理解的。”我死到临头，还是如此高傲。

文字精灵一脸不爽就准备睡觉了。

那个暑假过得很漫长，值得高兴的是，我最终考上了华远中学，还是能和邻班女孩重逢，只不过人影殊途了。

是的，我变成了一个灵活多变的影子，而影子兄弟取代了我人间的位置。为了让更多人知道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如此存在过，我特意写了这个文字精灵的故事，希望之后有人能解救我。

开学时，邻班女孩很热情向“我”打招呼，“林斌，你也在这啊，好巧啊！”

这家伙瞥了一眼晓燕，双手插着裤袋高傲飘过。还有许多认识的人打招呼，他也根本不理会，出门必带伞，如一个独来独往的怪人。可能对于人间来说，影子兄弟就是一个孤独的，他属于自由影子世界。

刚刚变成影子的时候，我过得很绝望和孤独。有一次，一个严重扭曲的影子冲我叫了一声，“你不是影子，哪里来的？”那丑陋的外形吓得我瑟瑟发抖，幸亏是在阳光下，那家伙也就无法靠近。

影子兄弟若无其事走进教学楼，收起了遮阳的雨伞。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无数影子爬向教学楼，这些贴在地面生活的家伙，竟然就是我的同类。

“那些向你挑衅的家伙，你不用管他们。”影子兄弟拍拍我的肩膀。

后来，我发现影子也有属于自己的快乐。例如没有烦恼的作业，在影子的世界，努力根本没有用，影子的一生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

到了室内就可以自由活动，最开心就是阴天可以跑出外面去玩。

我最喜欢往晓燕的班级里跑，喜欢待在她旁边看她发呆或打盹或认真写作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很特别的。

跑多了，她班的影子都认识我了，每当我来时就调侃道，“小老弟，又来啦！”

这段人影爱恋连影子都嘲讽了。

 “你以后少点来找我吧，你看他们都笑我了，你是不是看上我的美貌？” 晓霞的影子捂着脸

“我是喜欢你的主人。”主人两字被我吞了下去，“挺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谢谢！”晓霞影子很有礼貌向我道谢，用一个手势招呼我回去。

交换影子

在高中期间，文字精灵最喜欢就是钻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试卷，而且玩得更欢乐了，因为高中的书本更更多。许多人都被禁锢在作业和课本上，影子兄弟也是。

我很喜欢在夕阳西下把懒腰伸展得长长的，或者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小黑影。

影子兄弟这家伙喜欢独来独往，平常只能在饭堂偶遇晓霞，有好几次在路上遇见晓霞，总是离得远远的。

一个雨天，晓霞跑过来，扯了一下影子兄弟的衣袖，“林斌，可以撑一下我么?”

晓霞的影子腼腆地向我打招呼，“好巧啊，我们又见面啦！”我点头回应着。

林斌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她俩一起走在伞下。而我和晓霞的影子窃窃私语，我炫耀着自己学会变怎样的魔法，变成怎样的形状。

我和晓霞的影子还玩起了交换主人，我钻到晓霞的脚下，而她钻到影子兄弟脚下后，还向我做了个鬼脸。

突然一束电筒光射进来，把我和晓霞的影子照得分明，“你们两个干嘛呢？”

是年级主任的声音，晓霞和影子兄弟赶紧分开，“不允许男女同学有过分亲密的行为，校训你们忘了。”

影子兄弟不作一声，撑着雨伞带走了晓霞的影子，留下年级主任、晓霞和我在雨中凌乱。

我只能看着远去的身影，而无可奈何。就这样我就和影子互换主人了。

晓霞回到家里就往床上一躺，我也就自由了，烦恼也来了，怎么跟影子换回来。不得不说，影子真的是一个模仿能力超出众的物种。我模仿着晓霞的外形，接着柔和的灯光，静静地躺在床上。

接着晓霞从床上爬起来，不停往衣柜翻衣服，拿了睡衣就把卧室的灯关掉了。看样子是准备要洗澡了，哇！就要目睹女神的一切，我思想在作斗争。最后色胆大过一切，我正准备跟上去，晓霞已把门带上了。

而且浴室没有灯光，只有她跑调哼着周杰伦《晴天》的声音。关灯洗澡这是什么鬼？果然，男人在色面前由不得半点犹豫啊。

10多分钟后，晓霞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然后对着头发吹了快10分钟才能干。女孩子的头发真的这么难干，而且女生的房间确实不是一般的乱啊。

夜了，晓霞在课本上折腾到11点就睡觉了。我坐在沙发上，想着怎么跟晓霞的影子换回来。突然，晓霞父母的影子跑了过来问我为啥跑到这里。

经过一夜的畅谈，原来影子是不分性别的，光就是影子的父母。但影子世界也是弱肉强食的，可以靠力量打跑弱小的影子，与其互换主人等。

原来影子世界也是离不开竞争……

影子之吻

第二天早上，晓霞匆忙赶回学校，我却用轻快的步伐表达我的开心。

回到教学楼，我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晓霞后面进了教室。有个人来找了晓霞，说年级主任有事找晓霞。

年级主任的办公室气氛异常严肃，只见影子兄弟站在那。晓霞瞬间像个犯错的小孩站在林斌傍边。

晓霞的影子看到了我，很高兴地拉着我的手摇着。跟我吐糟男生的房间如何，还有她在卫生间还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们俩有什么关系？”年级主任大声呵斥道。

“我喜欢她。”我多想替我自己回答，可惜……

“没关系~”影子兄弟一脸高傲。

“那没事？昨天你们怎么就在一个伞下，还有她的手挽着你手臂？”年级主任摆出事实。

“反正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也就几面之缘的校友而已。你还想管多少？”影子兄弟第一次做人，果然天不怕地不怕。

“好！晓霞你先回班里。”

晓霞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影子兄弟那张冰冷的脸。

“林斌，你居然敢顶撞老师，3000字检讨书，必须深刻反省，全校通告!”就这样我们的所谓恋情就全校通告了。

升旗仪式上，我的影子代表着我站在舞台前，在全校学生前宣读了《分手协议》，此时阳光正好。

台下的晓霞抬着头，微笑看着飘扬的五星红旗……

晚上，晓霞那张侧脸还是如此清晰浮在脑海中。

那夜，影子兄弟那晚史无前例地生病了

第二天醒来，阳光洒在我那牵过晓霞的右手，隐约可见。更让人惊讶的是，影子兄弟反而变得有点隐约了。我似乎知道了某些秘密，这一切都是与阳光有关。

在真正变回人之前，我决定要做一个无赖，我要牵着晓霞的手。

我在跟踪了晓霞一整天，但总找不到适合的时机。直到夕阳拖着长长的尾巴，向人们告别，我知道没有机会了。

教室里昏黄的夕阳中，我蜻蜓点水般吻了晓霞的侧脸，便匆忙告别。

更替人生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做影子耍无赖，也是耍得相当失败了。

影子兄弟用沙哑生硬打断了我的思考，“做人也听没有意思的，我想变回影子。”

经过一夜畅谈，其实影子兄弟一早就知道如何变回影子的方法，就是晒太阳。只不过影子也有私心，他想当人体验。但在时间他相处得好累，所以他想变回影子。影子的世界很简单，有主人罩着，可以不用想任何事情。

接下来，经过了几天的多晒太阳，我跟影子就换回来了。

于是，我们“精灵三剑侠”又重逢了，应该是各归原位。

高中的学习很忙，我再也没有刻意去找晓霞，想不到诺小的校园，我们见不到几次面。相见时都是点头之交。

我变回人之后，把这段故事笼统地写了下来。

听说晓霞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读书，那应该是实现了她曾经的梦想吧。

大学毕业后，时间变得更忙了，文字精灵和影子兄弟依然陪在身边。在前段的某一时间，我与晓霞在书店重逢了，我们微笑着点头，招手。

我们聊了一整天，仿佛就拥有了整个春天。

我们在公交站分手，目送晓霞上了车，城市里的人来来往往，奔向着未知的远方。

我标志性插了一下口袋，里面有一张纸条：不知道下次重逢会是多久？

@沐清眸

时月朗夜空

2019年4月24日22:2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