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十五分,我再次起床,再次在窗前探出手去试雨。外面的声响几乎没有了,偶有雨点打在手上。
下楼吧,不甘心继续睡,也睡不踏实。
密密的细雨打在积水的洼地里,把水弄出了一片水窝窝,我才清楚的看到雨不小。
来都来了,先在亭子里活动一下看看吧。是的,此时此刻,我在亭子里压着腿,听着雨声。为了不破坏此时的氛围,我关掉了听书的平台。
雨越下越大了。几平方米的亭子,除了最中间的一小块,四周都飘了雨进来,到处湿漉漉的。不下雨的时候,我很少来亭子里,这里总是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可是现在雨下得很大啊,又没有带伞。
看雨吧!小时候我是经常看雨的。下雨时,用一根棍子搅和着屋檐下的水,或者趁着大人没看见时,赤着脚在下雨的院子里玩水。那种惬意,成年人永远不会明白。
我在亭子的木凳上坐着,雨声中,间或有一只早起的鸟儿“叽叽”着。雨哗哗的响着,在清晨的风中,从亭子的檐上滚落下来,一颗颗砸在碎砖铺成的地上,溅到我的裤腿上。哗哗的雨声落在广玉兰肥大的树叶上,落在院子高大的常绿树木上,再汇聚成一颗颗更大的水珠滚落下来。
早已过来玩水的年龄了,那样的自在,在娃娃们的身上又一次重演着。然而我却和当年的大人们一样,一次次的扼杀着他们的天性。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大人阻止我们赤着脚在院子里玩水,是怕脚生沙虫。院子里养着牲畜家禽,细菌很多。我们每次玩水后,脚就会被感染,奇痒无比。大人们说这是生沙虫,就不准我们去院子里踩水玩。现在的孩子们玩水,他们倒是没有脱鞋,还打着伞。踩水玩耍时,把鞋子裤子弄湿了,很容易感冒。
玩水是一代代孩子的天性,在“砰砰砰”的踩水划水中,孩子们嬉笑着,逗趣着。而此时的我,却害怕雨水洒落身上,只是坐在亭子中央,漫不经心的看着,听着。
其实我是不愿意下雨的,尤其是每天清晨。雨阻止了我锻炼晨跑的脚步,有点不愉。今年的雨水特别多,从五一节到现在,没雨的日子屈指可数。我一天天的盼着,要是遇到哪天是晴天,心情也会跟着舒畅起来。而此时,我只能看雨。
雨声依然,沙沙的声音在林间作响。鸟儿还在啁啾,我的腿开始感觉冰冷。早上的温度不高,雨天更是。就要七点了,雨没有停止的意思。亭子里来了一位老人,也是习惯早起的老人。我们没有招呼,我忙着记下看雨的感受。他看我没抬头,只顾扒拉手机,也没说话,随手抽出一支烟,打响了火机。
老人们喜欢在亭子里娱乐,每天都有许多老人在这里打牌玩耍,消磨时间。为了方便,他们搬了一个垃圾桶来亭子里。每次我来亭子时,垃圾桶都会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
他们还是喜欢抽烟,南方山区湿气重,加上持续的阴雨,温度更低。夏至已过,应该是夏天最热烈的季节了,然而我只能在心里期待热火朝天的日子赶快到来。
今天的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吧?晨跑也不大可能。
鸟声依旧,它们要出门觅食,是雨阻止了它们外出的勇气,也阻止了一个早起锻炼人的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