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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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上宋佳棉的那一年，刚好18岁。情窦初开得有些晚。之后的6年，我没能再爱上任何人。
但宋佳棉可不，他大大小小的恋爱谈了十几次，简直是个情圣。最长的8个月，最短的两天半。
我爱上宋佳棉这件事，我猜他完全知道的。但他总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任凭我怎么暗示他都好像不明白。
他喊我的外号：“小橙子，瞅瞅你，多好的姑娘啊，就是没有男朋友。不过不恋也好，省的被这物欲横流的社会污染了……
现在这样多好，什么时候我都能找你玩，要是你恋爱了，我找谁去啊？你啊，比那些女人强多了。他一边喝酒一边絮叨着。
我不知道宋佳棉嘴里的“那些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但他刚跟我说完话，眼神就飘了。
一个穿着短裙的美女刚好经过。眼神再飘回来的时候，就带着激情了：“小橙子，我跟你赌200块钱的。
“赌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赌我今天能不能要到她的电话。我摇摇头说不赌。我相信宋佳棉可以做到，因为我已经输给他不下10次了。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我就看到宋佳棉与那美女的距离缩小到了10厘米。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交流着。
我落寞地喝完了剩下的6瓶啤酒，竟然还不醉。喜欢一个人时总是不受控制的，我就这样不受控制地爱着宋佳棉，并且随叫随到，像极了一个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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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网上计算过我与宋佳棉之间能发生爱情的可能性，结论是20%。这个结果让我兴奋了一阵子，也恍惚了一阵子。
我觉得，这答案还行。这也是我继续和他清白友好的理由。我曾想象过一万种可以让我们彼此都不尴尬的相处，目前看来，现在这样最好。
在我们都18岁的时候，那时的宋佳棉是个干净的纯白男孩，喜欢弹吉他，并且有天赋。他花了三个晚上，手指血肉模糊之后就学会了用吉他给流行歌曲配乐。
我还记得第一次听他唱《情非得已》的那天，是大学新生联谊会。他那时就是情圣了，那首歌唱完，所有的女生都目瞪口呆。但是他却说，那首歌只送给一个人，小满。
他们一起上高中，乘坐同一辆公交车上学放学。他总在悄悄地看她，害羞又胆怯。她有很多人追，他有点自卑。他为她做过许多小事，帮她买喜欢吃的蛋糕，帮她解答不懂的数学题，为她和别的男生打过架。
他甚至为了她，放弃了重点本科而来读这所二流大学，这倒是和我有着一样的傻气。有时会猜，我是不是在小满对我的讲述中渐渐爱上宋佳棉的。但小满并不喜欢他，她的残忍，让我对他又产生了一种类似母爱的同情。
还记得，小满不顾一切要分手的那天，他在我们宿舍楼下站了整整一夜。晚上我起来了6次，每一次都看到他站在相同的位置。
就是在那一刻，我心中有了一个企盼。我希望能用温柔保护他，不管能不能得到回报。
他站了整整一夜，小满却从他身边高傲地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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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宋佳棉每周都会见一面，大多是他约我，看电影吃饭没人陪了，打麻将三缺一了，基本上我都会去。
有时遇到他的那些朋友或者同事，总会被琢磨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宋佳棉就笑：“我是她的备胎。”反了吧，我心里说。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宋佳棉偶尔会夸我：“我就是喜欢你这装模作样的矜持。”只能算朋友，我这样对我的朋友们回答，但心里却说：一个爱着的朋友。
小满之后，他对每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不再认真。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个女孩气急了，走之前却只踢了下餐厅椅子。他还笑叫：“椅子也会疼的。”
没心没肺至此，知道椅子会疼，却想不到人该有多难受。每当这时，我便会讨厌他，但之后又会为宋佳棉找理由。
也许呢，那女孩和他一样，并不认真。不是有句话在网上特火吗：认真你就输了。
但我从不觉得这句话正确。认真为什么会输？认真永不会输。我曾经因为爱宋佳棉做过一件傻事，那是在最开始小满刚和他分手的时候。
大概有半年，总看着他郁郁寡欢，我便做了蠢事。我开始学着小满的穿衣打扮，留起长长的小馨发，齐刘海儿，穿高跟鞋和小短裙。
我不知道宋佳棉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改变的，总之有一天，我记得那是在一个傍晚，我们一起坐在教学楼的楼顶上，看夕阳。
他对我说：“我觉得小满像海芋，很美但有点不可靠近。但你呢，像桔梗，你知道，桔梗有桔梗的美丽。”
那句话我听完先是怔了怔，然后背过身去哭了。瞧他，其实很温柔的。他没有因为我的装模作样而爱上我，亦没有羞辱和责难我。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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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对宋佳棉，我是他的兄弟，他是我的闺密。有时我会想，我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瓜。
我遇到过三个追求我的男人，他们在很多方面都比宋佳棉好。一个比他长得帅，一个比他赚钱多，一个比他单纯比他温柔。
后来我和那个单纯又温柔的男人在一起了几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把他和宋佳棉比较。
吃饭的时候我想着宋佳棉吃饭的样子，看电影的时候我想着宋佳棉看电影的样子，甚至他拉我的手，试图拥抱我的时候，我想到的仍然是宋佳棉的样子。
我说，不行！于是，没有给那个男人一个解释就离开了。在我迷恋得无法自控的时候，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再牛的白娘子，都有看上许仙的时候。再帅的王子也只喜欢灰姑娘。有时爱情就是这样，像智齿，无法自拔。
我虽然喜欢宋佳棉，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有时还挺享受我们现在的“闺密”状态。如果他真的发现了我这株桔梗的美丽，那么也许有一天，他会向我表白的。
那一天真的到来了，那是在半年前，我最落魄的时候。当时我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一场婚外恋，起因只不过是我的上司给我发了几条暖昧的短信，不小心让他老婆看到了。
上司是个妻管严，让我道歉。这又不是我的错，我自然没同意，但人在屋檐下，低声下气又不可能。想到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干脆辞职了。
我谁都没告诉，一个人背着包去旅行。我去了很多地方，心情也很差。我觉得自己是个标准的失败者，工作爱情两不顺。
旅行很累，我似乎在努力地挑战着自已的身体极限。但身体也是有能量额度的，当能量用完的时候，我终于倒下了。
我在一个小客栈里，睡了整整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只看见身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宋佳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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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你怎么来了?”他笑着说：“你在昏迷的时候喊了78遍我的名字，店主都打电话给我了好多次。我能不来看看嘛！”
他怪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说他一直在找我，却找不到。他把我抱在怀里，像是抱一个小孩子。他的声音那样轻柔：“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怕失去你。”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的声音明明在继续：“我混乱过，但我爱你。遗憾的是，我发现我爱你是在我混乱之后的事情。
这样的我，配不上你。所以一直什么都没说。但我猜你是懂的。小橙子，你懂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转头泪如雨下。
一个人扛着走了很多年，得到的此刻是那样的恍惚。本能竟是要推开，要拒绝。我拒绝了宋佳棉。这是我感觉以及之外的本能反应，我相信了我的本能。
他问我为什么，我这样回答：“这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你要狠狠地追求我，我要狠狠地拒绝你。几次三番后再说。”
他笑着从我身边站起，伸展身体。我问他干吗，他说：“进入追求小橙子的状态。”他的笑带着点羞涩的谄媚，我似乎看到18岁那年的男孩又回来了。
在岁月的光晕下，看起来如此亲切。我无法定论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但我想享受一段我们相爱的日子。
我该庆幸吧，他爱上我的时候，恰好也在爱着他。一切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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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 第三十五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