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都”

       一直很喜欢那种淡淡的忧伤,含而不露,寂然无声,但又牵肠挂肚,欲罢不能。记得还是在上高中时,当第一次读到郁达夫那篇《故都的秋》,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那种落寞和伤感。字里行间流淌的是对故乡深深的思念之情。故乡的一草一木,在作者眼里,都写满了伤感,成为寄托乡思的灵物。高中的学习紧张而压抑,所有时间都不得不用来备战高考,但是我却慷慨地用掉了高中三年所有的语文早读时间来读一篇《故都的秋》。一个人沉浸在作者笔下的世界,忘却了高考的重压,忘却了青春的烦躁,就那么静静地、淡然地、尽情地体会那份寂寥、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思乡之情。那时,总有种冲动,想去郁达夫的故都看看,看看天空的高远幽蓝,数数槐树叶底漏下来的日光。那里,牵牛花的藤蔓一定缠绵而婉转,光秃的枝桠一定孤独而萧瑟,而落魄的秋草疏疏又落落……

        一椽破屋、一把凉椅、一杯浓茶、一瓶黄酒,就是一个世界,就是一种人生。是的,世事万物,大而繁总是给人以震撼,而打动我们心灵最柔软之处的常常是弱小的、微不足道的。一个眼神、一个背影、一叶枯黄,就可以写出满世界的情感。那份细腻、那种深沉,无疑深深地吸引着我,打动了我,也抚慰了我枯竭而浮躁的青春岁月。假期,一回到乡下的老家,我总是会去墙头院角,找寻郁达夫笔下那种落寞的小草、小花,似乎就可以与作者心灵相通……

       后来,外出求学、工作,结婚生子,纠缠于繁复琐事,不读《故都的秋》已有十余年,但一直想找个时间,坐下来,一个人,静静地品味,找回那段心无旁鹜的宁静。但是总觉得时间不对,感觉不对,情境不对,什么都不对,所以至今未能成愿。凡事都有两面,人生总有遗憾。对它,既期待又忐忑。期望是美好的,又害怕经过这么多年的物是人非,早已找不回曾经的感觉。如果如此,我宁愿永远不要翻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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