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中山
又是一年春早头,山风送暖兰花香。清晨的浓雾将房屋掩映在缥缈山色之中,树枝尖头的嫩绿一夜爆开铺满枝桠,一阵阵兰花香气袅袅窜入鼻翼。
当你闻到沁人心脾的香气时,阴历三月时分,你会感觉到,原来春天现在才开始迈开了停滞半旬的脚步,一往无前的朝前走了。
我与先生结婚后,在屋后山坡上挖了六株开花的兰草,回来一字排开栽在樱桃树下,浇足了水很容易成活,绿盎盎的叶条一大簇一大簇害羞的垂挂着,年年农历三月开头便是香气扑鼻,整个庭院仿佛喷了香水般幽香阵阵。
今年,兰花草开花仿佛成了等待,樱桃花李子花相继争奇斗艳的盛开,直到六月桃树花都整树整树的撑开了花骨朵,还是未见兰花冒出一点动静来。
这天早上,抱着小胖墩儿站在坎上望着樱桃树下的兰草,一望才发现,原来早几日的还是花骨朵的兰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痕迹都找不到了,兰草附近几个大窝无形告诉我,这几株兰花被放在外面的鸡子啄进了它们的肚子。
心里一阵阵恼怒一阵阵失望,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满山坡的兰花香的很,一大群人在山坡掐兰花还有一簇簇的映山红回去,放在房间香气四溢,整夜好眠。
那个时候庭院前的兰花也嫩白着身子在枝头含羞绽放,诉说着春天来到,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香味,使人闻了还想要再闻。
乡下自然有乡下的好,每当兰花开的时候,我便想起幼年的许多有关的记忆来,那些记忆仿佛还是昨天,其实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小时候每当这个时候,只要一放假便会和姐姐提着小竹篮还有小锄头到山里挖兰草,兰草也不是看见一株就挖一株,挖也是有讲究的。
镇上专门有人收购兰草,每周到乡下农户家说明需要的种类还有图片后,得空了全家一起出动,我和姐姐也会上山去挖,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有一天放学后,跟着姐姐去了很远的山头,那天一起去的还有姐姐的同学,大家分头行动,在惊讶声中,姐姐同学挖到了一株镶金边叶条的兰草,这种兰草挖的话要十分小心。
专门打电话叫人来收购,来人仔细检查了一番,说是根系有损伤,怕是不好养活,给了四十二块钱买走了。
镶金边的兰草在我们这一带是很少遇见的,偶尔能挖到一株按照现在的市值大概也在千元以上,而且成色好的更是价格蹭蹭上升。
那时四十二块钱已经算是天大的财富了,要知道当时在学校寄宿的学生每个星期有两毛的零花钱就很不错了,一年的学杂费书本费当时也才八十几块钱。
附近一户人家因为挖兰草,家里越过越好,买了房也盖起了两层半的小别墅,日子越来越滋润,很多人看到了都开始眼红起来,也争相进山挖兰草,据说越是精贵的往往在山中最险峻陡峭的地方。
那户男人已经定好了日子准备结婚,女方肚子里也有了孩子,谁知他得知山里有人寻到了株兰草很是稀少,便连夜赶去,买下兰草后高兴的喝了好几杯,回家路上开着小车从半山腰直接开下了悬崖,“哐当”几声,小车被摔了个粉碎。
随之而来的是哀嚎,是无奈与眼泪,兰草啊兰草,你给人们带来了无限商机与财富的同时,也带来了死亡。
只是可怜了女方挺着肚子,原本还带着无限欢喜准备做新嫁娘,兰草啊兰草,你是香甜你又是苦涩。
很多事情都会忘记,唯独幼时的记忆不会消散,常常在记忆的某个拐角,忽然与你相逢,一些感想也深深出现。
愿你的世界,从此香气满园,远离哭悲,兰草,童年记忆里的美,记忆里的香,把你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