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穿我青春的最美词语是不离不弃。
那个时候简单固执,想法单纯,加之被各种青春文学的熏陶感染,我奉行好朋友要一辈子不离不弃,每一次说出这四个字,我都像是许下一个誓言约定一样,我觉得自己的严肃像是古代痴情的女子许下“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庄严与决心,自己的认真像是参加科考的十年寒窗学子灯下挑灯夜战,对这四个字的期许像是化身成为望夫石的女子日复一日的盼望……
那个时候觉得好像只要我们约定了不分手,就能够走到时间的尽头,好像未来有任何的困难难题在听见我们的愿望之时,都主动退缩回去……
甚至我的脑海曾一度浮现过这样的画面。午后暖阳的小院落,头发花白老眼昏花的我躺在竹制的摇摇椅上,旁边几个小毛头围着我,听我给他们讲我年轻时候和好朋友的故事,我会翻出过去的照片一一指给他们看……
好朋友就该一辈子不离不弃 ,不然怎么能称为好朋友呢?
后来读了大学,大家分散在各个角落,身边很多陌生人。那时候经常打电话,电话粥随便一煲就是2—3个小时,直到电话发烫宿舍关灯都舍不得挂掉,电话成了维系情感的主要工具,虽然隔着距离,虽然身边新友成群,但是老朋友还是不能忘记。
大二大三的时候,电话就开始少了,可能学业忙了,可能新的闺蜜群形成了,也可能高频长时的电话费没法支持,更需要要花更多的时间陪伴那个他……但是这种情谊即使不常联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后来到大学毕业,大家各自为前程拼搏奋斗,联系就更少了,逢年过节回家才能相聚,但是瞬间又能聊到一起去,谈笑风生,一派和气,只是不离不弃这四个字再也没人提及……
再后来恋爱结婚生子,后来你慢慢发现原来她们的朋友圈出现过很多人的照片,只是你已成为回忆,就算想找,可能翻好几页都翻不出来,可能一年一两分钟的电话,除了问候,竟再也找不到太多的话题……
信誓旦旦说要不离不弃,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就这样被时间慢慢证实了当初的青春纯真。
我和惠算起来有十多年的交情了。她是我纵多渐渐在时间长河中走散的朋友中唯一一个还是好朋友的。
她说和我就像范玮琪的一首歌《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我和她在性格上差很多,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当初在一个班级里面,我挺不喜欢她的,一个女生一口娃娃音,说话就像婴儿一样奶声奶气,让人听着特别不舒服,全班最讨厌的人她能排进我的排行榜前几名。而那个时候我一直很冷冰冰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一脸严肃生人勿近的感觉,后来她说那时候她最讨厌我。就这两个完全看不对眼的人却因为老师的临时派换位置而成为了同桌。
只记得当时坐到一起,我很不开心,其实她一脸的不愿意是个明眼人也都无法忽视。只是师命难为。后来怎么成为好朋友的我记不得了,而她也没什么记忆,每当回忆往事,她也啼笑皆非,因为那时候她也最讨厌我,座位排到一起,她说她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她陪我走过最枯燥的高中,成为好朋友后文理分科,她理科我文科,两个人在不同班级。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友谊,我们每天会碰面,哪怕是早饭时间也会聊几句。每周会个对方写好几封信,在作文书冥思苦想抓手挠腮的我们再给对方写信的时候信手拈来,每封信都沉甸甸的承载着我们很多情绪起伏。前年收拾旧物的时候找到了那时候的信,把我看笑了。多大点事啊,洋洋洒洒好几篇,瞬间佩服那时候的自己了。
后来大学我去了南方,她去了北方。但是两个人还是保持着联系,就像没有分离。她一如既往地过得很好,她是一个离开任何人都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风声水起的人,这点我尤其佩服。
我见证了她毕业走上教师岗位,见证了她的婚姻,也见证了她成为母亲……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会就这样互相注视着一直到老……
可是昨天,一个消息让我突然觉得一切变了味儿。
她在老家人脉很广,认识的人很多。而我最近在各种寻找适合的对象,我拖了几个老家的朋友,但是因为他们都不在家而没有推荐。结果我就想到了她,她认识的人多,而且两口子都在老家,说不定有认识的可以推荐一下。我就和她说了,我们以为就算没有,她也会说我帮你留意一下。结果她直接回复没有。我说你帮我留意一下吧,她说她现在很忙,同龄人都结婚了……
那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除了失望就是难过……也许我太脆弱了吧,也许她确实没有,又不想空白给我什么希望吧……更也许她现在要估计工作家庭孩子,没力气帮我吧……
其实不单单是她,其他的以前好友,也这样……我想时间的流逝已经洗刷掉了那四个字,就只有留我一个人在坚持守候像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