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枕头人第一幕第一场剧本文本

枕头人

作者:马丁.麦克唐纳

译者:胡开奇

人物:

图波斯基、卡图兰、埃里尔、迈克尔、母亲、父亲、男孩、女孩

第一幕

第一场

警察局审讯室。卡图兰坐在审讯室正中的桌前,双眼被布蒙住。图波斯基和埃里尔上场后坐到他

的对面。图波斯基端着一个装着大卷卷宗的档案箱。

图波斯基:卡图兰先生,这是警官埃里尔,我是警官图波斯基,谁给你套上的, 卡图兰:什么,(图波斯基拿下卡图兰头上的蒙眼布。) 图波斯基:谁给你套上的,

卡图兰:哦,那个人。

图波斯基:你干嘛不拿掉,看上去很蠢。

卡图兰:我想我不该拿掉。

图波斯基:看上去很蠢。

卡图兰:(停顿)是的。

图波斯基:(停顿)我说过了,这是警官埃里尔,我是警官图波斯基。 卡图兰:我只想说,我完全尊重你们和你们的工作,我也乐意尽我所能配合你们。我绝对尊重你

们。

图波斯基:嗯,很高兴听到这些话。

卡图兰:我不像那些……你知道吗,

图波斯基:那些什么,我不知道。

卡图兰:那些不尊重警察的人。我一生中从来没跟警察有过麻烦,从来没有。我…… 埃里尔:你是说,在这之前从来没有。

卡图兰:啊,

埃里尔:我再说一遍。你是说,在这之前你从来没有跟警察有过麻烦。 卡图兰:我现在跟警察有麻烦了吗,

埃里尔:那你干吗在这儿,

卡图兰:我想,我在配合你们的询问。

埃里尔:那我们就是你的朋友喽。那我们带你来这儿就像是一次拜访,就像我们是你的朋友,

卡图兰:你们不是我的朋友,不是。

埃里尔:给你宣读了你的权利,把你从家里带来,蒙上了这条布,你觉得我们会对我们的好友干

这种事,

卡图兰:我们不是朋友,不是的。但同样道理,我希望我们不是敌人。 埃里尔:(停顿)我揍扁你的狗头。

卡图兰:(停顿)啊,

埃里尔:我口齿不清吗,图波斯基,我口齿不清吗,

图波斯基:不,你没有口齿不清,你说的很清楚。

埃里尔:我觉得我没有口齿不清。

卡图兰:你没有。我会回答你要问我的所有问题,你没必要……


埃里尔:你会回答我们要问你的所有问题,压根就没有问题。你会回答我们要问你的所有问题。有一个问题,这会儿你想怎样逼着我们收拾你,就这问题。

卡图兰:我只想着怎样尽力让你们不需要收拾我,因为我会回答所有问题。 图波斯基:嗯,这是个开头,对吗,(瞅着卡图兰,埃里尔踱到墙边抽烟。)你为什怀疑我们抓你的理由,你一定有怀疑的原因。

埃里尔:嘿,我们干吗不立马收拾他,跟他啰嗦什么,

卡图兰:什么,

图波斯基:埃里尔,这案子谁说了算,是我还是你,(停顿)谢谢你。别听他的。不管怎样,你想过我们为何抓你吗,

卡图兰:我绞尽脑汁了,但我想不出。

图波斯基:你绞尽脑汁了,但你想不出。

卡图兰:想不出。

图波斯基:真的,想出了还是想不出,

卡图兰:想出了。

图波斯基:噢,

卡图兰:因为我什么也没干过,我从没看过反警察的事,我从没干过反国家的事。 图波斯基:你绞尽了脑汁,但想不出一条我们抓你的理由,

卡图兰:我能想出一条理由,或者,不是理由,只是一件我认为与此相关的事,虽然我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图波斯基:什么关联,什么同什么,或者,什么同什么的关联, 卡图兰:什么,就是你们抓我时也带来了我的小说,它们就在你这儿,就这事。 图波斯基:小说在我哪儿,你在读我面前这份报纸,

卡图兰:我没在读。

图波斯基:也许,就你所知道的来说,可能是类别极高,属于绝密的事情。 卡图兰:我瞥了一眼,看到了标题。

图波斯基:哦,从你的侧向视角,

卡图兰:是的。

图波斯基:可是,打住,如果从你的侧向视角,你得转过身来这样(图波斯基侧过身来,瞥着报纸)看,就像这样。从旁边,像这样……

卡图兰:我是说……

图波斯基:看到吗,像这样,从侧向。

卡图兰:我是说用我眼睛下方的视角。

图波斯基:哦,用你眼睛下方的视角。

卡图兰:我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词。

图波斯基:没有这个词。(停顿)你的小说和你被抓来,有什么关联,你写小说,并不犯罪。 卡图兰:我是这么想的。

图波斯基:按特定的法规。

卡图兰:那是当然。

图波斯基:国家安全、社会安全,诸如此类。我甚至不称它为法规。 卡图兰:我不称它为法规。

图波斯基:我会称其为准则。

卡图兰:对,准则。

图波斯基:按特定的准则,不管是何种安全准则,你写小说,并不犯罪。 卡图兰:我正是这么想的。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图波斯基: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卡图兰:我是说,我同意。你读这些东西,这些所谓的小说,警察就是这样,政府就是这样,所有这些政治的……你怎么说他们呢,政府应该这样做,好了,屁话。你知道我怎么说,我说你要是有政治的企图,你要是有什么政治用以,那就去写文章,我会知道我的立场。我说我不管你左倾还是右倾,你给我讲个故事~你明白吗,一个伟人曾说过,讲故事者的首要责任就是讲一个故事。对此,我深信不疑。讲故事者的首要责任就是讲一个故事。对,也许应该是,讲故事者的唯一责任就是讲一个故事。我记不清了,但不管怎样,这就是我的准则,我只讲故事。没有企图,没有什么用意,没有任何社会目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你们抓我的原因。如果你们是为这事,除非有偶然涉及到政治的内容,或者有涉及到貌似政治的内容,如果那样,就告诉我它在哪一页,指出是哪段哪句。我一定把那稿子抽出来,一把火烧掉,你明白吗,(停顿。图波斯基直直地盯视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图波斯基:我现在得填好这张表格,以防你在置留期间发生不测。(停顿)我想,这里我们弄错了你的姓名。你姓卡图兰,对吗,

卡图兰:对。

图波斯基:瞧,我们把你的名写成了卡图兰。

卡图兰:我的名就是卡图兰。

图波斯基:你名还叫卡图兰,

卡图兰:是的。

图波斯基:你的姓名叫卡图兰•卡图兰,

卡图兰:是的。

图波斯基:你的姓名叫卡图兰•卡图兰,

卡图兰:我父母挺滑稽的。

图波斯基:嗯。中名缩写呢,

卡图兰:卡图兰。(图波斯基看着他。卡图兰点头,耸了耸肩)

图波斯基:你名叫卡图兰•卡图兰•卡图兰,

卡图兰:我说过,我父母挺滑稽的。

图波斯基:嗯,我猜想这里“滑稽”应该读作“蠢猪式的白痴”。

卡图兰:我不反对。

图波斯基:你的住址是卡梅尼斯街4443号,

卡图兰:是的。

图波斯基:和你同住的,

卡图兰:我哥哥,迈克尔。

图波斯基:啊,迈克尔。至少不再叫什么狗屁的“卡图兰”~

埃里尔:你哥他弱智,对吗,

卡图兰:他不弱智,不是。他有时候迟钝。

埃里尔:他迟钝。好的。

图波斯基:亲属,

卡图兰:迈克尔。我的亲属,

图波斯基:手续而已,卡图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停顿)工作地点。 卡图兰:卡梅尼斯屠宰场。

埃里尔:你这个作家。

卡图兰:没那么可怕。

图波斯基:你喜欢那份工作,

卡图兰:不喜欢,但这活儿没那么糟糕。


埃里尔:宰杀牲畜。

卡图兰:我不宰杀,我只清洗。

埃里尔:哦,你不宰杀,你只清洗。

卡图兰:是的。

埃里尔:我明白。

卡图兰:我只清洗。

埃里尔:你只清洗。你不宰杀。

卡图兰:是的。

埃里尔:我明白。(停顿。图波斯基放下笔,将填好的表格撕成两半) 图波斯基:这不是以备你置留期间发生不测的表格。我随便说说。 卡图兰:那它是什么,

图波斯基:就是一张撕成两半的纸。(图波斯基逐页翻着小说稿直到他发现他要找的那一篇。)

找到了,《小苹果人》。

卡图兰:它怎么啦,(埃里尔踱回桌前坐下,他扔掉烟蒂,图波斯基在浏览那篇小说。)它不是

我的最佳作品。(停顿)不过,也蛮好的。

图波斯基:这是一个故事,故事的开头是,有一个小女孩,父亲待他很坏…… 卡图兰:他时常毒打她。他是个……

图波斯基:他是个什么,

卡图兰:什么,

图波斯基:那个父亲。

埃里尔:你刚才说“他是个……”什么来着,

图波斯基:他代表了什么来着,对吗,

卡图兰:他代表了一个坏父亲。他是个坏父亲。你说“代表”是什么意思, 图波斯基:他是个坏父亲。

卡图兰:他时常毒打小女孩。

图波斯基:所以他是个坏父亲。

卡图兰:是的。

图波斯基:他是个坏父亲,他对小女孩还干了什么,

卡图兰:我想,故事从头到尾说的就是那父亲怎样虐待小女孩。你们可以做出你们自己的结论。

埃里尔:噢,现在,我们可以作出我们的结论,对吗,

卡图兰:是吗,

埃里尔:你说现在我们可以作出我们自己的结论,对不对,~ 卡图兰:不对~对~

埃里尔:我们知道我们可以作出我们自己的结论~

卡图兰:我明白。

埃里尔:对吗,

卡图兰:我明白。

埃里尔:他妈的,对吗,~(埃里尔站起身来踱步)

图波斯基:埃里尔有点愤愤不平,因为我们可以作出我们自己的结论是一种我们的事。(停顿)

我们要作出的第一个结论是你到底有多少篇故事是关于“一个小女孩被虐待”或者“一个小男孩被

虐待”,

卡图兰:有几部,有几部。

埃里尔:有几部。我说有他妈的好几部。我们开头查到的这二十部中全都是“一个小女孩被这样

虐待”或者“一个小男孩被那样虐待”~


卡图兰:但并没有说任何东西,我没打算说任何东西。

埃里尔:你没打算什么,

卡图兰:什么,

埃里尔:你没打算什么,

卡图兰:什么,你是说我想说孩子代表了什么来着,

埃里尔:我想说,

卡图兰:孩子代表了人民,或父母代表了政府,

埃里尔:(扑向卡图兰)“我想说”,他现在把话塞到我嘴里。“我想说”,还他妈的让我们自己作结论~

卡图兰:不~

埃里尔:现在我们连话都不能说了,这个混蛋~放下你的手~(埃里尔狠狠地抓着卡图兰的头发,将他从椅子上猛地拖起摔在地上;他骑在卡图兰身上,双手恨抠他的脸。图波斯基看着,叹了口气。)

图波斯基:你好了吗,埃里尔,(埃里尔停下手来,喘着气,坐了回去。图波斯基转过脸来对着卡图兰)请坐回你的位子。(卡图兰忍着痛苦爬起来坐下。)噢,我几乎忘了提起,我是个好警察,他是个坏警察。(停顿)好,我们继续谈文学。那个父亲,我们已讨论过了,虐待小女孩。一天小女孩用刀把几个苹果刻成几个小苹果人。他们有小手指、小眼睛和小脚趾。她把苹果人给了他父亲,还告诉他苹果人不能吃,希望他保存好他唯一的小女儿童年时给他的纪念品。而这个猪一样的父亲,出于恶意,把几个苹果人都吞了下去,苹果人的肚子里嵌着锋利的剃刀片,那父亲痛苦地死去。

卡图兰:这种故事结局,应该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父亲遭到了应得的报应和惩罚。可故事还在继续。

图波斯基:可故事还在继续。女孩在夜里醒了过来,几个苹果人走到她胸口上,它们把她的嘴掰开,对她说……

卡图兰:(轻声地)“你杀了我们几个小兄弟……”

图波斯基:“你杀了我们几个小兄弟。”它们钻进她的喉咙。于是女孩被自己的鲜血呛死。故事结束。

卡图兰:这故事有个突转。你们以为它有理想的结局。可它不是。(停顿)怎么啦,我说过它不是我最好的作品。

埃里尔:卡图兰,你常去犹太区转悠,

卡图兰:犹太区,不。我有时经过那儿,我去拉蒙尼克区我哥哥的学校接他。那不是犹太区,得穿过犹太区。

埃里尔:你接你哥哥,他比你大,他还在上学,

卡图兰:那时一家特殊学校,提供特殊教育。(停顿)这和犹太人有关吗,我不认识任何犹太人。 埃里尔:你不认识任何犹太人,

卡图兰:我对犹太人没有任何反感,但我不认识任何犹太人。

埃里尔:但你对犹太人没有任何反感,

卡图兰:是的。我干吗反感,

图波斯基:“我干吗反感,”回答得好。“我干吗反感,”一方面显得懦弱屈从,另一方面却含着嘲讽挑衅。“我干吗反感,”

卡图兰:我没想要挑衅。

图波斯基:那你想要屈从。

卡图兰:没有。

图波斯基:那你是想要挑衅。现在埃里尔又要收拾你了。


卡图兰:听着,群殴不理解我为何在这儿。我不明白你要我说什么。我不反对任何人任何事。不管是犹太人或是你或是任何人。我只是写小说。仅此而已。(埃里尔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埃里尔:这提醒了我。我去跟哥哥谈。(埃里尔下,图波斯基微笑。)

卡图兰:(惊呆、恐惧)我哥哥在学校。

图波斯基:我和埃里尔,我们有这滑稽的习惯,当这事并没有提醒我们正在说的事,我们总是说,这提醒了我。而这句话提醒了我们两人。这真是很滑稽。

卡图兰:我哥在学校。

图波斯基:你哥就在隔壁。

卡图兰:(停顿)可他会受惊吓……

图波斯基:你自己似乎有些害怕。

卡图兰:我是有些害怕。

图波斯基:你害怕什么,

卡图兰:我害怕我哥哥独自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害怕你朋友会把他打个半死,我也害怕他过来把我也打个半死,当然,他打我不要紧。我是说如果你们不喜欢这些故事中的某些内容,那你们就对我下手,我哥很容易受惊吓,他不懂这些内容,同这些故事也毫无关系,我只是给他读过这些故事,所以我觉得你们把他抓来完全是不公正的。我觉得你们现在就该立马过去放他走人~现在就去~

图波斯基:(停顿)我肯定你现在冲动得发狂了,对吗,嗬,对警察大吼大叫,嗬,什么不应该,嗬,什么勃然大怒。嗬,你他妈的冷静些。明白吗,你以为我们是畜生, 卡图兰:我没有。

图波斯基:我们不是畜生。我们,有时候,对付畜生。我们不是畜生。(停顿)你哥不会有事。我向你担保。(图波斯基读着档案中的另一篇故事)“路口三个死囚笼”的故事,这似乎,不是你的主题。

卡图兰:什么主题,

图波斯基:你清楚,你的主题是,某个可怜的孩子被虐待。这是你的主题。 卡图兰:这不是主题。有些故事就是这么写的。它不是一个主题。

图波斯基:不管怎样,也许以隐晦的手法,但你的确有你的主题。

卡图兰:我没有主题。我写了多少,四百篇小说,可能十到二十篇牵涉到儿童。 图波斯基:牵涉到杀害儿童。

卡图兰:即便故事中有杀害儿童的内容又怎样呢,你觉得我在说,“去谋杀孩子吧”, 图波斯基:我没觉得你再说“去谋杀孩子吧”。(停顿)你是否想说,“去杀害孩子吧”, 卡图兰:不~不能这样血腥~你开玩笑吧,我什么也没想说~这就是我。 图波斯基:我明白,我明白你,小说家的首要职责就是……

卡图兰:正是如此。

图波斯基:等等、等等、等等,我明白。这篇《路口的三个死牢笼》。

卡图兰:如果故事中有孩子,那是偶然。如果故事中有政治,那也是偶然,那不是蓄意的。 图波斯基:不过,在我说话时打断我是蓄意的。

卡图兰:不是蓄意,我很抱歉。

图波斯基:如果我直接问你事,或是我用眼神示意,好像,“你说吧”,就像我现在的眼神,那么你开口说事,但如果我正在说事的当中……

卡图兰:我明白,对不起……

图波斯基:你他妈的又来了~我直接问你事了吗,~我用眼神示意你,让你说话了吗,~ 卡图兰:没有。

图波斯基:没有,我没有说,对吗,(停顿)我说过吗,注意,这是一个直接的问题而且我做了


眼神,你说吧。

卡图兰: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图波斯基:你有权利紧张。

卡图兰:我知道。

图波斯基:不对,你没明白我。我说,你紧张,是正常的。

卡图兰:为什么,

图波斯基:《路口的三个死牢笼》。这个故事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卡图兰:我没想告诉你什么。它应该只是一个没有谜底的谜而已。

图波斯基:那么谜底是什么,

卡图兰:(停顿)没有谜底。它是一个没有谜底的谜。

图波斯基:我觉得有谜底。不过,那我就太聪敏了。

卡图兰:嗯,我想,你说得对,含义就是你得思考谜底是什么,但真相就是没有谜底。因为,这事与故事中说的另两事相比,没有比它更坏的,对吗,

图波斯基:没有比它更坏的吗,

卡图兰:(停顿)有吗,

图波斯基:(复述故事)一个关在铁笼中将要饿死的汉子醒了过来。他知道他犯了罪所以他被关在那里,但他想不起他犯了什么罪。在十字路口的对面还有两个铁笼;一个铁笼的告示牌上写着“强奸犯”,另一个铁笼的告示牌上写着“谋杀犯”。在强奸犯的铁笼里蜷着一具灰蒙蒙的白骨骷髅;在谋杀犯的铁笼里蹲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这个汉子看不到自己的铁笼上的告示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就央求对面的老头给他读告示牌。瞅了瞅告示牌和这个汉子之后,老头憎恶地朝他脸上唾了一口。(停顿)几个修女路过,他们为强奸犯祈祷。嗬呼。他们给谋杀犯的老头送上水和食物。嗬呼。可是看了这汉子告示牌上的罪行后,修女们面无血色,流着泪走开了。(停顿)一个强盗骑马路过,阿哈。他毫无兴趣地瞥了强奸犯一眼。当看到杀人犯老头时,他一斧头劈开了铁笼上的锁,把老头放了。他来到这个汉子的铁笼前,读着他的罪状。那强盗微微一笑。汉子也朝他微微一笑。强盗端起枪朝汉子的胸口开了一枪。快要咽气的汉子叫喊着,“你得告诉我干了什么~”强盗一言不发,策马而去。汉子最后挣扎着问道,“我回下地狱吗,”他临死前听到的是强盗的冷笑声。

卡图兰:那是一个好故事,是某种风格。它是哪种风格呢,我记不起了。反正我并不真正喜欢那种风格的东西,但这个故事没有任何问题,对吗,

图波斯基:对,这个故事没有任何问题。这故事中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你说写这故事的人是个有病的脏货。没有。这故事我只有一个感觉,这故事是一个暗示。

卡图兰:一个暗示,

图波斯基:它是一个暗示。

卡图兰:噢。

图波斯基:我感觉得到,表面上是这件事,骨子里说的是另一件事。

卡图兰:噢。

图波斯基:它是一个暗示。你明白吗,

卡图兰:是的。它是一个暗示。

图波斯基:他是一个暗示。(停顿)你说它是你最好的故事,是吗,

卡图兰:不是。它是我最好的故事之一。

图波斯基:噢,它是你最好的故事之一。你有那么多好故事。

卡图兰:是的。(停顿)我最好的故事是“河边小城”那个,《河边小城的故事》。 图波斯基:你最好的故事是《河边小城的故事》,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图波斯基飞快地找到了那篇故事)找到了,在这儿。阿哈~这是你最好的故事,我明白了。


卡图兰:怎么啦,什么意思,它是一个暗示,(图波斯基盯视着他)嗯,它是我唯一一部发表的作品。

图波斯基:我们知道它是唯一一部发表的作品。

卡图兰:迄今为止。

图波斯基:(似笑非笑、停顿)它发表于《解放》。

卡图兰:是的。

图波斯基:《解放》。

卡图兰:我不读《解放》。

图波斯基:你不读《解放》。

卡图兰:我到处投稿,你明白吗,希望有任何刊物发表它们。我不读任何…… 图波斯基:你不读《解放》。

卡图兰:我不读。

图波斯基:你读《解放》,也不违法。

卡图兰:我知道。在《解放》上发表作品也不违法。我知道。

图波斯基:这篇是你的主题。(停顿)它们提供你主题,《解放》杂志,比如,“写一篇一头小马的故事”,“或者写一个孩子被虐杀的故事”,他们这样约稿吗,

卡图兰:他们只给一个文稿的字数。不超过多少字数。

图波斯基:它是你自己选的主题。

卡图兰:它是我自己选的主题。(图波斯基将故事递给卡图兰)

图波斯基:读给我听。

卡图兰:全文,

图波斯基:全文。站起来。(卡图兰站了起来)

卡图兰:这有点儿像是在学校里。

图波斯基:嗯。不过,在学校里他们不会在末了枪毙你。(停顿)除非你去过一个真正野蛮的学校。(停顿,接着卡图兰开始朗读故事。他喜爱、投入地朗读着故事中的词句、细节和情节的突转。)

卡图兰:(停顿)嗯。从前,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边有一座小城。在城里一条鹅卵石路的小街上住着一个小男孩。街上的孩子都不喜欢这个男孩;他们捉弄他,欺负他,因为他家里穷苦,他父母是酒鬼,他衣衫破烂赤着脚。但这个男孩天性快乐,充满梦想,他不在乎辱骂殴打和无尽的孤独。他知道他的善良和挚爱,他知道不管何时何处,总会有人明白他心中的爱而以善良回报他。于是,一天夜晚,正当他在通往城外的跨河木桥下抚弄他新的伤口时,他听到夜色中马车在鹅卵石路上驶来的响声,当马车靠近时,他看到车夫穿着漆黑的长袍,黑头套下阴影中那张狰狞的脸给了男孩一阵透心的恐怖。孩子忍着恐惧,拿出他当天的晚餐,一块小小的三明治,当马车驶过正要上桥时,他向裹着头套的车夫递上三明治。马车停了,车夫点着头跳下车来坐在孩子身旁,两人分吃了三明治,还聊了一会儿。车夫问孩子为何穿着破衣赤着脚,独自一人;男孩一边告诉车夫他贫穷和痛苦的生活,一边往车后看;车上高高地堆着一摞空空的小兽笼,又脏又臭。当孩子正要问车夫那些兽笼里关过什么动物时,车夫站起身来说他得继续赶路。你那么善良,自己一点点食粮也愿同一个困乏的老车夫分享。车夫对他耳语:“在我走之前,我要给你一件东西,也许今天你不会明白它的价值,但总有一天,等你长大些后,也许,我想你会珍惜它并感激我。现在闭上你的眼睛。

于是小男孩按他的吩咐闭上了双眼,车夫从他的长袍内的暗袋中抽出一把闪亮、锋利的切肉长刀,高高举起,坎向孩子的右脚,剁下了他五个沾着尘土的小脚趾。小男孩坐在那儿无声地惊呆了,他茫然地凝视着黑夜中的远处,车夫捡起五个血淋淋的脚趾将它们扔给了桥下阴沟里吱吱尖叫、蹿作一处的老鼠们。然后他跳上马车,悄悄地驶过木桥,将那男孩、老鼠、河水和夜色中的哈梅林小城远远地留在了他的身后。

图波斯基:哈梅林小城。

卡图兰:你明白了吗,这小男孩就是当那花衣魔笛手回到城里拐走所有孩子时,他跛足二无法跟上。他就是这样被弄跛的。

图波斯基:我知道。

卡图兰:这是一个伏笔。

图波斯基:我知道这是一个伏笔。

卡图兰:他就是要拐孩子。

图波斯基:谁就是要拐孩子,

卡图兰:花衣魔笛手就是要拐孩子。从开头起,我的意思就是他带来了老鼠。他带来了老鼠。他知道市民们不会付他钱。他本意就是要拐走孩子。

图波斯基:(点头、停顿)这提醒了我。(走到档案柜前,取出一饼干盒般的铁盒,回到桌前坐下,将铁盒放在两人的面前。)

卡图兰:什么,哦,这提醒了你。当它并没有提醒你任何事情的时候。(图波斯基盯视着他)盒子里是什么,(另一监房传来一男子受刑时的惨叫声。卡图兰心神不宁地站了起来)那是我哥。 图波斯基:(听着)是的。我想是他。

卡图兰:他对他干了什么,

图波斯基:那是,自然用了酷刑。我不知道,对吗,

卡图兰:你说过你们不会碰他。

图波斯基:我没碰过他。

卡图兰:但你说过他不会有事。你许诺过我。(惨叫声听。)

图波斯基:卡图兰。我他妈的是极权独裁体制中的一位高阶警官。你干吗要我给你许诺,(埃里尔上,用白布裹着他流血的右手。)

卡图兰:你对我哥干了什么,(埃里尔示意图波斯基。两人在角落里低语片刻后,坐回原处。)你对我哥干了什么,我问你呢~

图波斯基:听到吗,埃里尔,卡图兰在问你呢。先是“盒子里有什么”,当你在拷打弱智病人时,他问的是,“你对我哥干了什么,”

卡图兰:什么“盒子里有什么”,你对我哥干了什么,~

图波斯基:嗯,埃里尔有童年问题,明白吗,他容易在我们监管的弱智人身上发泄。这不好,真的,如果你想到这一点。

卡图兰:你对他干了什么,~

埃里尔:你明白吗,你这样满屋子骂骂咧咧,又吼又叫,我早该打得你满地找牙,但我刚刚这样收拾了你那个白痴的哥,我的手还疼着呢,所以我暂且先饶你一回,这是对你的严正警告。 卡图兰:我要见我哥。马上见他。

图波斯基:埃里尔,你把他的脸打得稀烂,是吗,不过,你得住手,这可属于警察暴行,是不是,哦,不行~

埃里尔:把我手弄伤了。

图波斯基:看看你那只血淋淋的手~

埃里尔:我知道,很疼。

图波斯基: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用警棍,用那个东西。埃里尔,你用手打,而且打一个弱智者,他甚至从中得不到任何教训。

卡图兰:他只是个孩子~

埃里尔:我现在休息一下,等我再过去,我会用根尖的东西戳进他屁眼再转上两转。 图波斯基:噢,埃里尔,那绝对属于“警察暴行”。

卡图兰:我要马上见我哥哥~

图波斯基:那第三个孩子怎样了,

卡图兰:什么,(停顿)什么第三个孩子,

埃里尔:就是你和你哥,对吗,你和你哥,你们很亲密, 卡图兰:我只有他了。

埃里尔:你和你的弱智哥哥。

卡图兰:他不是弱智。

图波斯基:“作家和他的弱智哥哥”,卡图兰,一篇小说的题目。 卡图兰:(流泪)他只是一个孩子。

图波斯基:不,他不是。你知道谁是,安德莉亚•乔瓦科维奇才是。你知道她是谁, 卡图兰:(停顿。坐了下来。)只是从报纸上。

图波斯基:只是从报纸上。你怎么知道她,“只是从报纸上,” 卡图兰:这女孩的尸体出现在壁炉里。

图波斯基:这女孩的尸体出现在壁炉里,是的。你知道她的死因吗, 卡图兰:不知道。

图波斯基:你为什么不知道她的死因,

卡图兰:报纸上没说。

图波斯基:报纸上没说。你知道谁是艾伦•戈尔德贝格,

卡图兰:只是从报纸上。

图波斯基:是的。这男孩的尸体出现在犹太区后面的垃圾堆里。你知道他的死因吗, 卡图兰:不知道。

图波斯基:是的,报纸上没说。报纸上没说到许多事情。报纸上根本没提起第三个孩子,一个小

女孩,三天前失踪,同样的地区,同样的年龄。

埃里尔:今晚报纸上会说到某件事情。

图波斯基:今晚报纸上会说道某件事情。今晚报纸上会说道许多事情。 卡图兰:关于那个哑巴女孩,

图波斯基:关于那个哑巴女孩。关于认罪。关于处决。关于整个事件。 卡图兰:可是,我不明白你想对我说什么,你是否想说我不应该写杀害儿童的故事,因为现实生

活中存在杀害儿童的罪行,

埃里尔:他要我们以为我们跟他作对只是因为我们不喜欢他混账的写作风格。就像我们不知道他

哥刚才对我的坦白交代。

卡图兰:我哥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埃里尔:就像我们不知道盒子里有什么。

卡图兰: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是你逼他说的。他不对陌生人说话。 埃里尔:(扯了扯浸透血的纱布)他对我说了。他对陌生人说话。他说你和他对陌生人说话。

卡图兰:我要见他。

埃里尔:你要见他,

卡图兰:我要见他。我说过了。

埃里尔:你要求见他,

卡图兰:我希望见我的哥哥。

埃里尔:你要求见你的哥哥,

卡图兰:我就是要求,没错。我要看他是否正常。

埃里尔:他永远不会正常。

卡图兰:(站起)我有权利见我哥哥~

埃里尔:你没有什么狗屁权力。

图波斯基:请你坐下。

埃里尔:没有了,你没有权力。

卡图兰:我有权利。人人都有权力。

埃里尔:你没有。

卡图兰:为什么我没有,

图波斯基:打开盒子。

卡图兰:嗯,

埃里尔:一分钟后我给你权利。

卡图兰:没错,我断定你也给了我哥权利。

埃里尔:我同样给了他权利。

卡图兰:我断定你给了。我断定你他妈的给了。

图波斯基:打开盒子。

埃里尔:没有,我肯定我给了。

卡图兰:没错,我断定你他妈的给了

埃里尔:没有,我断定我他妈的给了~

卡图兰:我知道你肯定你他妈的给了~

图波斯基:(大吼)打开这混账的盒子~~~

卡图兰:那我就打开这混账盒子~(卡图兰愤怒地扳开了盒盖,盒内的东西吓得他往后退缩,恐

惧得颤抖起来。)那是什么,

图波斯基:请坐回你的位子。

卡图兰:它们是什么,(埃里尔扑了过去,将卡图兰拖回他的座位并扯着他的头发,按着他的头,

强迫他往盒子里看。)

埃里尔:“他们是什么”,你知道它们是什么。我们在你家里发现的。 卡图兰:不~

埃里尔:你哥已经承认了他干……

卡图兰:不~

埃里尔:但他不可能出谋划策。你知道壁炉里女孩的死因吗,她的细喉咙里卡着两片剃刀,裹在

苹果里,很有趣。(图波斯基把手伸进盒子)你知道那犹太男孩的死因吗,(图波斯基拎出五只

血淋淋的脚趾。)

图波斯基:他的脚拇指、脚食指、脚中指、脚四指、脚五指。 埃里尔:那可怜的的犹太小男孩的五个脚趾头就在你家里而跟你毫无关系吗, 卡图兰:(哭叫)我只是写小说~

埃里尔:他们埋下了一个奥妙的伏笔,对吗,

图波斯基:让他把脚趾吞下去。(埃里尔把卡图兰从椅子上拖了起来。) 埃里尔:哑巴女孩在哪儿,~哑巴女孩在哪儿,(埃里尔狠命地将脚趾朝卡图兰的嘴里塞。)

图波斯基:别让他吞下去,埃里尔。你在干吗,

埃里尔:你说让他吞下去。

图波斯基:只是吓唬他~它们是物证~长点脑子~

埃里尔:去你的“长点脑子”~别再糊弄我~别再胡说什么“童年问题”~ 图波斯基:可你是有童年问题……

埃里尔:住口,我说过了。

图波斯基:看看你的手,那血迹明显是假的。

埃里尔:哦,垃圾~

图波斯基:你说什么,

埃里尔:我说“垃圾”~(埃里尔将脚趾扔在地上,怒气冲冲下。图波斯基捡起脚趾,把它们放回盒内。)

图波斯基:太意气用事了。(停顿)

卡图兰:我不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图波斯基:不理解,我们现在是四号星期一下午五点十五分。这是我们在你家中发现的物证,你哥哥,不管是否弱智,不管是否被胁迫,所供认的虐杀足以让我们在今晚之前处决他。但是,如同埃里尔所说,他不可能出谋划策,所以我们要求你也认罪。我们喜欢处决作家。弱智者我们可以随便哪天处决。我们会处决。但是,处决一个作家,那是一个信号,你明白吗,(停顿)我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号。(停顿)不,我明白了。我明白这信号是什么。这信号就是:不要,到处,虐杀,小,孩子。(停顿)哑巴女孩在哪儿,你哥似乎不愿意交待。 卡图兰:图波斯基警官,

图波斯基:卡图兰先生,

卡图兰:我一直在听着你的胡说八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两点。我不相信我哥对你说过一个字。我确信你们企图陷害我们是出于两个原因。第一,出于某种缘故,你们不喜欢我的小说。第二,出于某种缘故,你们不喜欢弱智者在你们的大街上乱窜。而且我肯定在我见到我哥之前不会再对你说一个字。所以,图波斯基警官,你可以用任何酷刑,我不会再说一个字。 图波斯基:(停顿)我明白了。(停顿)那我得去拿电刑具。(图波斯基捧着铁盒下,门在他身后关闭。卡图兰的头垂下。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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