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走了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路,是归途,在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简短的寒暄后,便早早地钻进温暖的被窝准备睡去,这个冬天,真的有点儿冷。
第二天的天气—多云,阳光不如晴天时强烈,时有时无的,倘若没有风,这温度也尚可。
熟悉的早晨,熟悉的身影,一切都是我熟悉的场景,直到那个声音传来,打破了这层熟悉的感觉。
“阿姨,我家老太太在医院,她要死了。”
小女孩基本是带着轻快的语气说出这些的,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炸弹发言,我着实有些惊着了,我望了一眼眼前这个小女孩,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谁跟你讲的呢?”
“是阿婆,阿婆说的,说太太要死了。”此时,小女孩依旧口气带着天真,不明白生与死的含义,微笑着认真地回答着我的疑问。
“那你难过吗?”
“不难过,但我阿婆难过,她有些着急。”
也是,自打这小女孩出生以来,老太太一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着自己份内的事,但是“玩耍”二字与其来说,早已是力不从心了。大概是小女孩记忆里没有老太太陪她玩耍的场景,以致印象里感情里都对这个老太太没有太多的依赖吧,所以也就轻轻松松地说出了这些,再说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这个老太太,是爷爷的亲嫂子,我也随她的孙子孙女喊一声“奶奶”。年轻时多能干的一个人啊,那会儿经常跟我爷爷奶奶一起起早贪黑去街上卖菜,或者跟我奶奶搭伴儿出去挑草,只是后来可能受一些人中间挑唆,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与我爷爷奶奶有过往来,不过后来随着误会一些些解除,他们之间又慢慢开始有了些走动,我将之称为是岁月的包容,有些没道理的情有可原。
我问了奶奶她的一些基本情况,奶奶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前几天还能看到出来玩玩,最近好些日子没见了。我听了,有些难过,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后来又从奶奶口中得知某个亲戚估计也快不行了,已经是靠吸氧呼吸靠流食进食勉强度日以维持生命的状态了。奶奶说他们前不久去探望过一次,而后再没有去过,说见与不见,她都无法再开口说话,不见,心里会好受一些,见,看了心疼一起痛苦。我知道,奶奶应该是想念她儿子了,或许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叫沉默无言!
有些人离开了,悄无声息,你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恍若那些人就不曾在你生命中出现过,那是因为你就不曾对他们有过留恋。
有些人离开了,晴天霹雳,你撕扯着嗓子喊破天,只为抱着最后一丝他们还能回应一下你的侥幸,那是因为你放不下自己对他们的深深依恋。
村子里,与爷爷奶奶同辈的老人都在相继离世,逝去的是人,更是那个年代的记忆与故事。当然谁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但当心底触碰到这类敏感话题时,我心里依旧会泛起阵阵涟漪,很长一段时间内挥之不去的心湖不静心镜不明。
往事随风不再提,过去终将成为过去,都有它们特别的意义,生老病死各有命,早晚一天终将来临,都是它们注定的轨迹。
只愿自己在有限的生命时光里,能够活得如烟花绽放光彩,遇见的每一个人都珍惜,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在浪费生命,带着感恩的心,活得感恩一点,尽量把遗憾减至最低。
好吧,我老了,到了细思极恐的年纪,很容易就被勾起感性,因为多愁善感增添了几分佛之悟性,又因为多愁善感徒增了几分优柔寡断。
这个还算明媚的下午,我透过窗望向远处,聆听车马喧嚣,高耸的树木和建筑遮挡住了远处的山,不管山里有没有庙,我都暗自许下大家都健康幸福的愿望,愿2018,我们都在各自的生活里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