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家别墅座落在大山深处,周六落成,请我们夫妻去做客。我和先生秒应,欣欣然驱车前往。
山村静谧,溪水潺潺,车在成片翠竹林构架的隧道里穿梭,我摇下车窗,远山如黛,在流动的烟雾中,如隐如现。黄的、白的各色野花迎风摇曳,白色的蝴蝶不紧不慢的飞着,不时停在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上,打个旽。清风徐来,空气里有淡淡青䓍的香味。
村落依山傍水,离《月亮湾的笑声》和《大江大河》的影视基地不远。这里有成群的别墅,有欧式风格的,也有幑派的,更有本地农家火柴盒般垛着几层的。村里特别安静,少有狗吠。一户欧式建筑的别墅大门紧闭,静无一人,院里的月季花和金银花肆意开着,香气扑鼻。一个一米高的土地庙卧在路边,矮矮的供台香炉里,插了三根燃了半截的香。
我和几位前来做客的女伴,沿着青石铺成的小路,逆溪流而上。我打开识花君软件,不时地拍摄了解可爱花草的名子,蒲儿根,一年莲、窍衣,蒲公英。在溪水边,我突然看见一只青黑色的鸟,尖尖的嘴啄着,我正欲抓拍,它噌地飞走。一位老人看着,用方言叽里咕噜,看我满脸狐疑,便用手比划着,意思那只鸟能啄起寸许小鱼,了不得。
细看,那是一张被岁月侵蚀的脸。脸上的皱折堪为活化石。眼睛像一个空洞,落满了寂寞。或许她观察这只鸟很久了,以它为伴,喂养岁月。
在我做着这些审美的趣事,像孩子一样大呼小叫时,几位在农村长大的女伴,不时对我投来怜悯、包容的目光。她们的乐趣是拔笋子,采粽叶、摘香椿,有个人手里还捧着鲜红的野草莓。
天不经意中飘起了小雨,细如牛毛,没有雨滴,只感觉到空气里的湿气加重了,风里带了一缕凉意。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雾蒙蒙的一片,山峦、农舍、绿树、庄稼,在如烟的幕里,如隐如现、似真似幻,缠绵悱恻,非常写意。
雨飘着,毛毛的、绒绒的、绵绵的、软软的。在她的抚慰下,脸、头发、衣裳都染上了水气。山峦、草木长满了精神。
估摸一袋烟功夫,雨裹着烟悄然离去,天空放睛。啾啾叽叽鸟儿开始在枝头蹦跶。溪边的一只青蛙也不甘寂寞,噗得一声跳到浣衣的石板上,扯着嗓门“咕呱,咕呱”加入了合唱。
这分恬静与美好,让我想起“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诗中的意境,心静的不染一丝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