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在陷害我！”说罢，舞藤见状气得就要撕扯小羊儿的嘴脸，并拔下头发的发簪试图往他脸上乱戳。
“快拦住他！”这时欣大人忙叫手下人制止住了舞藤。
“是你？还是蝶儿……你？你们……”被人架着的舞藤，依旧用力试图挣脱，他用手指指着小羊儿他们和冰蝶诘问道。他的眼神虽然凌厉，却难掩哀婉。
“你们都是狗男女野交后的孽种，因惧刑罚和连累，被他们无情地遗弃在危险的荒郊野外，我舞藤冒险把你们捡回来，含辛茹苦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从小到大拉扯大，虽然没有赐予你们太大的荣华富贵，可是也不至于让你们这么恩将仇报！好啊，你们一个个可真行，使着劲地在你们的爹的伤口上撒盐呐！要知道有今天，我当初还不如让你们一个个地被穷奇吃了算了。哎！我舞藤倒底造了什么孽呐……” 他的身体再次瘫了下去，拍着自己的大腿，头发散开，向天哀嚎。
不过他突然停下来，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说道：“哼，区区几根这东西也配作证据？你们就能诬陷我通敌叛国了？这也太他妈可笑了！可即便是这样，又怎能铁定证明它们是羽翅人的呢，大人？”他转头质疑着崇刚刚才的判断，“羽翅人一直和我国不睦，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在座各位又有几人亲自接触过羽翅人识得这东西？大人不是本地人，对于此情更为不知，又凭什么说出八成是羽翅人这样的无据之言来误导大家呢？”这几句话倒是真的弄得李崇刚没话说。
舞藤晃晃悠悠地站立起来，独自将自己散开的头发缓缓地盘起，簪子重新插回，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刹住，收敛好情绪，不再激切，用平和的口吻答道：“今天情况突发猛然，超出在座绝大数人的想象。想必大人您现在也一时被浮云遮蔽双眼，怀疑我舞藤了，有今日下场我是活该，是我平日看人不清所致，大人不必遗憾自责，可是那残害梅心之人仍然在逍遥法外，大人您难道真的就这样了结此案吗？还有，那小羊和小猴儿两个黄毛小子，竟然如此了解羽翅人，又如以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告发我，我冤屈是其一，难道大人也不怀疑怀疑他们的底细吗？”
欣大人这才转向小羊儿和小猴儿，问道：“你们又该怎么解释呢？”
小羊儿刚要说道，欣大人便止住他道来：“我在问小猴儿，没问你。”
小羊一脸迷惑不解地看着欣大人。不知何故。
小猴儿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亲眼……看……见的。”
“那你告诉大人我，你们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的呢？”我揣想着，这小猴儿年龄毕竟小一些，心智也不够成熟，大人说话大概要和气一些，温和一些，方能稳住他，然后诱导他一点一点地把事实抠出来。
“就……就是在……一天晚上……偷偷看见的。”
“哦？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李崇刚疑惑起来。
“你们这些大人为难我弟弟干什么？他虽然总是跟着我，毕竟年龄还小，能分得清什么？你们不许欺负他！还是我来说。”小羊见他弟弟支吾不清便接过话茬答道。
“叛国之事，非起于一时，其实我和弟弟老早就偷偷见到了他和羽翅人在夜里互相会面的情景了，每次都看到他收受贿赂，甚至有一天夜里，我们还看见……”
“什么？”我问道。不知为什么，小羊儿每说一句话，我都自然地联想起那天在门口听到他们说话的情景来。
“大人可曾记得之前去园子时舞藤房屋的窗户模样？”
“记得。那又怎样？”
“舞藤他本是住在养怡园后院的正房，这养怡园大人是知道的，为了增加采光度和意趣，宫殿房室糊窗户都统一用的是桃花纸，再在上面涂上一层桐油，这样一来，势必皎洁而透光，才有了室内灯亮，影儿纸行的说法。可是有一天突然变了，舞藤要求下人将他屋子的窗户纸全换了，透光性差了些。当时没怎么多想，以为是舞藤只是想多点私密。现在想起来啊，原来是早打算好的，是为了方便每次和那家伙会面。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一天深夜因为有事向他回禀，来到门前却不想偷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当时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一个高大身影，就是上次来的那个客人似的体格。那天大概是他发现了我的偷听，第二天便换了窗纸，不过之后并未收敛，那家伙也隔三差五地总会来，两人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交易。”舞藤听着小羊儿这样娓娓道来，不禁失声狂笑起来。
“舞藤，你为何发笑？”欣大人发话。
“都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们可真行，为了陷害我可真是苦心孤诣啊，真狠毒啊，我怎么平时一点都没有发觉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那你们给我说说，我为什么要勾结羽翅人呢？我身为外侍省主事，又兼了这个养怡园的管事，升官的机会多的是，我凭什么还要勾结羽翅人呢？你们最好给我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舞藤再次走到小羊儿面前，指着他声嘶竭力：“你给我说啊！”舞藤他两眼圆睁，似乎要吃了他一般的架势，两个皂隶紧跟在他后面，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
“你想要理由吗？好，我告诉你。因为某个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他是蛤蟆无路——只得跳一步，为了活命，不得已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二是，如果随了羽翅人，还会有大把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哎，可是，叛国一旦被揭发也是个死。哎！恶毒的人终究一天还是被别人弄了。”
“傻小子，你有病，你有病……”舞藤指着小羊儿，癫狂地笑起来。
只见欣大人脸上却有一丝不高兴，对小羊说道：“好好说话，小羊你不要把话题叉远了，继续说那天晚上你看到什么了。”
“小的记得上一次偷听到两人不知为什么争执起来，最后竟然不欢而散。从那以后，晚上的时候再也没见过那个羽翅人来过了，直到那天事发的夜晚。那晚舞藤一反常态，见到那家伙时面露惊惧，之后也并没有由我们领着那人去梅心，而是亲自带着去的。小的当时就非常怀疑，待众人散去回房歇息时，小的便和小猴儿一起躲在后院里的假山后面。只见那舞藤根本没有领着那家伙去找梅心，待院子里人不一会儿都清散了，便径直领那人到自己屋里面去了，把门也掩死。我们小心地将窗纸捅破，那家伙将斗笠蓑衣什么的摘下，露出了一扇巨大的翅膀，果然我猜的没错有鬼那人又来了。舞藤将那笔钱分成两份，只是把小份儿锁到大匣子里，把大份儿的锁到自己的小金库里面，这是舞藤收到的最后一笔钱。谈话不是特别友善，后来小猴儿犯困，我们便回去歇息了。想两人应该还是没有谈好，那羽翅人应该是报复吧，便拿舞藤亲儿子梅心开刀了。说也奇怪，舞藤的那个小金库，小的们最初打扫他房间是曾经偷偷看过，吃惊的是那笔钱都不翼而飞，换上的是一盒子的鸟羽……大人，小的从密谈中听到这一个月以来丧失谷多起的诡异案件，舞藤也是多有参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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